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郊外的废弃歌剧院像只垂死的巨兽。陈铁生推开锈蚀的铁门，寒气混着霉味扑面而来。月光从破碎的穹顶洒落，照在舞台中央那个纤细的身影上。
"伊琳娜·科瓦廖娃。"铁生声音在空旷的大厅回荡。
女人缓缓转身，丝巾在寒风中飘扬。她比照片上更美，也更冷——那双和铁生如出一辙的眼睛里没有温度。
"哥哥。"俄语口音的中文，"你比我想象的勇敢。"
铁生向前一步，皮鞋踩在碎玻璃上发出脆响："小满在哪？"
伊琳娜轻笑，拍了拍手。二楼包厢突然亮起一盏灯，照出被绑在椅子上的小满，嘴被胶带封住，眼里满是惊恐。
"别急。"伊琳娜抽出把匕首，"先聊聊我们的父亲。"
她讲述的故事让铁生心碎：六岁被带到俄罗斯，接受残酷训练，被灌输"陈家抛弃你"的谎言。成为建筑师只为证明自己比父亲更强。
"知道吗？"伊琳娜刀尖划过舞台地面，"我设计的每个建筑都是墓碑，纪念我被偷走的人生。"
铁生注意到她总是不自觉摸脖子——那里究竟藏着什么？
"看看这个。"铁生掏出手机，播放儿子在军事基地的录像。画面中，小男孩专注地用沙子堆砌模型，竟完美复现了铁筑七个受损项目的结构缺陷与修复方案！
伊琳娜的手微微发抖："不可能...这技术..."
"与生俱来。"铁生向前一步，"就像你脖子上的胎记。"
"住口！"伊琳娜猛地扯下丝巾——一道狰狞的手术疤痕横贯脖颈，"我早没有..."
话未说完，铁生突然冲上前！不是攻击她，而是扑向二楼——郑秋月不知何时出现在包厢，枪口对准小满！
枪声与玻璃碎裂声同时响起。铁生撞破包厢围栏，抱着小满摔到一楼座椅上。伊琳娜的匕首精准插在郑秋月持枪的手上。
"叛徒！"郑秋月尖叫，"我培养你二十年..."
"闭嘴！"伊琳娜扯开衣领，露出疤痕，"你切除我的胎记，就为掩盖我是陈家人！"
铁生护着小满爬起，看见郑秋月疯狂大笑："对！我要陈志远的孩子自相残杀！"她突然扯下假发，露出烧伤的头皮，"这伤是他给的！我本可以是他妻子..."
真相如闪电劈中铁生——父亲日记里提到的"疯狂的前女友"，竟是郑秋月！
警方冲进来时，郑秋月己经咬破毒囊。弥留之际，她盯着铁生："你儿子...也会背叛你...血统决定..."
伊琳娜跪在地上，颤抖着摸向脖颈。铁生走过去，轻轻抱住这个素未谋面的妹妹："回家了。"
基因检测报告三天后出来：伊琳娜确实是陈志远和李素华的女儿，当年被郑秋月偷走。而小满的航班"意外"是郑秋月精心策划的陷阱。
一个月后，陈家墓园。铁生、杨锐、赵雪晴和伊琳娜站在父亲墓前。小满牵着儿子站在稍远处，让孩子给爷爷献花。
"爸，我们回来了。"铁生将父亲的技术图纸和全家福放进防水盒，埋入墓土，"您的技术，您的血脉，都会传承下去。"
伊琳娜哭得不能自己。杨锐搂着她肩膀，轻声哼起侦察连的老歌。赵雪晴把西枚蝴蝶徽章分别别在兄妹西人衣领上——那是李素华生前亲手做的。
风吹过墓园，掀起阵阵松涛。铁生仿佛听见父亲和养父的笑声。他转身走向儿子，抱起这个天赋异禀的小家伙："走，回家。"
"爸爸，"儿子突然问，"爷爷是什么样的人？"
铁生望向远方正在建设的新城区，那里有无数采用父亲技术的建筑。他亲了亲儿子额头："他是个想让所有人住得安全的普通人。"
夕阳西下，一家人的影子长长地拖在草地上，像棵扎根很深的树，枝叶繁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