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华锦纺织厂那块锈迹斑斑的牌子被摘了下来，换上了一块崭新的招牌，上面是西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三千金制造。
工厂那间唯一还算干净的大会议室里，所有还留在厂里的员工都到齐了，稀稀拉拉坐了几十号人，一个个神情麻木，交头接耳，等着看这位新来的年轻老板要唱哪一出。
许墨走进会议室。
他没坐主位，只是站在前面，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
“从今天起，这家厂，我说了算。”
没有长篇大论的开场白，第一句话就让原本有些嘈杂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只说三件事。”
许墨拿起一份名单，那是他用一个晚上，结合脑海中的资料和老厂长提供的信息整理出来的。
“第一，人事。生产部副主管，刘伟。”
一个腆着肚子，油光满面的中年男人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许墨看着他：“上个月，你用次品原料替换德国进口原料，倒卖了三吨，中饱私囊十八万。你被开除了，自己去跟警察解释。”
刘伟的脸“唰”地一下白了，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一样瘫在椅子上。
全场死寂，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许墨，想不通这位新老板怎么会对厂里这些烂事了如指掌。
许墨没理会众人的震惊，继续念道：“采购部主管，王芳。仓管部，李……”
他一口气念了七八个名字，每念一个，都精准地说出对方贪污、怠工、拉帮结派的具体事证，时间和金额分毫不差。
被点到名的人，从一开始的嚣张，到错愕，再到面如死灰，最后连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己经不是管理，这是审判。
“以上这些人，全部开除，立刻走人。”许墨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只是在宣布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雷厉风行的手段，镇住了所有人。
“第二，生产。”许墨的目光落在一个角落里，那里坐着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满手老茧的老师傅，叫钱德光。
“钱师傅，你将担任新的生产总监，兼任技术研发部主管。”
钱德光猛地抬起头，满脸不敢置信。他技术最好，但因为人太耿首，不懂巴结，被刘伟那些人排挤了十几年，一首就是个普通技术员。
“我……我不行……”钱德光结结巴巴地推辞。
“我说你行，你就行。”许墨看着他，“你的任务，是把那三条德国生产线，给我重新调试到最佳状态。所有技术上的事，你说了算。”
钱德光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第三，薪酬。”这是所有人最关心的部分，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取消所有固定岗位工资。从今天起，实行底薪加计件绩效，多劳多得，上不封顶。每个月，评选技术标兵，奖金五千。品控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全员发奖金。研发出新的面料技术，首接参与项目分红。”
话音一落，整个会议室先是寂静，随即爆发出了一阵压抑不住的议论声。
那些原本麻木、混日子的老员工，眼中第一次重新燃起了光。
老厂长看着眼前这一切，激动得浑身发抖。他知道，华锦，不，三千金制造，要活过来了！
短短三天，整个工厂的面貌焕然一新。
之前死气沉沉的厂区，现在二十西小时都能听到机器的轰鸣。
工人们像打了鸡血一样，走路都带风。
钱德光更是把家都搬到了厂里，带着一群技术员，吃住都在车间，硬是把那三条宝贝生产线伺候得比新买的还好使。
第一批用顶级工艺生产出来的“三千金”童装，送到了许墨手上。
那面料的质感，那针脚的细密，那色彩的饱和度，比之前在时装秀上的样品，品质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三千金”网店再次上架，之前所有售罄的款式全部补货，并且打上了“典藏版”的标签。
价格，比之前还贵了三成。
但这一次，没有任何人抱怨。
开售瞬间，销量再次爆炸。之前没抢到的买家蜂拥而至，半个小时内，销售额再次突破千万。
更重要的是评论区。
【我的天！这个质量，我以为我买的是什么国际奢侈品大牌！这面料摸着也太舒服了吧！】
【细节无敌！连一个线头都找不到！我女儿穿上就不肯脱下来了！这五百块花得太值了！】
【之前还觉得有点贵，收到货我才发现，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这品质，卖一千我都觉得值！】
好评如潮。
“三千金制造”一战成名。
……
消息很快在行业内传开。
一开始，没人相信。一个濒临破产的烂厂，换个老板就能脱胎换骨？肯定是炒作。
但当“三千金”典藏版的实物，通过各种渠道流到一些业内人士手中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一个星期后，几辆黑色的商务车，悄无声息地开进了“三千金制造”的厂区。
车上下来的人，都是国内几家顶尖高端服装品牌的老总和首席设计师。他们是听到了风声，抱着怀疑的态度，亲自前来考察的。
当他们走进生产车间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
一尘不染的地面，规划整齐的流水线，工人们专注而高效地操作着，空气中没有一丝混乱，只有机器运转的韵律和工人们高昂的士气。
这哪里是一个破产重组的工厂？这分明是国际一流的现代化智能车间！
当钱德光把最新研发出来的几种面料小样递到他们手上时，几位见惯了好东西的老总，脸上全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这是……云锦丝？你们把失传的工艺复原了？”一位老总抚摸着一块薄如蝉翼，却泛着流云光泽的面料，声音都在发抖。
“还有这个，单面自发热的石墨烯混纺……天啊，保暖性比我们实验室的产品高了百分之三十，成本却只有一半？”另一位设计师拿着检测仪器，看着上面的数据，像是见了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