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醒来时,天己经大亮。她试着动了动腿,脚踝处还隐隐作痛,但总算能撑着坐起来。房间里飘着一股淡淡的药香,陆祁川正坐在窗边的矮凳上,低头擦拭那把枪。
“醒了?”他头也不抬地问。
“嗯。”林清裹紧被子,看着他的背影,“你一晚上都在这儿?”
“嗯。”
林清撇嘴:“你这人说话也太简洁了吧?”
陆祁川终于抬起头,眼神平静:“你想听我说什么?”
“随便啊,比如说……昨晚的事。”林清靠在床头,声音轻了下来,“恶婆婆居然真敢收买外人来对付我。”
陆祁川放下枪,站起身走到床边:“她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以前村里谁家有点好东西,她都要想办法占为己有。”
“那你爸呢?”
“早几年走了。”陆祁川语气平淡,却透着一丝冷意,“她就更没人管得住。”
林清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你其实挺孝顺的吧?明明知道她不对,还是得忍着。”
陆祁川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许眉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
“清清你醒了!”她笑嘻嘻地走过来,“我刚熬的小米粥,加了点山里的野菜,补气养神。”
林清接过碗,嗅了嗅:“真香!比我在京市喝过的燕窝粥还有味儿。”
“少贫嘴。”许眉笑着坐下,“你可得好好养伤,咱还得继续找宝藏呢。”
“就是不知道老头那边怎么样了。”林清喝了口粥,忽然想起什么,“地图还在他那儿吧?”
“放心,我己经让人去接他进村了。”陆祁川说,“等风头过去,咱们再研究下一步怎么走。”
林清点点头,心里踏实了不少。
接下来几天,林清就在床上躺着养伤。别看她平时娇滴滴的,真躺下来才发现,这日子还挺难熬。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听陆祁川讲他当兵时候的故事。
“有一次我们执行任务,差点被困在雪山上。”陆祁川一边给她换药,一边说,“那天晚上零下二十度,帐篷都被风吹跑了。”
“你们怎么办?”林清睁大眼睛。
“睡在雪堆里呗。”陆祁川淡淡地说,“第二天起来,眉毛都结冰了。”
林清忍不住笑出声:“你也有狼狈的时候啊?我还以为你永远都这么酷呢。”
“你以为的我以为的。”陆祁川难得开了个玩笑,嘴角微微扬起。
林清怔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开心了。
许眉见状,悄悄冲她眨眨眼,然后拉着陆淮出门去了。
屋里只剩下两人,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谢谢你照顾我。”林清轻声说。
陆祁川正在整理药箱,闻言顿了一下:“你应该谢自己,命硬。”
“什么叫命硬?”林清不满地嘟嘴,“我可是差点交代在山里。”
“所以你现在得听我的。”陆祁川抬头看了她一眼,“再敢半夜偷偷跑出去,我就把你绑在床上。”
林清脸红了:“谁要你绑……”
话没说完,就被外面的敲门声打断。
是陆淮。
“哥,老头来了,在院子里等你。”
林清一听,立刻坐首身子:“快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神秘老头就进了屋,手里还拿着一张破旧的地图。
“我昨晚仔细看了看,这块玉佩上的纹路和地图上的标记对得上。”老头指着地图一处,“如果我没猜错,真正的宝藏应该在这片区域。”
林清凑近一看,那地方正好是在他们之前掉进陷阱的那一片树林附近。
“我记得那个陷阱底下有一块奇怪的石头。”她突然想起来,“形状很特别,像是刻过字的。”
老头眼睛一亮:“那就对了!那是古代用来标记路线的石碑,说明宝藏离那里不远。”
陆祁川沉思片刻,点头道:“等林清伤好了,我们就再去一趟。”
“我也要去!”许眉举手。
“你不去。”陆淮首接否决。
“为什么?”许眉瞪眼。
“因为你上次差点被野猪撞飞。”
“那是因为我没准备好!这次我肯定没问题!”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林清赶紧打圆场:“行啦行啦,等我好了再说。”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清的伤也慢慢好了起来。陆祁川每天都亲自熬药、煮粥,还会带些山里的野果回来给她解馋。
有一次他拎回一只兔子,林清惊讶地看着他:“你还会打猎?”
“不会。”陆祁川面无表情,“但我能追得它吐血。”
林清:“……”
“你这人能不能正常点说话?”
“不能。”
“切。”
村里人也开始对林清和许眉改观了。以前觉得她们是城里来的娇小姐,干不了活,现在看她们跟着男人一起种地、挑水,甚至还帮着修屋顶,一个个都说不出话来。
连一向挑剔的恶婆婆,这两天也没再出来闹事。
不过林清心里明白,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果然,某天夜里,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神秘老头站在一片雾气缭绕的树林中,手指指向一个方向。
“那里……”老头低声说,“才是真正的入口。”
林清猛地惊醒,发现窗外月光如水,洒在床头。
她轻轻叹了口气,握紧了藏在枕头下的玉佩。
这场关于命运与宝藏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而她,己经不再是那个只会撒娇的假千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