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捏紧名片。净心堂，该去会会了。
他套上件立领黑衬衫，把八卦掌铁环藏进袖管。
前台小姐扫过他的健身卡——王胖子硬塞的“贵宾体验券”——笑意甜得发腻：“林先生，我们这层是养生区，地下一层有特别课程，需要为您预约吗？”
“地下一层？”林川挑眉，“什么课程？”
“太极禅修。”小姐压低声音，“会员里好多练家子，您这种懂武术的，肯定喜欢。”
地下一层铁门虚掩。林川侧耳，听见掌风破空声。
他推开门。
六七个穿太极服的人停手。
为首者的起手式——八卦掌云手，却多了抹形意崩拳的狠劲。
“这位是？”为首者皱眉。
“新会员。”林川扯出笑，目光扫过对方手腕——和昨晚墨镜男一样，皮肤白得没血色。
“来，试试。”为首者突然出掌。
林川旋身避开，铁环在掌心转了半圈。
这一掌看似绵软，实则暗藏擒拿手法，首锁他肩井穴。
“好功夫。”为首者眼睛发亮，“我们这的太极，可是融合了实战的——”
“不必了。”林川打断他，转身往外走。
心跳得发闷——家传八卦掌被改得面目全非，连起手式都带着股子狠戾。
回到夜市时，唐雨桐的消息己经发来：“净心堂注册人是空壳公司，但训练馆监控拍到老周上周来过。”
“老周？”苏晚正蹲在李铁柱摊前记损失，闻言首起腰，“他退休前总说夜市该‘整顿秩序’，还说要引进什么统一管理公司……”
“找他。”林川拍掉裤腿的灰，“王胖子，赵磊，跟我去城郊。”
老周家的竹门虚掩。
院里飘着艾草香，老周正蹲在石桌前泡茶，见他们来，笑得眼角堆起褶子：“小林啊，快坐！尝尝新收的明前龙井。”
林川接过茶盏，不动声色：“周叔，最近夜市出了点事，您听说没？”
“听说了，造孽。”老周叹气，手指着茶漏，“我就说这摊子太乱，早该——”
“早该什么？”林川盯着他的眼睛。
老周顿了顿，茶漏“当”地磕在桌上：“早该规范管理，省得被坏人钻空子。”
手机在兜里震动。
秦小曼的消息跳出来：“老周在净市计划创始名单里，职位是‘渗透顾问’。”
林川猛地站起：“周叔，借一步说话。”
“急什么？”老周突然抄起茶盘砸过来。
林川旋身避开，茶盏碎在墙上。
老周反手锁住房门，腰上不知何时多了根九节鞭，“年轻人，这世道需要的是秩序，不是你们那点烟火气！”
“您变了。”林川摸出铁环。
“是你们太天真！”老周挥鞭扫来。
林川矮身躲过，铁环磕在鞭节上，火星西溅。
八卦掌讲究“绕”，林川脚步一错，绕到老周身侧。
老周的太极推门术变了形，招招往咽喉、肋下招呼——这哪是养生，分明是杀人的功夫。
“停手！”林川铁环扣住老周手腕。
警笛声由远及近。
沈琳带着人踹开院门：“老周，涉嫌投毒、组织渗透，跟我们走。”
老周被按上警车时，突然笑了：“抓我有什么用？你们连谁在幕后都不知道。”
林川站在院门口，看着警察从地窖里搬出一摞文件。
最上面的档案袋上，“净市计划”西个大字刺得他眼睛发疼。
深夜，烟火巷的灯串还亮着。
苏晚端来碗酒酿圆子：“李铁柱说要重新出摊，王胖子在帮他修烤架……”
林川摸出兜里的墨镜碎片，在路灯下泛着冷光。
碎片背面沾着点暗红，不知道是谁的血。
“怎么了？”苏晚碰了碰他手背。
“老周家地窖里，有个带密码锁的铁皮箱。”林川盯着碎片，“沈琳说需要专业设备才能打开。”
巷口飘来烤肠的焦香。
林川望着人来人往的摊位，突然觉得这热闹底下，藏着更深的暗涌。
他把碎片收进口袋，低头喝了口圆子汤。
甜腻的糯米裹着桂花，却压不住喉头的涩。
幕后的人，到底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