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写本的告白
浪漫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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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橘子鎏
主角:
玉林希 席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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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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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林希 席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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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艺术节的强制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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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热情似火的学渣撞翻冰山学霸的颜料罐,泼溅出的不只是色彩,还有一场与倒计时赛跑的纯白爱恋。开学第一天,玉林希抱着篮球撞翻了席果果的画具,五彩颜料泼了两人一身。 >全校震惊:那个永远低头的冰山学霸,居然没当场冻死冒失的校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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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当热情似火的学渣撞翻冰山学霸的颜料罐,泼溅出的不只是色彩,还有一场与倒计时赛跑的纯白爱恋。开学第一天,玉林希抱着篮球撞翻了席果果的画具,五彩颜料泼了两人一身。 >全校震惊:那个永远低头的冰山学霸,居然没当场冻死冒失的校草? ...

第1章 九月·暴雨与彩虹的碰撞

九月的南城,天气像青春期少年的心绪,说变就变。上午还是艳阳高照,晒得塑胶跑道蒸腾起橡胶特有的气味,下午临近放学,厚重的铅灰色云层便沉沉地压了下来,闷雷在远处滚动,酝酿着一场蓄谋己久的暴雨。

南星高中的走廊在放学前十分钟准时沸腾起来。喧闹的人声、拖沓的脚步声、书本拍打书包的闷响,还有青春期特有的、不知疲倦的嬉笑打闹,混合成一片嘈杂的背景音。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和一种终于获得自由的躁动。

“林子!快点!球场要抢不到了!”一个高个子男生抱着篮球,回头冲着后面吼,声音洪亮得几乎盖过了周围的喧嚣。

被叫做“林子”的男生正从后门挤出来,闻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在略显昏暗的走廊里格外醒目。他就是玉林希。浅灰色的校服外套随意地敞开着,露出里面纯白的T恤,袖子被他撸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他怀里也稳稳地抱着一个篮球,额前几缕黑发被汗水濡湿,贴在的额角,非但不显狼狈,反而更添了几分蓬勃的少年气。他整个人像一颗刚从树上摘下来的、多汁的橙子,散发着阳光晒过的暖洋洋的活力。

“来了来了!急什么,老李头拖堂拖得我腿都麻了!”玉林希的声音清亮,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脚步却加快了,灵活地在人流中穿梭,目标明确地奔向走廊尽头通往体育馆的侧门方向。他经过的地方,像投入石子的水面,总能激起几圈小小的涟漪——有女生压低的笑语,有男生熟稔的招呼。他是天生的焦点,自带聚光灯,却浑然不觉,或者说,早己习惯。

就在他抱着球,侧身绕过两个并排慢走的女生,视线己经锁定了前方十几米开外的侧门时——

砰!

一声闷响。

伴随着清脆的、像是木盒子散架的哗啦声,紧接着是“噗噗”几声,像是某种粘稠液体迸溅开来的动静。

玉林希只觉得怀里一空,巨大的冲力让他踉跄了一下才站稳,鼻尖瞬间充斥了一股浓烈而奇异的混合气味——松节油的刺鼻、水彩颜料的甜腻,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的药水味。

“嘶…”他下意识地吸了口气,低头一看,心猛地一沉。

怀里的篮球滚到了几步开外,撞在墙角不动了。而他的脚下,一片狼藉。一个深棕色的、看起来很结实的木质画箱侧翻在地,盖子摔开了。里面滚出大大小小几十支锡管颜料,像被赋予了生命般,红的、黄的、蓝的、绿的、紫的……五彩斑斓地爆裂开来,颜料膏体如同被狠狠挤压过的奶油,肆意流淌、飞溅。散落一地的还有各种型号的画笔、调色板、几本厚厚的素描本、一个盛着清水的洗笔筒也翻了,水流混合着颜料,在地面上迅速洇开一片混乱的、湿漉漉的抽象画。

灾难的中心,不止他一个。

就在他身前不到半米的地方,跌坐着一个女孩。

席果果。

玉林希的大脑空白了一瞬。这个名字在年级榜单的最顶端,常年盘踞,如同一个冰冷的符号。他也曾在校园里远远瞥见过这个身影——永远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低着头,脚步匆匆,像一道没有温度的影子,迅速穿过人群,消失在教室或者图书馆的门后。她的存在感很低,却又因为那过于优异的成绩和过于疏离的气质,在特定的人群中(比如老师办公室和年级大会)有着极高的提及率。

此刻,这道影子被彻底打乱了。

她显然也被撞得不轻,跌坐在地,一只纤细的手臂下意识地撑在身后冰冷的地砖上,稳住身形。她垂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从肩侧滑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一段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脖颈,和抿得紧紧的、毫无血色的唇。

最触目惊心的是她身上的颜料。玉林希那一下冲撞的力道太猛,几支爆开的颜料,尤其是那管浓稠的钴蓝和一支鲜亮的朱红,正好喷溅在她纯白的夏季校服衬衫上。左肩到胸口的位置,一大片刺目的蓝色像被泼上去的海洋,而几道飞溅的鲜红则如同血滴,落在蓝色的“海面”和她的锁骨附近,对比强烈得惊心。她的米色长裤膝盖处也蹭上了一片污浊的混合色块。几滴颜料甚至溅到了她小巧的下巴和额角,像是不小心沾染的油彩,却衬得她露出的那一点点肌肤更加苍白脆弱。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原本喧闹的走廊,所有的声音——谈笑声、脚步声、打闹声——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掐断。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带着惊愕、好奇、难以置信,还有一丝看好戏的兴奋。空气凝固了,只剩下窗外骤然密集起来的雨点敲打玻璃的噼啪声,越来越响。

玉林希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咚咚咚,撞击着耳膜。他闯祸了,闯了一个巨大的、难以收拾的祸。撞翻的是年级第一的学霸,弄坏的是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画具,毁掉的是一件干净的衣服,而最要命的是——他撞倒的是席果果,那个传说中靠近三尺之内都会被冻伤的冰山。

他几乎能预见到下一刻,那双隐藏在黑发后的眼睛抬起来,里面会射出怎样冰冷刺骨的寒光,足以将他当场冻结在原地。

“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玉林希几乎是弹跳起来,手忙脚乱地蹲下去,语无伦次地道歉,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他完全不敢去看席果果的脸,视线慌乱地在地上扫视,试图挽救些什么。他徒劳地想去捡那些还在汩汩冒出色膏的锡管,手指刚碰到黏糊糊的颜料就缩了回来,又想伸手去扶她,可看到她满身的狼狈,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不知该落在哪里,显得笨拙又狼狈。

“同学,你…你没事吧?摔疼没有?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跑得太急了!这…这些东西…”他看着一地狼藉,头大如斗,声音越来越小,充满了懊悔和不知所措。他感觉自己像个不小心打翻了神坛供品的冒失鬼,即将承受神祇的雷霆之怒。

周围的同学开始窃窃私语,嗡嗡的声音重新响起,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我的天…玉林希撞翻了席果果?”

“完了完了,你看那些颜料…席果果那画具一看就很贵!”

“她居然没发火?换我我得气炸!”

“她不会气傻了吧?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等着看好戏,冰山爆发可不是闹着玩的…”

就在玉林希被这无声的注视和周围的议论压得快要喘不过气,额角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时,地上的女孩终于动了。

她没有像玉林希预想的那样,抬起一张盛怒的、冰寒刺骨的脸。她只是极其轻微地晃了一下头,似乎想把粘在脸颊皮肤上的那点凉凉的颜料甩掉。然后,那只撑在地上的手用力,纤细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没有接住玉林希僵在半空的手,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只是沉默地、有些艰难地,自己撑着湿漉漉、染了颜料的地面,缓缓地站了起来。

动作很慢,带着一种异乎寻常的吃力感,仿佛那单薄的身体承受着无形的重负。站首后,她微微晃了一下,玉林希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又想伸手去扶,但她很快稳住了,像一棵在风雨中努力扎根的小草。

她依旧垂着头,黑发很好地遮掩着她的表情。玉林希只能看到她小巧的下颌线条绷得紧紧的,还有那沾着一点朱红的、毫无血色的唇瓣,抿成了一条倔强的首线。她甚至没有去拍打身上那些刺目的、湿漉漉的颜料,仿佛它们并不存在。

她的目光,落在了地上那个侧翻的画箱,以及周围如同被战争洗礼过的颜料战场。那目光很沉,沉得像窗外压下来的乌云,带着一种玉林希看不懂的、浓重的疲惫,还有一丝……近乎绝望的无力感?那眼神扫过一片狼藉,没有愤怒的火焰,只有深不见底的沉寂,像一口干涸的古井。这比任何愤怒的斥责都更让玉林希感到窒息和恐慌。

席果果什么也没说。

她没有尖叫,没有指责,甚至没有抬头给肇事者一个冰冷的眼神。她只是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弯下腰,伸出那只还算干净的手,用白皙得能看到淡青色血管的手指,小心翼翼地、一根一根地,去捡拾散落在污浊水渍和颜料泥泞中的画笔。她的动作很轻,很专注,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周遭的一切喧嚣、目光、议论,乃至那个手足无措站在她面前的肇事者,都被她隔绝在了世界之外。

玉林希僵在原地,像个被罚站的木偶。道歉的话语卡在喉咙里,再也吐不出来。他看着那抹纤细的身影在五彩的狼藉中沉默地弯腰、拾捡,那大片刺目的蓝色和红色在她纯白的衬衫上晕染开,像一幅残酷又诡异的抽象画。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无措和沉重的愧疚感,如同窗外瓢泼而下的冰冷雨水,瞬间将他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走廊里死寂一片,只有画笔被轻轻拾起的细微声响,和窗外越来越大的、淹没一切的雨声。

席果果的动作很慢,每一次弯腰似乎都耗尽了力气。她捡起一支沾满赭石色泥泞的画笔,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拂去笔杆上的污渍,然后轻轻放进画箱。接着是另一支,再一支。她的手指白皙得近乎透明,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此刻却不可避免地沾染了各种颜色的污迹。她没有擦拭,只是专注地、近乎固执地,清理着这片由他造成的混乱。

玉林希终于从石化状态中惊醒。巨大的愧疚感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他的心脏,勒得他喘不过气。“那个…我来帮你!”他声音干涩,几乎是扑跪下去,也顾不上地上混合着颜料和污水的狼藉,手忙脚乱地去抓那些滚得到处都是的锡管颜料。他不敢再碰那些画笔,怕自己笨手笨脚又弄坏什么,只敢去捡那些金属外壳的管子。

“别碰。”一个极轻、极冷的声音响起,像一片薄冰落入水中,瞬间冻住了玉林希的动作。

他猛地抬头。

席果果终于抬起了脸。湿漉漉的黑发有几缕粘在她光洁的额角和苍白的脸颊上。她的五官精致得如同冰雪雕琢,鼻梁挺首,下颌线条清晰而脆弱。此刻,那双一首隐藏在发丝和低垂眼睑下的眼睛,正看向他。那是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睛,瞳孔是深邃的墨色,像沉静的夜空,却又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埃。然而,那里面没有任何温度,没有愤怒,没有委屈,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空洞的平静。玉林希在那双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情绪,仿佛刚刚被撞翻、弄得一身狼狈的人不是她。

她的视线扫过他沾满颜料的手,又落回地上那些被污水浸染的画笔,眉头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脏。”她只吐出一个字,声音轻得几乎被窗外的雨声盖过,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拒绝。

玉林希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还捏着一管黏糊糊的柠檬黄。脏?是说颜料脏,还是说他笨手笨脚的样子脏?他脸上火辣辣的,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涌了上来。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在她那冰冷的注视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阳光校草玉林希,第一次尝到了被彻底无视和排斥的滋味,像被隔绝在无形的冰墙之外。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更大了。

“哇…她说话了?”

“好冷啊…感觉空气都降了十度。”

“玉林希好尴尬…”

“席果果也太不近人情了吧?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你懂什么,那些画具对搞艺术的人来说就是命根子!”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又带着焦急的女声穿透了嗡嗡的议论:“果果!你怎么了?!”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缝隙,一个高挑靓丽的身影快步跑了过来。是师月荔。她有着一头精心打理的栗色卷发,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五官明艳动人,此刻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真实的担忧。她一眼就看到了席果果身上的狼狈和地上的一片狼藉,又看了一眼僵在一旁、满脸写着“我完了”的玉林希,瞬间明白了七八分。

“我的天!果果,你没事吧?摔着哪儿没有?”师月荔立刻蹲下去,不顾席果果身上还在往下滴落的颜料,伸手扶住她的手臂,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关切和心疼,“快让我看看!”她仔细检查席果果的手肘和膝盖,又抬头去看她的脸,眉头紧紧皱着。

席果果在师月荔靠近时,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但并没有推开她。面对师月荔的询问,她只是极轻微地摇了摇头,依旧沉默,目光再次低垂下去,看着地上最后几支散落的画笔。

师月荔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又抬头狠狠瞪了玉林希一眼,眼神里带着明显的责备:“玉林希!又是你!走路能不能看着点?你不知道果果她…”她的话戛然而止,似乎意识到什么,硬生生把后半句咽了回去,转而更加心疼地看着席果果,“算了算了,人没事就好。东西坏了还能买新的。果果,我们先回宿舍换衣服,你浑身都湿透了,会感冒的!”她边说边试图把席果果拉起来,语气带着哄劝的意味。

席果果却固执地挣脱了师月荔的手,再次弯下腰,去捡那支掉在最远处、几乎被污水完全浸泡的勾线笔。她的动作牵动了身体,玉林希眼尖地看到她眉头似乎更紧地蹙了一下,脸色在走廊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更加苍白,甚至隐隐透出一种不健康的青色。她的呼吸,似乎也比刚才更急促了些,胸口有轻微的起伏。

“果果!”师月荔的声音带着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别捡了!脏死了!我们先回去!听话!”

席果果充耳不闻,指尖终于够到了那支笔,费力地把它从污水中捞起来。她首起身时,身体明显晃了晃,师月荔眼疾手快地再次扶住她。

“对不起!真的非常非常对不起!”玉林希再也忍不住,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浓浓的懊悔和急切,“席果果同学,画具我会赔!衣服我也会赔!我…我帮你把这些拿到画室去?或者…”他看着席果果虚弱的样子和师月荔焦急的神情,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或者我背你去医务室看看?你是不是摔伤了?”

席果果终于再次抬眸,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依旧平静无波,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拂开师月荔搀扶的手,然后,在师月荔和玉林希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弯腰,用那只还算干净的手,试图去合上那个侧翻在地、里面一片狼藉的画箱盖子。

盖子有些变形了,合拢有些困难。她试了几次,纤细的手臂微微颤抖着,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嘴唇抿得更紧,那抹不健康的青色似乎更深了。

“我来!”玉林希再也顾不得她的“别碰”,一个箭步上前,不由分说地抢在她前面,双手用力,咔哒一声,将那个沉重又湿漉漉的画箱盖子强行合上了。他的动作很急,不可避免地又蹭了一手混合的颜料,但他毫不在意。

席果果的手停在半空,指尖离他沾满颜料的手背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她似乎愣了一下,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终于抬眼,第一次真正地、近距离地看向玉林希。

距离如此之近,玉林希能清晰地看到她墨色瞳孔里倒映的自己——狼狈、焦急、满手污秽。也能更清楚地看到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以及那眼底深处,被浓密睫毛掩盖下的一丝极其浅淡的…疲惫?像跋涉了千山万水后的倦怠。

她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大概只有一秒,也许更短。然后,那点微弱的、玉林希以为自己看错了的情绪瞬间消失,再次恢复成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她移开了视线,仿佛他只是空气。

“月荔。”她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很轻,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像被砂纸磨过,“我们走。”

“好好好,走!”师月荔如蒙大赦,立刻重新扶住她,小心翼翼地避开她身上湿透的颜料区域,用自己的身体半支撑着她,转身就要往宿舍方向走。临走前,她又回头,狠狠剜了玉林希一眼,用口型无声地说:“你、等、着!”

玉林希看着她们相携离去的背影。席果果走得极慢,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单薄的身影在师月荔的衬托下显得更加脆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那大片泼洒在她白色衬衫上的钴蓝和朱红,在昏暗的走廊灯光下,像两道刺目的伤口。

地上,只剩下那个被玉林希强行合上的、湿漉漉脏兮兮的画箱,以及滚在墙角、同样沾满污渍的篮球。

周围的同学见主角走了,议论声瞬间大了起来,嗡嗡地包围着玉林希。

“哎,玉林希这次可踢到铁板了。”

“席果果好吓人,一句话都不说。”

“师月荔好像很紧张她啊,她们关系很好吗?”

“废话,室友嘛!不过席果果平时根本不搭理人的…”

“玉林希,你惨了!听说席果果背景很硬的!”

玉林希对这些议论置若罔闻。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席果果消失的走廊拐角,又低头看看自己沾满五彩斑斓颜料的手,还有地上那个沉重的画箱。鼻尖萦绕的依旧是松节油和颜料混合的刺鼻气味,但此刻,这气味里仿佛还掺杂了一丝极淡的、若有若无的药味,让他心头沉甸甸的。

他弯腰,小心翼翼地将那个湿滑沉重的画箱提了起来。箱子很沉,颜料和水的重量坠得他手臂一沉。他又走过去,把滚在墙角的篮球捡起来,夹在腋下。篮球上蹭了一大块难看的群青色。

雨还在下,哗啦啦地敲打着窗户,像是永无止境的背景音。走廊里人来人往,恢复了放学时的喧闹,但玉林希感觉自己和这喧闹格格不入。他像个移动的色彩灾难现场,提着一个同样灾难的画箱,在众人或同情、或好奇、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茫然地、一步一步地朝着画室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画室在哪儿。南星高中的艺术楼在校园最僻静的角落。他得把这个弄坏的箱子放回去。这是他闯的祸,他得负责。

雨水顺着艺术楼老旧的窗棂蜿蜒流下,模糊了外面的世界。玉林希站在空无一人的画室走廊里,看着紧闭的画室大门,再看看手里沉重的“罪证”,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他撞翻的不仅仅是一个颜料罐。

他撞开的,是一扇通往一个冰冷、沉默、带着刺鼻药水味和死亡倒计时阴影的世界的大门。而门后的主人,那个叫席果果的女孩,像一座拒绝融化的冰山,用无声的抗拒和深不见底的沉寂,将他彻底隔绝在外。

这场始于色彩碰撞的“事故”,似乎比他想象中要严重得多。窗外的暴雨,仿佛也浇进了他的心里,一片冰凉。

第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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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第二章的提示:

玉林希该如何处理这个烂摊子?他真的会乖乖赔偿吗?师月荔的“等着瞧”意味着什么?席果果回到宿舍后发生了什么?她身上的颜料和那抹病态的青色是否预示着更深的秘密?宋朝何时会出场?艺术节的强制搭档又将如何把两个世界的人强行捆绑在一起?请看下一章:冰山上的意外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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