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外的喊杀声越来越近，火把的光映红了半边天，像条翻滚的火龙。李轩握紧钢刀，刀身上的神秘纹路在火光中流转，他冲着众人低喝：“按计划行事！张校尉带一队人守左侧谷口，用蒸馏器往坡下泼火油；阿古拉，你的驯象队守住右侧，别让他们绕到后面偷袭！”
“放心！” 阿古拉拍了拍驯象的耳朵，巨兽发出一声震耳的低吼，象牙在火光下闪着寒光。她往驯象的鼻端抹了点甜菜根汁，这汁液能让驯象在混战中更兴奋，刚才沙盗来袭时试过，效果出奇的好。
九娘抱着琵琶退到篝火旁，绿裙在火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她指尖拨动琴弦，先是一段舒缓的调子，像山谷里的清风，让紧绷的士兵们稍稍放松，可琴弦突然一紧，急促的 “金戈声” 猛地炸响，震得人耳膜发颤 —— 这是在给远处的波斯商队发信号，告诉他们敌军的数量和方位。
波斯小使者举着星盘，蹲在一块巨石后面。盘底的指针疯狂跳动，他盯着盘上的刻度大喊：“将军，敌军至少有两百人！而且他们分了两队，一队在正面吸引注意力，另一队往谷后的小溪绕去了，想断我们的水源！” 少年的羊角辫上沾了不少尘土，声音却异常清亮。
李轩心里一沉，谷后的小溪是他们唯一的水源，要是被断了，不出两天队伍就得乱套。他刚想让人去支援，就见王二柱拄着铁拐站了出来，铁拐头在地上敲得 “咚咚” 响：“将军，我带几个老兵去！我们熟水性，能在水里设点机关！” 老兵说着，从怀里掏出几个用钢纹锦线缠好的甜菜根，“这东西扔水里能浮着，上面系着小刀片，保准让他们尝尝滋味。”
“好！” 李轩点头，又冲九娘使了个眼色。九娘立刻会意，琵琶声突然变了调，急促中带着一丝慌乱，像是队伍己经乱了阵脚。谷外的敌军果然上当，正面进攻的人马更加疯狂，嘶吼着往谷里冲。
“放箭！” 张校尉的吼声在山谷中回荡。箭雨如飞蝗般射向敌军，箭头都蘸了星尘草汁，中箭的士兵很快就觉得头晕眼花，动作慢了下来。可敌军人数太多，还是有不少人冲到了谷口，挥舞着长刀砍向防御的士兵。
阿古拉的驯象队成了右侧的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驯象的鼻子一卷，就能把冲上来的敌军甩出去老远，象牙更是锋利无比，一下就能挑穿敌军的铠甲。阿古拉站在象背上，银弯刀上下翻飞，每一刀都精准地劈向敌军的要害，她的靴底沾着不少血污，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李轩提着钢刀冲入正面战场，刀光闪过，一名敌军的将领惨叫着坠马。他发现这些敌军的铠甲样式很特别，胸前都绣着一个小小的狼头，和之前沙盗旗帜上的标记很像，只是更精致些 —— 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是长孙无忌暗中支持的势力，装备比普通的盗匪好太多了。
“小心他们的箭！” 李轩大喊。敌军中有不少弓箭手，躲在盾牌后面放冷箭，箭头闪着诡异的绿光，显然淬了毒。他身边的一名士兵没注意，中了一箭，手臂很快就肿了起来，颜色发紫。李轩赶紧让人把他拖到九娘身边，九娘立刻从药箱里拿出星尘草和甜菜根，捣碎了敷在伤口上，又用钢纹锦线包扎好，动作麻利得很。
“这毒和沙盗用的一样，” 九娘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说，“幸好我们有准备，这两种草药混在一起，能暂时压制毒性。” 她的额头上渗着细汗，却没停下手中的活，目光还不时瞟向战场，关注着战局的变化。
谷后的小溪边，王二柱和几个老兵正忙着布置。他们把系着刀片的甜菜根扔进水里，又在岸边的草丛里埋了些削尖的木头，上面同样缠着钢纹锦线，只要有人踩上去，线一拉，木头就会弹起来。刚布置好，就听到了脚步声，敌军果然绕到了这里。
“来了！” 王二柱低喝一声，带着老兵们躲进旁边的灌木丛。敌军小心翼翼地靠近小溪，为首的人刚要弯腰喝水，就被水里的甜菜根绊了一下，脚一滑，正好踩在埋好的木头上，“噗嗤” 一声，木头深深扎进了他的小腿。
惨叫声惊动了其他敌军，他们刚要冲过来，王二柱等人就从灌木丛里跳了出来，铁拐和钢刀齐上，打了敌军一个措手不及。小溪边的水不深，可被钢纹锦线一搅，变得又滑又乱，敌军站不稳，不少人掉进水里，被水里的刀片划得满身是伤。
正面战场上，李轩他们渐渐占了上风。敌军虽然人多，但在狭窄的谷口施展不开，又被九娘的琵琶声扰乱了心神，阵型越来越乱。李轩看准时机，大喊一声：“冲锋！” 士兵们跟着他一起往前冲，钢刀挥舞，杀声震天。
阿古拉的驯象队更是勇猛，首接冲破了敌军的防线，象牙挑飞了好几面盾牌，把敌军的阵型搅得稀烂。波斯商队的胡商们也没闲着，他们把蒸馏器里的火油往敌军堆里泼，然后扔出火把，瞬间燃起一片火海，惨叫声此起彼伏。
没过多久，敌军就溃败了。他们丢下同伴的尸体，仓皇地逃出了山谷。李轩让人不要追赶，先清理战场，救治伤员。山谷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尸体、兵器和燃烧的火把，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火油的味道。
九娘抱着琵琶走过来，琴弦上还沾着点火星。她看着李轩，眼神里带着关切：“你没事吧？刚才有支冷箭差点射到你。” 李轩笑了笑，摇了摇头：“没事，多亏了你的琴声提醒，不然还真可能中招。”
波斯小使者跑过来，举着星盘说：“将军，星象显示，再过两个时辰天会下雨，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赶紧收拾东西，继续赶路，雨水能掩盖我们的踪迹，让他们追不上。” 李轩点头：“好，让大家动作快点，争取在下雨前离开这里。”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收拾行囊，救治伤员，掩埋尸体。王二柱从敌军的尸体上搜出了一些信件，上面的字迹潦草，但能看出是长孙无忌写给他们的命令，让他们务必在山谷里截杀李轩一行人，还承诺事成之后给予重赏。
“这个老狐狸，真是不死心。” 李轩看着信件，眼神冰冷。他把信件收好，这可是长孙无忌谋反的重要证据。
没过多久，天空果然下起了雨。雨水洗刷着山谷，也洗刷着战场上的血腥。李轩一行人冒着雨，踏上了前往玉门关的路。雨水打在他们的身上，却浇不灭他们心中的斗志。
李轩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山谷，那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激战，也让他们更加清楚，前路还有更多的危险在等着他们。但他握紧了手中的钢刀，身边有这么多可靠的伙伴，他有信心，一定能抵达玉门关，挫败长孙无忌的阴谋。
雨幕中，队伍的身影渐渐远去，只留下被雨水冲刷的山谷，默默见证着刚才的鏖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