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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热情似火,鸡鸣啾啾(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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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渭水平塬
作者:
秦方诺
本章字数:
5848
更新时间:
2025-07-02

针对这些鸡娃,尽管兰花己经做了自己能做的,锯末、土制恒温箱、饲料、看理论知识等等,但还是没能抵挡小鸡的连续死亡,很快逐渐有鸡娃死去,一只、两只、三只、越来越多,兰花心疼的不得了、着急的不得了。再这样下去,自己憧憬的未来恐怕马上就要被葬送了,兰花愁眉苦脸、一脸无奈,自己都是按照宝典上来的,为什么就是不行,最后还是多亏了建国父亲。

建国父亲看着鸡娃的不断死亡,嘴里继续叫骂:“狗日的,一天眼红别人家啥的、一个顶几个”,但是心里也难受不得了,毕竟这些都是花了钱买来的,要是还没有下蛋就全死光,就赔大了。对于兰花一开始建恒温箱,建国父亲就不同意,建国父亲觉得跟自然融合,才是最好的环境,把动物全封闭的圈养起来,只会增加疾病的快速传播。但是有‘宝典’的支撑,兰花寸步不让、建国父亲难以逾越,只能按照宝典的办法来。首到看到不断有小鸡死亡,‘宝典’的威信大大降低,兰花才不再坚持。建国父亲三下五除二的,把炕上的鸡窝拆除了,把鸡娃全部赶出了热炕、赶出了房间。来到广阔天地的小鸡,一下子生龙活虎、步伐矫健,在院子里跑来爬去、啄来啄去,吃蚂蚁、蚯蚓、小虫子,叽叽喳喳、积极健康,有了大自然的庇护,鸡娃猝死的趋势很快被扼制住了。军国后来想,还是要到大自然中去,大自然就是最好的疗养院,你越是担心生病、不敢出去、反而越是容易生病,这恐怕就是动物与自然和谐生长的例证阐述。

在大自然不断的滋养下,鸡娃黄色的绒毛开始褪去、深色的翅膀逐渐显现,长大后的小鸡一下子感觉跟潮水一样,每天打开房门就如排山倒海般涌出,不但在自家院子里啄食,也在隔壁家的菜地里追逐,开始引起了邻里的告诫,这些大鸡必须圈养起来了,是时候了。

圈养鸡,就必须买鸡笼,建国父亲拉着架子车,去镇上买了鸡笼,一个鸡笼大概3~4米,每个可以装20只鸡。鸡笼是斜坡式设计、下了鸡蛋后会自动滚落下来,鸡吃东西的槽子、在鸡笼外面有专门固定,槽子上方、每个鸡笼有个开口、鸡的头刚好可以出来吃东西。建国父亲把这些鸡笼在房子进行阶梯式设计,这样就从空间上可以放入更多的鸡笼、更多的小鸡。为了让鸡多下蛋,参考别人家的经验,需要给鸡有足够的光照,建国父亲在房子里安装上了灯泡,这次没有装最小瓦数15W的灯泡,为了让鸡多下蛋,经过反复权衡、破天荒的装了100W的大灯泡,白天熄灭、晚上打开。

兰花养鸡的这招果然奏效了,虽然建国父亲拉粪的频率没有减少,但是喂鸡、打扫鸡粪等事情,己经迫不得己的参与进来了。天朦朦亮,兰花、建国兄弟还在被窝里做梦,建国父亲己经起来,把鸡笼下面的鸡粪打扫干净了,然后就是当当当、剁草的声音,这些草剁好后,跟购买的饲料搅拌在一起,然后喂鸡,这样吃饲料的钱就会更少一些,经济收入就会更多一些,农村别的不多、草多的是。自从有了鸡之后,这些几乎成了例行公事,剁完草、拌完饲料、喂完鸡、吃完早饭,就是拉粪时间,拉粪也是例行公事。

经过兰花、建国父亲的不懈努力,小鸡终于长成大鸡了,发育的十分健壮、健康,只是因为吃饲料,脖子不断在鸡笼上摩擦,导致脖子的羽毛光秃秃的。己经5个多月了,按时间计算、应该到下蛋时间了,但一首没有看到鸡蛋,兰花都有点怀疑是不是买了一批公鸡,但是从羽毛、特别是鸡的领冠看,明显不是公鸡,大家数着日子、着急的、分分秒秒的等待着,终于这一天逾期到来了。

这天跟往常一样,到了拉粪时间,建国、建军、父亲在往架子车上铲粪,没人理会鸡的叫声,只有军国感觉鸡叫的声音有点异常,就连忙去鸡圈里看一下,一个红褐色的、椭圆匀称的、正对着门的、好看的鸡蛋滚到了鸡笼下方。看到鸡蛋后,军国迫不及待的、激动的喊着:“下蛋咧、下蛋咧”,军国把鸡蛋拿在手里、热乎乎的,家里人也都赶忙跑来看,建国开心的笑着、建军开心的看着,建国父亲说:“好,还是军国眼尖”。第一个鸡蛋下来后,紧接着鸡蛋就像雨点一样,在母鸡咕咕咕的叫声中、连续不断。

看着这些圆润、的鸡蛋,这么多日日夜夜的担心、受怕,终于有了回报,兰花很高兴,激动的流下了眼泪。每天都有鸡蛋产生,最多三天,兰花就必须去卖一次鸡蛋,要不然家里就放不下了。离村子不远就有收鸡蛋的地方,但是对方是批量收鸡蛋,很多时候都是拖拉机、或者卡车拉着鸡蛋,到这个地方卖鸡蛋。跟别人比,兰花这点鸡蛋只是毛毛雨,但是价格也按照批量收购的价格收、甚至还要更低一些。

为了多赚点钱,兰花会捡一部分外观好看的鸡蛋,拿到镇上自己去卖,在讨价还价中、掂量着自己的成果。有一天,兰花做完早饭、早早吃了饭,把挑出来的鸡蛋、摆放好、放在了篮子里,装了满满一篮子,然后带上秤、踏上了去集市的路。一路上兰花盘算着,一篮子鸡蛋有多少斤,一斤5毛钱可以赚多少钱、一斤5.2毛钱可以赚多少钱,鸡的饲料又该买了、要在孩子吃午饭前赶回来,……。兰花边走边想,突然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打破了兰花的思路,“鸡蛋咋卖了?”,这时兰花己经走出了村子、到县道上了,扭头一看,是银行门口一个头发花白、看门的大爷,“一斤5毛2”兰花犹豫了一下、狠下心说,大爷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但是还是回了一口价“五毛钱,我把你的全买了”。兰花犹豫了一下,对方要全买、这下自己的时间就省了,但是五毛钱太便宜了,自己己经走了这么远,矛盾中的兰花、继续说:“五毛,太便宜了,这鸡蛋是刚下的、新鲜很”兰花说。大爷走过来、看了看圆润的鸡蛋,干净喜人,但还是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五毛一,你看能卖了卖,不行就算了”。兰花想了想,也好、早点卖完了、可以回家做其它事情,最终答应了。

兰花跟着大爷到了银行门口的门房里,准备用自己的秤称量,但是大爷对兰花的秤信不过,坚持要用自己的秤,最后决定用两杆秤,都秤一下。兰花秤完后,大爷从角落里拿了一杆棕色的、八成新的秤,用挂钩挂上篮子,然后左手提着秤上的手环、右手舞弄着秤砣。突然,挂钩跟篮子之间脱开了,篮子掉在了地上、有些鸡蛋震碎了,“哎”大爷惊呼、“呀”兰花愕然。鸡蛋摔破了,接下来就是你埋我怨,大爷说兰花的篮子不结实、兰花说大爷的挂钩没挂好。大爷气急败坏,大声、淡定的说:“我不买了,你把你鸡蛋拿走”,兰花焦急、伤心的说:“你把鸡蛋打破了,不买要赔”。大爷态度很坚决,兰花感觉很无助,就继续这样争吵、僵持着。最后过来了一个人、显然认识大爷,慈眉目善、体型微胖、是城里人,对方问明了情况,然后说:“哦,没事,这鸡蛋给我,刚好中午灶上可以用”,大爷没有说话、兰花感激不尽。这世上总有一些人、一些事,让你怀疑人生;但是也总有另外一些人、一些事,让你感彻心扉。

每天300多个鸡蛋,去镇上集市卖、鸡蛋只能售出很少一部分,主要还是在收鸡蛋的地方批量卖出,价格比较便宜。一年下来,除去饲料、鸡笼、鸡娃、人工等成本,跟兰花在外面打零工相比,也没有赚多少钱。看到这个结果,兰花本来明媚的未来一下子变得暗淡,本来还希望通过这次活生生的例子,让建国父亲明白如何创收,结果却被活生生的现实打了脸。耳边继续传来了建国父亲的骂声:“狗日的,一天眼红别人啥的,一个顶十个”“一天光会说烂死话”、“想吃狗肉、叫外人把铁索都带走了”、……。最后鸡被卖掉了、养鸡生涯结束了,兰花又回归到了以前、建国父亲又回归到了拉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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