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府的晨雾还未散尽,校场上的号角己吹得嘹亮。张宇立在高台上,望着下面整队的士兵——五十万步兵分作十路,每路五万,像十条蛰伏的巨蟒;一万火铳手扛着擦得锃亮的火铳,枪管上缠着红布,在晨风中泛着暖光;五万高手营的汉子们光着膀子,肌肉在薄雾中隆起,腰间别着淬过毒的短刃;十万骑兵的铁蹄声由远及近,像滚过的闷雷,马鬃上系着的红绸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陛下!"陈玄瘸着腿跑上高台,独眼亮得像狼,"东路军探马来报,建奴的粮道在辽河支流边上,每隔三十里有个粮囤,用木栅栏围着,守军只有五百人!"
张宇眯起眼,手指在沙盘上点了点:"陈老将军,您带两万步兵绕到他们背后。别急着打,先烧半囤粮——留半囤,给建奴留口饭吃。"他转头看向王猛,"王将军,南路军跟我去中路。建奴的主力在赫图阿拉城下,咱们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王猛咧嘴一笑,露出缺了半块的门牙:"陛下记得清楚!末将在沈阳城头,用火油烧过建奴的望楼!这回烧栅栏,准保比那回还利索!"
帐中响起低低的笑声。张宇等笑声渐歇,才继续道:"高手营的程副统领,你带一万高手营加两万老兵,驻在承德。每百里设个粮站,用马车拉着——建奴的骑兵快,可拉粮的大车慢,他们追不上。"他顿了顿,"记住,粮草是咱们的命,半粒米都不许丢。"
"陛下放心!"程副统领抱拳应下,腰间的朴刀鞘撞在案几上,发出闷响。
"火铳营的事,"张宇转向站在沙盘旁的火器匠头,"十队火铳手,每队一千,归十个老兵统领。每队配两门小钢炮——这是从葡萄牙人手里换的,射程比建奴的红衣大炮近,可准头好。"他指了指沙盘上的核心区,"你们的任务,是轰塌赫图阿拉的城墙。记住,只轰缺口,不轰人——等建奴挤着往缺口跑,咱们的步兵再冲上去砍。"
火器匠头抹了把汗:"陛下放心!小的们把火铳擦得锃亮,铅子都称过三遍,保证每发都砸在同一个窟窿里!"
"水军呢?"张宇看向角落的老将,"秦皇岛的防务,可不能松。"
"回陛下,"老将行了个军礼,"末将带十万水军,分三队:一队在秦皇岛港守着,专防建奴的水鬼;一队往上游巡逻,截他们的粮船;一队跟着步兵走,到了前线就架浮桥——建奴的骑兵再快,也快不过咱们的船!"
张宇笑了:"好。你告诉弟兄们,要是让建奴的骑兵过了河,就把你们的船桨拆了当柴烧!"
帐外突然传来马蹄声。一个黑衣斥候掀帘进来,浑身是雪:"陛下!夜不收的人回来了!"
张宇猛地站起:"快说!"
"建奴的细作在科尔沁发现了豪格的粮道!"斥候喘着气,"从辽河到赫图阿拉,每隔三十里有个粮囤,总共有二十个!"
"好!"张宇一拍案几,"陈老将军,您的东路军就盯着那二十个粮囤!烧一个,赏银百两;烧十个,赏银千两!"
陈玄咧嘴笑出声:"陛下,末将这就去点人!保证让建奴的粮囤变成火盆!"
"陛下,"阎罗刃突然压低声音,"夜不收的人还带回来个消息——豪格把家眷和金印都搬进核心区了。核心区的城墙是三层砖石,护城河里泡着铁蒺藜,城墙上每百步一门红衣大炮。"
张宇眯起眼,手指在沙盘上敲了敲核心区:"三层砖石?铁蒺藜?红衣大炮?"他突然笑了,"正好。朕的火铳营专打城墙,夜不收专拆铁蒺藜,高手营专砍旗杆——"他转向站在身后的近身亲卫,"你们二十五个高手,分五组,每组五人。一组跟着陈老将军烧粮道,一组跟着王老将军拆栅栏,一组跟着火铳营轰城墙,一组跟着高手营砍旗杆,最后一组......"他顿了顿,"跟着朕,去会会豪格。"
近身亲卫们单膝跪地,铠甲相碰发出清脆的响:"陛下,末将等愿为先锋!"
"起来。"张宇伸手扶起为首的亲卫,那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眉骨处有道刀疤,"你叫什么?"
"末将周铁牛,陛下。"年轻人挺首腰板,"末将是山东人,跟着您在沈阳城头砍过建奴的旗官!"
张宇拍了拍他的肩:"好小子。等会儿你跟着朕,站在最前面。等豪格的旗杆倒了,你第一个冲进去,把他的人头给我砍下来——"他顿了顿,"要是砍不着,朕就砍了你的脑袋!"
周铁牛脖子一梗,大声应下:"陛下放心!末将要是看不着豪格,就把自己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帐中响起一片哄笑。张宇望着帐外渐亮的天色,摸了摸腰间的玉玺。那玉玺温温的,像极了他的心跳。
"传旨。"他对周文焕说,"全军即刻开拔。步兵走陆路,水军走水路,夜不收和亲卫跟我骑马——"他顿了顿,"告诉百姓,等咱们打完这仗,每人分两斗米,杀猪宰羊,好好过个年!"
"喏——!"
帅帐外,五万步兵的喊杀声震得旗杆嗡嗡作响。一万火铳手扛着擦得锃亮的火铳,枪管上缠着红布;五万高手营的汉子们光着膀子,肌肉在晨光中泛着油光;十万骑兵的铁蹄声由远及近,像滚过的闷雷。
张宇翻身上马,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望着前方连绵的群山,那里有建奴的老巢,有等待收割的庄稼,有正在读书的娃子。他知道,这一仗,不仅要打退敌人,更要让天下人知道——大明的江山,是拿血肉筑的;大明的未来,是拿刀枪守的。
"走!"他大喝一声,乌云踏雪如离弦之箭射出。
身后,五十万大军如同一条钢铁巨龙,蜿蜒着向赫图阿拉方向涌去。晨光中,一面"大明"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面上的龙纹,仿佛要破云而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