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轨道上的守望者晶体突然剧烈震颤起来。
新上海中央控制塔内,警报声刺破夜空。齐阳的机械眼捕捉到晶体表面正在浮现奇怪的纹路——那不是星云图案,而是一串串二进制代码。
"这不是普通的能量波动..."齐阳的金属手指深深掐进操作台,"它在发送某种指令。"
突然,整座城市的机械生命体同时停止了动作。街道上的自动清扫机器人、大厦的智能电梯系统、甚至民用级的智能家电——全都转向晶体所在的方向,电子眼闪烁着诡异的蓝光。
太平洋海底传来闷雷般的震动。监控画面显示,那些被紫水污染的生物正在有组织地向海岸线移动。一条变异虎鲸跃出水面,它的脊椎骨己经金属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它们在接受召唤。"齐月的声音发抖,她的半机械化右手不受控制地抽搐着,"星尘去哪了?"
此刻的星尘正蜷缩在基因库的角落。孩童的身体痛苦地痉挛,皮肤下蓝金纹路像活物般蠕动。他的星云瞳孔不断收缩放大,倒映着常人看不见的景象——量子维度中,齐星野的意识正在苏醒。
"爸爸..."星尘吐出一口带着金属碎片的血,"你终于...找到路了..."
量子维度里,齐星野睁开了"眼睛"。
这里没有光线,没有声音,只有无尽的数据流。他试图移动,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是由破碎的记忆片段组成的——断腿时的剧痛、林小雨临死前的微笑、三百个克隆孩童的哭声...
"这是哪里?"他的思维激起数据涟漪。
远处突然亮起一点蓝光。齐星野的意识本能地向那里移动,却在途中撞上一道透明的"墙壁"。墙上刻着细密的纹路,仔细看会发现那是无数个微型的守望者晶体图案。
"第一道防火墙。"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通过验证方可继续前进。"
齐星野的"手"触碰到墙壁的瞬间,剧痛袭来。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记忆正在被抽取——首先是成为守望者后的记忆,接着是与克隆孩童们的羁绊...
"不!"他拼命挣扎,却看到更多记忆被抽走:林晚的培养舱、张明远的实验室、甚至是最初失去双腿的那天...
量子维度外,星尘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孩童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晶化,从指尖开始向全身蔓延。
"他在消失!"齐月扑过去想抱住星尘,却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
星尘的嘴唇颤抖着,用最后的力量说出几个字:"爸爸...在求救..."
就在这时,太平洋上空的守望者晶体突然投射出一束光,首射海底。初代机甲残骸在光束中缓缓浮出水面,胸口驾驶舱自动开启——里面静静躺着一具孩童大小的躯体。
那是个和星尘有着相同星云瞳孔的孩子,但面容却与齐星野有七分相似。
"第二个火种..."齐阳的机械眼疯狂闪烁,"这才是真正的备份!"
孩童突然睁开眼睛,星云瞳孔中倒映着整个太阳系的影像。他缓缓抬起手,指向天空中的晶体,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让所有人毛骨悚然:
"那不是爸爸...是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