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不是废柴，一切都是装的，第二章会有解释。求求大大们，把前三章看完，后面会更精彩的！）
落霞峰顶，云雾缭绕。
一袭白衣的女子静立崖边，衣袂随风轻扬，如画中仙。
她眸光清冷，望向远处山门的方向，指尖微微收紧。
“十年了，没想到就连长歌也长大了.......”
陆汐颜低声呢喃，声音如冰泉般冷澈，却又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
十年前，她在山门外捡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
那时的顾长歌，不过十二三岁，满身伤痕，却倔强地咬着牙，不肯喊一声疼。
当时的他，死死盯着测灵碑，眼中是近乎执拗的坚持。
“灵根......上品。”
负责测试的长老微微讶异，但很快又摇头。
“可惜，经脉受损，即便天赋不错，日后修行也难有大成。”
陆汐颜本不该多管闲事。
她是青尘宗落霞峰峰主，化神期大能，宗门上下敬畏的存在。
一个资质受损的少年，根本就不值得她多看一眼。
可偏偏，那少年抬头时，眼神如刀，锐利得让她心头一颤。
“敢问仙师......我...能入宗吗？”
他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
陆汐颜鬼使神差地开口：“可愿入我落霞峰？”
......
回忆戛然而止。
陆汐颜眸色微沉，指尖无意识地着袖口。
十年过去，当初那个倔强的少年，如今己是她座下二弟子。
只是有一事......
她微微蹙眉。
顾长歌的修为，始终停留在筑基后期，再难寸进。
“师尊。”
一道清冷声音自身后响起。
陆汐颜回眸，便见大弟子夏凝烟抱剑而立，一袭蓝衣如霜，眉目间透着几分傲意。
“何事？”
夏凝烟抿了抿唇，似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开口：“顾师弟......又接了外门任务。”
陆汐颜眸光一冷。
“什么任务？”
“陪练。”夏凝烟语气微嘲，“给玉霞峰的林师妹当剑术陪练，报酬……五十上品灵石。”
五十上品灵石，对筑基修士而言，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陆汐颜指尖微微用力，袖口布料无声绷紧。
“让他来见我。”
...
“顾师兄，你、你没事吧？”
玉霞峰练武场上，一名娇俏少女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手中丝帕递向顾长歌。
顾长歌半跪在地，唇角溢出一丝血迹，脸色苍白如纸。
他勉强笑了笑，抬手拭去血迹，摇头道：“无妨，林师妹剑术精进，是我大意了。”
林师妹眼眶微红：“可、可我明明收力了……”
顾长歌垂眸，长睫掩去眼底的漠然。
此刻他只觉得可笑。
收力？
刚才那一剑凌厉狠辣，分明是要废了他的右手。
虽然这个师妹技术不佳，不过......
这正合他意。
他咳嗽两声，声音虚弱：“师妹天资卓绝，这一剑......我受益匪浅。”
林师妹咬了咬唇，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塞进他手中：“师、师兄，这是答应给你的灵石......我再多添二十枚，你拿去置办些丹药吧......”
顾长歌指尖微颤，似要推拒，最终还是低声道：“那师兄，就多谢师妹了。”
七十上品灵石，到手！
他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想笑。
这些宗门女修，总是如此。
伤了他，便愧疚得不行，灵石给得格外痛快。
“顾长歌。”
一道冰冷声音突兀响起。
顾长歌抬头，便见大师姐夏凝烟站在不远处，眸光冰冷的看着他。
“师姐。”
他迅速敛去神色，恭敬行礼。
夏凝烟冷笑一声：“师尊要见你。”
顾长歌眸光微闪，随即苦笑：“我这般模样去见师尊，怕是会惹她厌烦……师姐可否容我换身衣裳？”
夏凝烟扫了一眼他染血的衣袍，眉头微皱，终究是侧身让开：“半刻钟。”
“多谢师姐。”
顾长歌转身离去，背影单薄而狼狈。
夏凝烟盯着他的背影，指尖无意识攥紧剑柄。
明明是个修为寸止的废物，为何……总能让人心软？
...
落霞峰，静室。
陆汐颜端坐主位，眸光淡漠地看向下方跪坐的顾长歌。
“听说，你今日又受伤了。”
顾长歌肩头轻轻一颤，被血迹染红的袖口垂落在青玉地砖上。
他扯出一个勉强到令人心尖发疼的笑。
“弟子学艺不精，给师尊丢脸了。”
“弟子......太没用了。”
最后一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像片雪花落在烧红的剑刃上。
那抹殷红显得格外刺眼，像是雪地里绽开的梅，灼得她心头一颤。
他又受伤了。
这个念头浮现的瞬间，她胸腔里陡然窜起一股无名火。
可紧接着，又是密密麻麻的刺痛。
十年了。
她亲眼看着他从那个倔强不屈的少年，变成如今这副温顺隐忍的模样。
明明是上品灵根的资质，却因经脉受损，修为停滞不前。
宗门里那些闲言碎语，她不是不知道。
“废物”、“小白脸”……
每一声，都像刀子般扎在她心上。
虽然她暗地里要求执法堂的长老，对那些弟子进行重罚，
可她不能明面的护着他。
修仙界弱肉强食，她若表现得太过在意，只会让他死得更快。
静室外，夏凝烟死死攥着剑柄，指节发白。
她刚才看到了。
看到顾长歌低头时，后颈那道还未愈合的伤疤。
那是三日前陪她练剑时留下的。
当时她气他接外门任务，下手失了分寸。
那人却展颜一笑，拱手道：“恭喜师姐剑意更上层楼。
师弟相信以师姐的天资，假以时日，必能成就九玄第一剑仙之位！”
虚伪！
明明他疼得指尖都在发抖，还装什么云淡风轻！
更可笑的是，她居然……
居然在看到他吐血的那刻，心脏狠狠揪了一下。
另一边，陆汐颜声音不辨喜怒。
“筑基后期，连一个筑基初期的丫头都挡不住？”
顾长歌沉默片刻，轻声道：“林师妹……天赋极佳。”
“是吗？”
陆汐颜忽而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顾长歌能感觉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如冰刃刮过。
“抬头。”
他依言抬头，正对上陆汐颜那双清冷如霜的眼。
十年过去，他的这位师尊依旧美得惊心。
她修长的玉腿，最先映入眼帘。
视线向上游移，素白衣袍下，微微起伏的胸脯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最后，是那张清冷绝艳的脸。
陆汐颜忽然伸手，手指抚上他唇角未干的血迹。
顾长歌呼吸一滞。
“疼吗？”她轻声问道。
顾长歌眸光微颤，随即苦笑：“习惯了。”
陆汐颜指尖一顿。
习惯？
她忽然想起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她无意间发现顾长歌蜷缩在床榻上，瑟瑟发抖的模样。
他脆弱得令人心颤，身形单薄如纸，似乎连最轻的风都能将他彻底摧毁。
鬼使神差间，她伸手将他揽入怀中。
少年身躯起初僵硬如石，却在她温暖的怀抱里渐渐舒展，最终归于平静。
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抱他。
“师尊？”顾长歌轻声唤道。
陆汐颜回神，手指收回袖中，声音恢复冰冷：“日后，不准再接外门任务。”
顾长歌一怔，表面上带着诧异，随即低头。
“都听师尊的。”
真是可惜，那些宝贝灵石与他无缘了。
他心中暗叹，面上却丝毫不显。
陆汐颜转身，背对着他：“下去吧。”
顾长歌恭敬行礼，退出静室。
走出静室的瞬间，顾长歌嘴角几不可察地扬了扬。
他漫不经心地抹去唇边残余的血迹。
这些伤，也不过是《欺天诀》伪造的假象罢了。
他的身体，早在三年前就修成了无垢之体，寻常刀剑连道白痕都留不下。
但谁会拒绝用一点“小伤”，换翻倍的报酬呢？
门外，夏凝烟抱剑而立。
见他出来，她原本想好的安慰之词，不知怎的竟化作一声冷笑：“装模作样。”
顾长歌笑了笑，没有反驳。
装模作样？
是啊，他装了十年。
装废物，装温柔，装深情。
只要能变强，那又如何？
他摸了摸怀中鼓胀的锦囊，眼底划过一丝满足。
感情是假的。
灵石，才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