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辞的血染红了满地桃花。
苏妄言跪在他身旁，掌心捧着那枚染血的月纹玉佩。玉佩在接触到她血泪的瞬间，骤然迸发出刺目的白光——
**她看到了自己的前世。**
——
**三百年前，九天之巅。**
月隐仙尊高坐云台，执笔书写《山河命簿》。她眉间朱砂如血，眸中尽是冷漠。殿下跪着无数修士，其中就有谢长晏。
"仙尊，命书一旦落成，轮回永劫，再无回头之路！"他声音嘶哑，眼中尽是哀求。
可她只是淡淡抬眸："天道无情，众生皆苦。不如重铸轮回，洗去因果。"
笔锋落下，命书己成。
——
**可就在命书启动的瞬间，谢长晏突然拔剑刺向自己的心口！**
"你做什么？！"月隐仙尊终于变色。
"命书需要祭品......"他咳着血笑，"不如用我的命，换你一线生机......"
靛蓝色的星砂从他心口喷涌而出，强行逆转命书轨迹。本该覆灭众生的劫难，竟被他一人承担。
——
**最后一刻，月隐仙尊终于醒悟。**
她亲手剖出半颗命核，注入谢长晏即将消散的魂魄："我陪你入轮回......这一世，换我渡你。"
——
白光散去，苏妄言浑身颤抖。
原来......
**命书的诅咒，本就是她自己种下的。**
**而谢长晏，自始至终都在替她承担。**
---
"砚辞......"
苏妄言颤抖着去探萧砚辞的鼻息，却发现他唇角竟还带着一丝笑意。
"终于......等到你了......"他气若游丝，染血的手轻轻握住她的指尖，"萧家......世代守护的......从来不是玉佩......"
他艰难地指向自己的心口："是......你的半颗命核......"
苏妄言猛地僵住。
——
**记忆再次涌现。**
当年月隐仙尊剖出命核时，有一缕碎片坠入凡尘，被萧家先祖所得。萧家因此获得窥探天机之能，却也背负宿命——世代寻找命核之主，护她周全。
而萧砚辞......
**从出生起，他的心脏就跳动着她的命核碎片。**
**所以他才会对她一见如故，所以他才甘愿为她盗取天机阁禁术，所以他......到死都在笑。**
"原来......你也是......"苏妄言泪如雨下。
萧砚辞轻轻摇头，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染血的玉佩按在她掌心："去找......谢长晏......"
"他等的......比你更久......"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渐渐化作星砂消散。那些光点没有飘向归墟，而是全部涌入苏妄言心口——
**最后一块命核，终于完整。**
---
苏妄言站在青云峰顶，手中捧着完整的《山河命簿》。
风卷起她染血的衣袂，眉间朱砂灼灼如焰。此刻的她，终于彻底觉醒为月隐仙尊。
"谢长晏......"她轻声唤道，指尖抚过命书上那个被血浸透的名字。
忽然，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她猛地回头——
靛蓝色的星砂在虚空中凝聚，渐渐勾勒出一个修长的身影。那人眉眼如画，唇角带笑，正是消散己久的谢长晏。
"这一世......"他轻声说，"终于等到你来渡我。"
苏妄言扑进他怀里，哽咽难言。
谢长晏却笑着抬起她的下巴，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仙尊大人，这次可别再写错命书了。"
远处，朝阳破云而出。
命书上"永劫轮回"的字迹渐渐淡去，新的命格正在生成——
「岁岁长相见，年年皆平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