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感持续了不到三秒，江月霖就摔进了一堆软垫里。
消毒水的气味。
她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纯白的天花板和窗外——窗外悬浮着的蔚蓝星球。
"国际空间站......"林墨东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带着轻微的电子杂音。他正试图取下嵌在墙壁里的某个装置，衬衫后背被撕开一道口子，露出泛红的擦伤。
江月霖撑起身子，发现他们正站在一个环形舱室内。西周墙壁上贴满2003年的观测数据，中央控制台的屏幕上闪烁着倒计时：【00:14:32】
"这是父母的工作站。"林墨东撬开面板，取出一个数据核心，"看日期。"
屏幕角落显示着【2003.8.12 23:51】——距离车祸发生只剩九分钟。
煤球突然从通风管钻出来，嘴里叼着一张磁卡。江月霖接过时浑身一颤——卡片背面贴着母亲的字条：【给小北斗的七岁礼物】
"北斗......"她望向林墨东，"这是你的小名？"
控制台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倒计时加速跳动，舱门开始缓缓闭合。林墨东一把将她拉到屏幕前："他们最后传输的不是数据——是生物坐标！"
光谱图上，两个重叠的DNA螺旋结构正在成形。江月霖认出了底部那行基因编码——那是她每次体检都能看到的个人序列号。
"我们才是真正的'星轨计划'......"
舱体剧烈震动，舷窗外的地球突然被某种力场扭曲。林墨东在最后一秒将她推进应急舱，自己却被突然变形的舱门卡住右腿。鲜血瞬间浸透了他的牛仔裤，江月霖闻到了皮肉烧焦的气味。
"启动返回程序！"他咬牙将磁卡插入控制槽，"密码是我们的生日倒序——215800！"
"我不走！"江月霖死死拽住他的手臂。倒计时进入最后六十秒，整个空间站开始解体。
林墨东突然吻了她。
这个带着血腥味的吻短暂得像流星划过。他把她推进己经启动的传送舱，最后的话语湮灭在金属撕裂的巨响中："去找周教授......地下室有双子系统的......"
白光吞没了一切。
***
江月霖在图书馆古籍区醒来。
午后的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她手背上投下星云状的光斑。怀里的《仙女座星云》翻到了最后一页——那里本该是版权信息的地方，现在浮现出一段全息文字：
【致小月亮：
真正的奇迹不是星星，而是相隔光年仍能重逢的思念。
——妈妈】
书页间滑出一枚戒指，指环内侧刻着【L?J 2003.8.5】。
"原来如此......"
她抹去眼泪，发现煤球正蹲在不远处的窗台上。顺着它的视线望去，林墨东拄着拐杖站在银杏树下，右腿打着厚厚的石膏。阳光透过枝叶间隙，在他身上洒下细碎的金斑。
当他们的目光隔空相遇时，他举起手中的芯片——那上面正闪烁着与书中文字完全相同的光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