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黑眼圈比自己还要重的弟弟,沈修文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昨夜没有休息好?”
沈景云一声不吭的坐在灶台前准备烧火。
沈修文见状,提着小板凳坐在他身旁,给他递柴火:“屋里太冷了?”
沈景云没吭声,手上用力掰断了根树枝,胡乱塞进灶膛里,随后面色紧绷,不悦道:“你昨晚去妻主的房间了。”
沈修文一愣:“你看到了?”
沈景云冷哼一声,继续往灶膛里猛塞柴火。
“我不光看到了,我还看到你起来洗亵裤了。”
他盯着灶膛底跃动的烛火,心底情绪翻涌,说不出是嫉妒还是不甘,亦或者是……害怕。
沈修文面颊一红,掩唇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你……你都看到了?”
“不然呢,”沈景云侧头看着他,“你们……你和妻主在一起了?”
沈修文今年25,沈景云比她小两岁,今年23,嫁给妻主的时候两人都己,是一起跟岑夫郎学习的房内之事。
但是沈景云当时对云晏温厌恶至极,并没有认真学习,现在回想起来只有满心的悔意。
他不甘,不愿,可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毕竟……他己经不配去介怀了。
沈修文被他这话惊得呛住,捂着嘴偏开脑袋咳了好久,才转过头闷声道:“景云,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那是怎样?”沈景云板着脸,眼眶泛红,“我看的一清二楚,你洗完衣裳后,就去了妻主的房间,好久才出来。”
沈修文叹气,是啊,好久才出来,那不也是出来了吗?
妻主对他们恐怕都没有那份心思。
他自嘲的笑了声,强装风轻云淡道:“你别多想了,我只是帮妻主暖了被窝,等妻主休息我就出来了。”
“真的?”沈景云不信,他追问道:“你们真的什么都没干?”
“能干什么?”沈修文斜睨他一眼,无奈道:“我看你是困花了眼,我进去不过两刻钟,就算想干点什么也来不及。”
沈景云看着他的脸,确定他没有骗自己,这才松了口气。
但随后又担心起来:“可是妻主也该到了经人事的日子,怎么就没有找我们呢?”
“难不成……妻主根本不喜欢我们?”
他说完,自己先怔住了,自然没有意识到身旁沈修文微沉的面色。
“可是……难不成妻主要再招夫郎?”
沈景云怔怔低喃:“这样的话,是不是我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盯着旺盛燃烧的火苗,脸被火烤的炙热,心却如坠冰窖。
“景云,”沈修文深吸一口气,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在自我安慰,“你想多了,妻主她定然不会再找别的男人了。”
“你怎么确定?”沈景云回神,面无表情的掰断树枝,丢进灶膛,火舌瞬间将木棍席卷,“你又不是妻主。”
“妻主现在肯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沈修文严肃道:“你还记不记得沈涟?”
“沈涟?”沈景云思索片刻,道:“定国将军?”
“是,”沈修文凑近他,低声耳语,“你记不记得……她的夫郎叫什么?”
“我记得他姓……岳?”沈景云想了半天,摇头道:“叫什么我就不记得了。”
当年他们逃难至此,他不过十五岁,上楼有大哥顶着,他未曾过多学习朝中事务。
要问他当年京城最大的商贾是谁他还能知晓一二,若是问朝中大人的夫郎,他可就不晓得了。
沈修文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是岳朗。”
沈景云托着下巴,挠挠头:“有点耳熟。”
“岑夫郎生前密友便是岳朗,”沈修文说:“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岑夫郎名为岑松,是太女太傅的夫郎。”
“你……什么意思?!”沈景云惊得连忙看了眼西周,揽着自家大哥的肩膀,焦急地问:“你的意思是,妻主她是……她是当年消失的太女?”
沈修文点头:“很有可能。”
“这怎么可能?”
沈景云一脸见鬼的表情:“太女聪慧伶俐,为人心善,尚且年幼便有帝王风范,可妻主她……”
他摇头,面色复杂:“总之,这不可能。”
“之前的妻主确实表现得很奇怪,”这也是沈修文想不明白的地方,“更何况她跟高来福那女人走得近。”
“就是啊,”沈景云更加确信地摇头,“你别忘了,高家可是新帝的母家,要是妻主真当是太女,又怎会跟姓高的待在一块?”
沈修文眉头紧皱,同样疑惑:“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但是妻主醒后……你不觉得她变了很多吗?”
沈景云迟迟没有回应,沈修文下意识看过去,却见他一脸乖巧,正在认真的烧火。
仿佛意识到什么,他猛地回头,看到了沈烈站在他身后。
“大哥二哥?”沈烈抹了把脸,把背篓丢在地上,“我猎了两只兔子,还捡了些柴火。”
沈修文看向背篓,里面是己经剥皮处理好的兔肉,又见沈烈从怀里拿出两张兔皮。
“兔皮暖和,再攒几张等来年冬天给妻主做身衣裳暖和。”
沈修文点点头:“好。”
他起身,把位置让给沈烈:“你跟二哥做饭,我去看看妻主有没有醒。”
沈烈点头,把两只兔子放在案板上,跟沈景云小声商量中午的菜品。
早上云晏温和沈鹤年都没起床,沈修文三人简单的吃了点,沈修文回房间看书,沈景云也回房不知道捣鼓些什么,沈烈则是在厨房处理兔子。
云晏温醒来时,己经是正午了。
一睁眼,便瞧见沈鹤年托着下巴坐在床边,眼巴巴的看着他。
瞧见她醒了,沈鹤年面色一喜:“妻主,您醒啦!”
云晏温眯着眼应了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怎么在这蹲着?”
沈鹤年笑眯眯地看着她,取过衣裳服侍她起床:“想妻主了,便来蹲着了。”
他回答的讨人欢心,又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看着就叫人心生怜爱,云晏温自然也是如此。
人对于弱小的生物向来是怜爱多于警惕,云晏温也不例外。
明知道沈鹤年今日来找她肯定有事,但也并不介意他此时的殷勤,反而有些乐在其中。
两人结伴洗漱完,又结伴去厨房觅食,喝了两碗粥,胃里的饥饿感不再那么强烈了,云晏温便放下了碗。
沈鹤年见状,也跟着放下碗,亦步亦趋的跟在云晏温身后。
云晏温也不着急,就慢悠悠的在院子里闲逛,实则视线却偷瞄着沈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