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文件，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这份从公司档案室复制出来的合同副本，像一块烧红的炭火，烫得人坐立不安。文档里反复出现的那个缩写“Z.H.G.”，就像一根细针，扎在我心头。
林婉站在我身后，轻轻按住我的肩膀：“你发现什么了？”
我没有回答，而是调出另一份资料——三年前行业峰会的合影照片。我把其中一个人的脸放大，又对比了合同末尾签字处的笔迹。
“不是巧合。”我说，“这些合同，都是他签的。”
林婉皱起眉头：“你是说……中海集团？”
我点点头，喉头有些发紧。这个名字，在整个商业圈都像一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而我们这家小公司，现在竟然己经站在了这座山的阴影下。
“难怪他们敢这么明目张胆。”我冷笑一声，“原来背后站着的是这尊大佛。”
林婉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深吸一口气，把那份合同关掉，转过身看着她：“先别慌。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他们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林婉点头：“需要我做什么？”
“帮我联系一个人。”我说，“一个能帮我们搞清楚‘Z.H.G.’到底是什么意思的人。”
老厂房在城西，早就荒废多年。锈迹斑斑的铁门半掩着，风一吹就发出吱呀的响声。
我穿着一件外卖员的衣服，骑着电动车缓缓驶入厂区。夜色很浓，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野猫的叫唤，听起来格外刺耳。
线人约我在厂房最里面的仓库见面。我停下车，摘下头盔，一边走一边检查衣领里的微型录音器。
这个家伙神神秘秘的，只肯晚上见，还非要我穿成这样。我心里有点不踏实，但为了搞清楚真相，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仓库门口站着个人影，看不清脸，只看到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
“陈凡？”那人低声问。
“是我。”我走近几步，“你是谁？”
“别问我是谁。”那人声音沙哑，“你只要知道，我能帮你找到你想找的答案。”
我盯着他看了几秒，点了点头：“好，那你告诉我，‘Z.H.G.’是什么意思？”
那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我：“这是他们的资金流向图，你自己看吧。”
我接过纸条，借着手电筒的光仔细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数字和箭头，但有几个关键节点特别显眼——全都指向同一家公司。
“中海集团。”我念出名字，心里一阵发凉。
“他们不只是竞争对手的靠山。”那人低声说，“他们在整个产业链上都有布局，连你们公司的部分股权，都在他们手里。”
我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你以为你们公司真的只是个小企业？”那人冷笑一声，“错了。你们的产品技术，己经被盯上了很久。”
我握紧拳头，指节发白：“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控制。”那人一字一句地说，“他们要的是整个行业的主导权。而你们，是他们计划中的一步棋。”
我咬紧牙关，脑子里飞快地运转着。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场仗，比我想的还要难打。
“还有件事。”那人临走前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别轻易碰他们。背后站着的人，比你想象的更高。”
说完，他就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车上，我把录音设备关掉，靠在座椅上闭上眼。
中海集团，这可真是一头庞然大物。他们手握资源、人脉、资本，随便动一下，都能掀起一场风暴。
而我现在，就像一只蚂蚁，站在巨人的脚边。
但我不能退。
我不怕输，我只怕连尝试都不敢。
我拿出手机，给林婉发了条消息：“我找到答案了。”
几分钟后，她回了个电话：“你在哪里？我过来接你。”
“不用。”我说，“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是稳住公司内部。我要去一趟地方，查点东西。”
“你要小心。”她叮嘱道。
“放心。”我挂断电话，发动车子。
我要去的地方，是中海集团总部大楼的地下停车场。那里有我认识的一个老朋友，是个保安队长。虽然现在退休了，但他当年可是干过不少大事的人。
我需要他的帮助。
车窗外的霓虹灯一闪一闪地掠过，我的心也跟着跳动。这一局，才刚刚开始。
我站在停车场角落，看着监控摄像头缓缓转动。时间不多，只有三分钟。
我摸出干扰器，按下开关。摄像头的画面瞬间卡顿，黑了一下。
就是现在！
我迅速跑向目标位置，找到那扇标着“内部人员专用”的铁门。掏出工具，几秒钟就撬开了锁。
门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尽头是一间办公室。
我推开门，屋里没人。桌上堆满了文件，我快速翻找起来。
终于，在一份旧合同上，我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缩写——Z.H.G.
但这次不一样，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中海集团前身代号”。
我倒吸一口冷气。
这不仅仅是一个缩写，而是一段被刻意隐藏的历史。
我继续翻找，忽然，一张泛黄的照片滑落出来。
照片上，几个人站在一起，中间有个熟悉的面孔——林婉的父亲。
我愣住了。
原来，这一切，早就有迹可循。
我收起照片，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有人来了！
我迅速熄灭灯光，躲进柜子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
停在了门口。
我屏住呼吸，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
门把手缓缓转动。
我知道，这一夜，注定不会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