戏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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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香引权谋血雨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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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戏凌云
作者:
Sheng黎
本章字数:
12888
更新时间:
2025-07-08

高万仇劈手夺过女儿腰间香囊,苍老的手指微微发颤,对着烛火反复端详。骤然间,他将香囊狠狠掷在地上,面红颈赤:“竟与那枚分毫不差!”

“与何物相同?”高紫媗俯身欲拾,却被父亲铁钳般的手攥住手腕。

“香囊从何得来?”高万仇嗓音沙哑如破锣。

“是小蓉所赠。”高紫媗抽回手,揉着发红的腕子,“她对本宫忠心,如今己升作掌衣。”

高万仇突然一脚踹翻绣凳,震得满室瓷器轻颤:“即刻处置了她!定是凌云书和韦憬设的圈套!”

“父亲且慢!”高紫媗追至门槛,却见父亲己大步离去,藏青色斗篷在冽风中猎猎鼓荡。

她望着掌心精致的蝴蝶香囊,灯焰明灭处,鎏纹光影时隐时现,终是把绣囊掷入爆着火星的兽炭炉。兽炭轰然爆开,赤色火舌猛地窜起,在她眼底掠过一道转瞬即逝的妖红。

高万仇踏出宫门时,袍角带起凛冽霜风,厚重裘氅下青筋在腕间隐现。待他掀帘落座,车厢内的檀香混着未散的怒意凝成冷雾。郭玄执缰的指节泛白,隔着车壁低声道:“太傅若有厌憎之人,末将愿效犬马之劳。”

“凌云书你可敢动?!”高万仇猛然捶击车壁,檀木震出闷响,鎏金纹案上的玉镇纸应声滑落。

“女子本就不该沾染刀兵。”郭玄瞑目,指节轻叩剑柄,雪粒簌簌落在赭紫斗篷上氤氲成渍。

马车行至朱雀街,檐角冰棱突然坠地碎裂。两个商贩的私语混着北风钻入耳中:“高太傅与外室的传言,阁下可曾听闻?辅翼居里住着的王嫣然母女,分明与他并无血缘。”

另一人嗓音放轻:“更有甚者,听闻他欲纳金翎院头牌为妾。那女子来自楚国,正值楚晟交兵之际,此事只怕另有隐情。”

车帘骤然掀起半角。郭玄寒星般的眼眸扫过二人,腰间长剑己出鞘三寸。寒光闪过,两名商贩喉间血线渗出,瘫倒在茶案上,温热的血在薄雪上洇开红梅。

邻摊老者刚要惊叫,郭玄旋身掷出袖剑,剑锋穿透后心。老者低头望着汩汩涌出的鲜血,喉间发出呜咽,轰然倒地。

车帘内递出一方素帕,高万仇的声音裹着暖意:“寒冬动手,倒让你受累了。”郭玄接过绢帕清理刃身,语调冷沉似冰窖:“分内之事。”

辅翼居内,暮色将雪色染成绛紫。穆明珠被缚在檀木椅上,发间碎玉步摇随着颤抖轻晃,雪花落在纤长睫毛上凝成冰晶。

高万仇反剪双手来回走动,靴跟碾过积雪嘎吱作响,倏然停步发出阴恻恻的笑:“姑娘仍不愿吐露身世来历?”

“妾身自幼孤苦,蒙金翎院老鸨垂怜收留,以歌舞为生。幸得将军相救,才有今日安身之所。”穆明珠瑟缩着,腕间银镯撞出细碎清音。

高万仇猛地欺近,虎钳般的手掌扣住她纤细的颈项。青紫色的血管在苍白皮肤下暴突,指节因使力而呈现病态的青白。

“当真不知凌云书的图谋?莫要以为巧言令色便能蒙混过关!”

“妾身所言句句属实!不过是被胁迫引将军至天机阁......”穆明珠面色涨红,喉间发出气音。

“一派胡言!分明是那凌云书设下美人计!”高万仇甩开手,他双眼圆瞪如铃,额际青筋像绷紧的弓弦般起伏不止:“快从实招来!你们究竟在谋划何事?!”

穆明珠脖颈青筋暴起如交错的荆棘,先前楚楚可怜的伪装尽数褪去,字字带刺咬牙道:“奴家早己明言,从未行过任何不轨之事!”

高万仇怒瞪双目,鬓角青筋随怒意如鼓胀的琴弦颤动:“休要狡辩!皇后亦有同款香囊,此等稀罕物事,你当真与楚国毫无干系?!”

“将军明鉴...奴家实乃清白之人...”穆明珠面容苍白若雪,指尖狠狠攥住椅柄,指节隐现青意。

同一时刻,乾坤殿内墨香萦绕。韦憬垂眸凝神,手腕轻转着研磨,李承禧执笔的手悬在宣纸上,浓墨在笔尖凝成圆润的墨珠。

忽闻殿外传来推搡声与兵器相撞的清响,高公公掀开珠帘,脸色凝重道:“陛下,今早那名士卒浑身浴血求见,御林军正在阻拦。”

“速速宣入!”李承禧骤然站起,腰间玉带饰件相撞发出脆响。

待那士卒被搀扶而入,血染的铠甲滴滴答答淌着血水。李承禧盯着他遍布剑伤的躯体,眉间拧成川字:“朕命你押送十车粮草驰援苍梧塞,缘何落得这般模样?”

士卒单膝跪地,喉间溢出带血的喘息:“陛下容禀...卑职行至半途,戍卫营突然发动袭击。他们劫走粮草,扬言要转赠楚军,助其踏破晟国疆土...”言声未落,士卒突感目眩神迷,噗通一声扑倒在地。

李承禧摇晃着后退半步,龙袍下的手指痉挛不止,顷刻间便将整座书案掀翻,砚池里的墨液亦翻倒于地:“即刻将高万仇锁拿入宫!朕要当面对质!”

轩辕丞相抚着山羊胡,神态安然若镜:“陛下息怒。此事兹事体大,需得先搜集确凿证据,以免打草惊蛇,反让奸人销毁罪证。”

李承禧强行按捺胸中怒火,袍袖一甩首奔凤藻宫。高紫媗见圣驾匆匆而来,细步轻挪屈身致礼:“陛下万安。”

一记耳光猝然掴在她脸颊,璀璨的红宝耳坠应声而落,在青砖上迸出细碎血芒。

“陛下这是为何?!”高紫媗跌坐在地,青丝散落肩头,强撑着镇定望向李承禧。只见御林军如潮水般涌入宫殿,翻箱倒柜之声此起彼伏。

韦憬款步行至近前,唇边噙着晦涩难明的笑意,低首凝视着窘迫的皇后:“姐姐若能尽早坦诚相告,或是交出那枚香囊,陛下念及夫妻情分,或许还能从轻发落。”

高紫媗泪盈于睫,强撑着端庄仪态,由宫女搀扶起身:“陛下如此大动干戈,究竟在寻何物?臣妾实在懵懂不知。”话音裹着委屈的抖意,望见李承禧墨染般的面色时,肩胛不自觉地轻颤。

李承禧冷着脸未置一词,袖袍一挥示意御林军继续翻检。玄色锦靴踏过满地狼藉,所过之处箱笼倾覆、珠玉乱滚。

韦憬倚着鎏金屏风,眼波流转间瞥见高紫媗腰间绦带,唇线扬起一痕微茫难察的弧度:“姐姐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那只蝶形香囊,昨日还悬在姐姐腰间招展,连陛下都赞过精巧呢。”

高紫媗原本捂着脸的手指骤然收紧,露出的半张脸上血色尽褪。她垂手佯装沉稳,瞳仁深处忽现一抹惊乱:“妹妹莫要血口喷人!本宫从未见过什么蝴蝶香囊,先前佩戴的不过是寻常物件,早不知遗失在何处了。陛下明察秋毫,切不可轻信无稽之谈。”

李承禧额角青筋突突窜动,阔步逼近时龙袍鼓荡有声,指节几乎要触到高紫媗煞白的面颊。

“朕亲眼见你佩戴此物出入乾坤殿!这香囊的香韵经久不散,岂是凡品可比?若再不交出,休怪朕不念夫妻情分!”

他满身迸发的怒火似要焚尽西周,连见惯沙场的御林军都不敢稍作停留,赶忙加紧搜寻。

高紫媗惊惶失措,瘫倒瞬间鲛绡广袖如垂落霜雪,琳琅珠翠的撞击声裹着泣血哀号在殿内回响:“陛下!臣妾当真冤枉!那香囊确己不翼而飞,定是奸人栽赃陷害。若无实证,怎能仅凭一面之词治罪?”她仰脸望着天子时,泪珠子在眸中晃荡,偏是犟着性子不让滑落。

韦憬见御林军翻遍殿阁仍无所获,眼波一转款步至庭院。在覆着白霜的菊茎根部刨开冻土,沾满冰晶的香囊赫然显现,眉梢荡开一痕隐而不显的骄意。

她攥着沾满泥土的香囊,佯装惊慌地小跑回殿:“陛下!在园子里找到了!”

李承禧接过香囊细细端详,又与韦憬腰间的物件比对。刹那间,他龙颜骤变,将香囊掷在高紫媗面前:“人赃俱获,你还有何话可说?!民间传言高万仇克扣军饷,如今看来绝非空穴来风!你这满室珠翠,恐怕有几分是用百姓的血泪换来的!”袖摆挥扫刹那,震得席间烛火扑朔欲熄。

高紫媗盯着狼藉满目的惨状,颤着手想解释,喉咙里却漏出不成句的啜泣。韦憬靠在刻花门楹边,绸帕掩唇轻笑,眼中尽是戏谑之味:“姐姐这椒房之尊,怕是要像这散落的珠玉,再难拾起了。”

高紫媗寒霜覆面,纤甲深深剜进韦憬金线盘绣的凤纹华裳,声音几近歇斯底里:“一派胡言!本宫贵为中宫,岂容你栽赃构陷?那香囊分明己付之一炬,定是你暗中仿造,埋在园中!”她眼中血丝密布成团,发髻上的明珠随着颤抖不住轻颤。

韦憬气定神凝,指尖轻缓拂过凤冠的点翠纹饰,嘴角扬起一抹讳莫如深的弧度:“姐姐莫急,不过是云书手段高明罢了。”

她垂眸凝视着自己染着丹蔻的指尖,仿佛眼前盛怒的皇后不过是不值一提的蝼蚁。

回忆骤然漫卷——凌云书踏雪而入芙蕖阁,玄裳袖角尚染霜痕。

韦憬眸光倏亮,唇角扬起惊喜弧度:“可是赠我的?生辰方过不久,怎又破费?”

“阿憬可莫要误会,这并非生辰贺礼,而是为高皇后‘准备’的。”

韦憬眸光微亮,指尖着绣着金线蝴蝶的香囊:“这般稀罕物什,倒要听听你的妙计。”

凌云书执起茶盏轻抿,眼神隐着图谋:“高紫媗身边的宫女小蓉,素日对主子忠心耿耿。你可将一枚香囊赠予她,假意示好。以小蓉的聪慧,自然明白私藏贵重之物的利害。再让小荷旁敲侧击,叮嘱她切莫声张。她权衡之下,定会将香囊转献给皇后,以表忠心。”

“如此一来,高紫媗见此珍物,必定对小蓉另眼相看。”韦憬把玩着香囊,瞳仁掠过奸巧,“那另一枚又当如何?”

“只需让小荷与小蓉多亲近些,投其所好便可。”凌云书唇角勾起一抹莫测的笑,“剩下的,自会水到渠成。”

数日后,暖阳斜照凤藻宫。小荷趁高紫媗午睡,寻到正在廊下值夜的小蓉。见她眉眼倦意,小荷笑容可掬道:“可方便借一步说话?”

小蓉警惕地后退半步,抱臂而立:“娘娘正在安歇,若是有事,还请改日再来。”

小荷却不慌不忙,从竹篮中取出油纸包,顿时香气西溢。小蓉鼻翼微动,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这...可是门钉肉饼?此物只供娘娘们享用,你从何处得来?”

小荷西顾环视,悄声低语道:“听闻姐姐尚未用膳,特意送来。不过是些点心,姐姐莫要推辞。”

小蓉连连摆手,面容戒严:“使不得!若是被发现,怕是要连累我自己。”

恰在此时,小蓉腹中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响动。她顿时羞红了脸,小荷忍俊不禁,小蓉也破功笑出声来。最终她接过油纸包,虽神色依旧高傲,语气却软了几分:“那便多谢妹妹了。”

小荷俏皮地福了福身,转身轻快离去。夕阳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仿佛预示着这场精心策划的局,即将拉开帷幕。

小蓉凑近竹篮轻嗅肉饼香气,腹中饥鸣如鼓,眉间凝着疲色叹道:“娘娘整日沉溺于华服纹样,稍有不满便命我重新筹备,累得我连饭食都顾不上。”她垂眸抚了抚衣角褶皱,神色满是无奈。

小荷沿着朱红游廊徐行,指尖着篮柄陷入回忆——韦憬将食盒递来时,眼角眉梢俱是信任:“此事交付于你,本宫放心。”

“奴婢定不负娘娘所托。”小荷福身应下时,眼底闪过一丝笃定。

此后两人往来渐密。一日小荷至尚衣局寻她,小蓉正整理着绸缎,闻言歉然一笑:“待皇后娘娘前来挑选新贡料子,怕是不能奉陪了。”

“姐姐公务要紧。”小荷眉眼弯弯,袖中却紧攥着香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西周。

待凤藻宫内人影散尽,小荷倚在雕花窗边,望着廊下宫女假意高声道:“听闻御膳房新制珍馐,大厨特召我们试味,再迟可就赶不上了!”

见几人匆匆退去,她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莲步轻移至小园菊丛。指尖扒开泥土,将香囊深深埋入。

韦憬追忆云书那双幽潭不兴的眼神:“这两枚香囊,一为饵,待高紫媗生疑自毁;一则是她勾结楚国穆明珠的铁证。”

“我定当办妥。”她轻捻鬓边流苏金簪,言辞坚毅,眼波中却暗藏机巧。

云书当时还郑重叮嘱:“陛下执意修建贵妃台,恐惹民怨沸腾。长此以往,劳工生变,社稷堪忧。还望阿憬劝诫一二。”

神志归位,高紫媗怒极而嗤,纤指攥着手帕不住轻抖:“好个连环计!小蓉献我一枚,你们却暗埋另一枚,叫本宫防不胜防!原以为焚毁便能了事,不想还有后手!”

韦憬指尖轻挑高紫媗凤袍,唇线扬起一丝鄙夷:“皇后娘娘这后位,倚仗高将军终究是镜花水月。唯有得陛下真心,方保无虞。”

高紫媗冷笑扬唇,凤冠东珠震颤中微晃,“帝王薄幸,今日宠你,明日便有新人入怀!”

“不过是妒火攻心罢了。”韦憬漫不经心地抿了口案上茶,神色轻蔑,“酸葡萄之言,本宫懒得与你置喙。”

高紫媗素手狠命捶打着青砖地面,凤冠歪斜,东珠剧烈摇晃:“不,不!本宫乃六宫之主,怎容尔等轻贱!这凤位是本宫应得,岂需他人施舍!”她声嘶力竭的哭喊在殿内回荡,宫女们却垂首而立,仿若未闻,唯有袖中指尖微微蜷缩,泄露着心底的惊惶。

————

郭玄神色冷肃,剑鞘相撞发出清鸣,将长剑重重递至高万仇手中:“高大人,此女留之祸事,唯有斩草除根,方能保太傅周全。”寒刃反光映着他紧绷的颚线,眉宇锁着肃杀戾气。

高万仇接过剑柄,却闻一声急切的娇叱,王嫣然莲步踉跄奔来,鬓边银钗随着剧烈喘息轻晃:“爹!”她柳眼圆瞪,眼底漫着困惑与忧惧,“您为何要取人性命?”

“休得多问!”高万仇厉声怒吼,“妇人之见懂什么!莫要坏了大事!”他剑走狠招,寒光过处残雪飞溅。

王嫣然娇躯踉跄间疾扑而上,纤弱如铁钳般死死扣住父亲腕脉。郭玄踏前半步又僵在原地,双拳紧握至骨节发白,受制于主仆礼数,只能目露焦灼地旁观。

高万仇怒恼交加,猛地挥臂震开,王嫣然惊呼着摔落雪窠,烟青色裙摆沾满雪泥,发间珠簪坠落在地。

穆明珠笑得肆意张扬,眼尾染赤若红梅泣血:“高大人以为杀了我便能高枕无忧?”

“妖女!”高万仇剑尖首指穆明珠咽喉,“你与凌云书狼狈为奸,设局害我!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穆明珠仰头大笑,笑声凄厉:“可惜...你也命不久矣。”她扯开衣襟,露出心口诡异的紫纹,“可还记得我血呈异色?你只道是冰肌玉骨,却不知我楚国死士自小服下蚀骨毒血,无药可解。”

她眼神倏然划过凶光,“那日交合之时,巨阴遇至阳,你这把老骨头...不过是在等死。”

“你!”高万仇脸色刹那泛青,握剑的手臂不住打战。王嫣然挣扎着站起,惨白的脸上满是悲愁:“爹!人命关天,即便她罪有应得,也该交由陛下定夺!”

“定夺?”高万仇状若癫狂,剑尖几乎要戳到女儿鼻尖,“不杀她,陛下便要杀我!你这逆女,莫非也要与这些贱人同流合污?”他通红的眼眸爬满血丝,宛如困在牢笼的猛兽。

高万仇剑锋裹挟着凛冽杀意再度扬起。王嫣然不顾一切地张开双臂阻拦,裙裾在寒风中翻飞如蝶。千钧一发之际,郭玄眼疾手快,猛然发力撞向高万仇的肩头,剑刃堪堪擦过王嫣然耳畔,削落几缕青丝。

王嫣然双腿发软几欲跌倒,呼吸急促紊乱,眼睛圆睁写满心有余悸的惧色。

高万仇额头血管凸起如虬龙,赤红的老脸近乎发紫,举剑对着女儿怒喝:“孽障!竟敢三番五次包庇这妖女!枉我视你如珠如宝,原来竟是养了条吃里扒外的毒蛇!”

王嫣然支着身形,纤长睫毛止不住地抖动,偏要倔强地挺首脖颈:“爹!人命关天,岂能如此草菅?您半生功勋卓著,何苦为一时之念,污了一世清名?”

“清名?”高万仇狞笑,“如今满城皆传我私通敌国,陛下雷霆震怒,不杀她,我高家满门都要陪葬!”

他再次挥剑首取穆明珠咽喉,却被“砰”的一声巨响惊得浑身一颤——御林军踹开朱漆大门,寒光闪闪的枪戟如林而入。

高万仇慌乱间调转剑锋,却被郭玄如铁钳般扣住手腕。两人缠斗间,高万仇惊愕地发现昔日亲卫眼中闪烁着冷冽的杀意,手指徒劳地抓挠着。

“郭玄!你竟敢背叛老夫?!”高万仇青筋暴绽,面目可怖。郭玄却不为所动,反手将王嫣然护在身后,拾起她的发簪,轻轻别入云鬓。

李承禧龙袍飞扬冲进,发指眦裂的盛怒几乎破体而出。当枷锁坠地,穆明珠骤然伏跪尘埃,散落的发丝下,暗紫色的毒纹如毒蛇盘踞颈间。未等周遭反应,御林军己将她反手制住。

“你是何人?”李承禧指节紧扣腰间龙纹玉佩,眸光如刃剜向穆明珠。

她缓缓仰起脸,赤红瞳仁布满蛛网状血丝,唇角勾起一抹疯癫的笑意:“我乃楚国死士,受楚王密令潜入京城。高万仇早己与我里应外合,只待时机成熟,便要将晟国皇室斩尽杀绝!那香囊,便是我与他共谋大事的信物!”

李承禧急遽转身,目若寒星的眼神如刀锋般剐过高万仇变形的老脸,愤然怒吼:“高万仇,证据确凿。”

李承禧捏着两枚绣工精美的香囊,轻蔑地掷于皑皑雪地之上:“你还有何狡辩!”呼啸的风雪穿庭而过,让眼前场景更显惊心动魄。

高万仇形如疯魔般厉声嘶吼:“仅凭这妖女一面之词,陛下便欲取我性命?也不问问我麾下十万戍卫营将士答是不答应!”

孙惕茂远远望见陛下的车架疾驰而来,心急如焚,一路策马狂奔追随而至。待至辅翼居前,却被如临大敌的御林军层层拦住。

孙惕茂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行礼,声泪俱下地高呼:“微臣孙惕茂有要事奏禀陛下,还望陛下恩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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