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韵阁的琉璃壁刚安好,就被长安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王二柱扛着铁拐挤在人群里,指着壁上的回文诗首咋舌:“看阿古拉那丫头刻的字,正着反着都能念,比俺的糖画还巧!” 他突然从铁箱里掏出块诗签糖,往琉璃壁上一贴,糖上的 “路商护骑铁” 竟与壁上的字严丝合缝。
人群里突然传来琵琶声,裴九娘抱着琴站在阁前,绿裙在风里飘得像片柳叶。“这就叫‘诗画和鸣’,” 她指尖拨弦,琴声顺着琉璃壁的纹路流淌,“李先生的回文诗配着王大哥的糖画,比太乐署的大曲还好听。” 有个穿锦袍的公子哥突然喊:“能不能把这曲子刻在糖上?俺愿用十两银子买块!”
李轩正在画坊给《商队夜泊图》补色,闻言笑着摇头。他往颜料里掺了勺糖霜,画笔在阿吉的玻璃哨上轻轻一点,哨身突然泛起淡淡的金光:“这叫‘糖釉’,” 他指着画中跃动的身影,“晾干后不仅发亮,还能防磕碰 —— 比你们的金漆实用。”
波斯使者捧着新做的星盘闯进来,盘底刻着首镜像诗:“星随帆影动,糖伴墨香流。” 老人的胡子上沾着糖渣,显然刚偷尝过王二柱的糖霜:“按先生教的对称法刻的,” 他得意地转着星盘,“倒过来读是‘流香墨伴糖,动影帆随星’,比星象还准!”
三日后的早朝上,唐高宗举着 “诗晶” 对百官笑:“这宝贝里的诗,太阳一照就能映满大殿,比卷轴方便多了。” 他突然对李轩说,“西域馆的诗会要常办,让长安的孩童都学着写回文诗 —— 就像学算术那样,得从小教起。”
散朝后,太平公主拉着裴九娘往画坊跑,凤钗上的珍珠叮当作响:“听说你们在画里藏了新花样?” 九娘笑着指向画中糖霜罐,罐口飘出的甜香竟能透过画布闻见 —— 李轩在颜料里掺了昆仑的龙涎香,香气能在画中留存三年。
“这叫‘香画’,” 他取来支细笔,在罐旁添了只蜜蜂,“闻着香,看着活,比普通的画多几分生气。” 公主突然拍手:“给朕画幅《万国朝贺图》,要把波斯的星盘、吐蕃的青稞、拜占庭的玻璃都画进去,用香画的法子,让后人一打开就能闻到万国的味!”
王二柱的糖霜摊前,新添了个 “诗糖” 转盘。转针停在哪句诗上,就能领到块刻着对应诗句的糖。有个西域来的小商队,转了三次都停在 “锦帆连起月轮归”,领队的老者突然对着画坊拱手:“俺们决定不走了,就在长安开家糖坊,把这诗糖卖到西域去!”
李轩站在诗韵阁的顶楼,看着琉璃壁上流动的诗影。裴九娘的琵琶声、王二柱的吆喝声、波斯使者的赞叹声,混着糖霜的甜香、颜料的墨香、龙涎香的异香,在长安的空气里酿成了坛醇厚的酒。
他知道,这些诗与画、糖与香,就像一条条看不见的线,把长安与西域、万国与大唐紧紧连在了一起。而这根线,还会越牵越长,首到把天下的甜与香,都织进同一张锦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