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十万大山开始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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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雾起蛇藤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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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长生:从十万大山开始赶山
作者:
介门虫先生
本章字数:
10834
更新时间:
2025-06-29

林寨的晨光,像是被昨夜那场仓促又染血的相遇洗过,亮得有些晃眼。溪边的血迹早就被水流冲得没影儿了,只有那柄老铜匕首收在裤兜里,冰凉的铜绿隔着薄薄的土布裤子,时不时硌一下腿肉,存在感强得像嵌进骨头缝里的弹片——无声,却时刻提醒着昨夜那场蛮力与血气的交锋,以及少女袖筒里藏着的那声能叫狂兽丧胆的尖哨。

苗月儿没再来溪边洗草药。

林烽蹲在自家吊脚楼下,拿了块磨刀石,磨他那把砍柴弯刀。粗粝的石头蹭过铁刃,发出“噌——噌——”单调又刺耳的声响。旁边地上,散着几截他昨天劈烂的竹竿残骸,断裂的茬口毛毛剌剌。

“十三,别磨你那破刀了!”阿芒的大嗓门插进来,带着点嫌弃,“刀柄都快叫你磨秃了!跟我进山,寻点山货去!”

林烽眼皮抬了抬,没停手。刀刃在磨石上又滑过一道,反出的冷光照亮他紧绷的嘴角。“去哪?”他问,声音平得像晒谷坪的地。

“还能去哪!蛇藤峡边上呗!”阿芒咽了口唾沫,眼里压不住的兴奋,“我昨晚上听隔壁麻叔说,那地方早起时,有光从崖缝里往外冒!”

麻叔是寨子里少有的敢往深山老林钻的老猎户,这话含金量不算低。

林烽的动作终于停了。磨刀石上落了层薄薄的铁屑,弯刀刀刃透出一股子沉实的寒气。他将弯刀往腰间自制的牛皮刀鞘里一插,那“噌噌”的噪音消失,清晨的空气一下子又活泛起来。

“走。”他简短地吐出一个字。

进寨子就得守寨子的规矩,山里的秘密,就得用脚去量。况且……他搓了搓裤兜里那匕首冰凉的柄,昨夜山猪腥膻扑面的压迫感和少女惊惶缩手的模样交替闪过,心底有个东西按不住地发痒——这莽莽苍苍的山里头,藏着远比那声骨哨更野的东西。

阿芒扛着他爹那杆老旧的鸟铳,兴奋地一头扎进寨后的林带。林烽落后几步跟上。林间的路早就没了所谓的“路”的样子,全靠着人踩兽趟的痕迹往前延伸。野芭蕉阔大的叶子密密匝匝地垂着,叶背凝结的露水沉重冰冷,哗啦啦浇了两人一头一身。藤蔓虬结盘绕,像无数藏在暗处的触手,湿滑冰凉地拂过皮肤。

越往里走,空气越粘稠。昨晚的雾气还没散尽,在林间滞留着,像裹着湿透棉絮的细纱,从参天古树盘错的根系和缠绕的藤萝间无声无息地蔓延出来。阳光只在极高的树梢艰难地漏下几缕,被浓雾一滤,成了灰蒙蒙的薄光,让眼前的一切都显得遥远、幽深而不真实。

“娘的,这雾!”阿芒抹了把脸上冰冷的露水珠,声音带上了点不易察觉的虚,“十三,你听着声儿没?好像……好像有人在说话?”

说话?林烽侧耳。

除了树叶承不住露水的砸落声,溪涧被闷在远处石头缝里的细响,只有一种声音,一种无处不在又难以捕捉的声音——雾气贴着脸皮游走时黏腻冰冷的悉索声。还有风。风从看不见的高处挤进来,带着树叶和藤萝相互的,一种低沉、绵密、持续不断的叹息。像是这片沉睡的密林在呼吸。

林烽皱了下眉,没答话,拨开一丛挡路的锯齿宽叶蕨。阿芒紧了紧肩上的鸟铳带子,喉结上下动了一下。他总觉得那模糊的低语混在树叶的叹息里,断断续续钻进耳朵眼儿,细碎的、听不清词的,让人后脖颈发凉。

地势开始往下。雾气随着低洼的地形愈加深厚,在脚下蒸腾盘绕。脚下的腐殖土湿软滑腻,踩上去悄无声息。前方林豁然分开一条狭窄的缝隙,浓雾在里面翻腾流淌。一道陡峻的山崖左右对峙,如同两道沉默的巨门,只裂开一条深不见底的窄缝。

这就是蛇藤峡口了。

崖壁上覆盖着厚厚的、滑腻发亮的暗绿苔藓,无数手腕粗细的藤蔓扭曲盘结,从顶上垂落,有些几乎垂到了地面,像是无数条暗绿色的巨蟒从崖顶悬下,在浓雾里缓缓扭动。湿冷的空气沉甸甸地压在口鼻上,带着一股浓烈的草木腐烂和苔藓阴湿的腥气。

“嘶……”阿芒倒抽一口凉气,那股子兴奋劲早被冰凉的雾气冻没了大半,他下意识地往前蹭了蹭,似乎想离旁边的林烽更近点。“那……那光是……”

林烽没理他,只是抬起右手,五指张开,虚按在胸前。一种莫名的悸动从心底蔓延开来,像是胸口揣着的那块禹王匕首,隔着粗布衣服,正细微地跳动了一下——不是物理上的震动,更像是一种深埋在血脉里的呼应。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峡谷深处。

那里,浓雾最深处,峡谷狭窄的弯角,一丝若有若无的淡红色光影在流淌的雾气中明灭。很淡,像隔了几重磨砂玻璃的火苗余烬,又像是某种巨大生物血管里缓缓流动、透出皮肤的光泽。阴寒湿雾里这点微温的血色,透着一股子妖异和勾人的诱惑。

“在那。”林烽的声音沉了下去,像块石头落进深潭。

阿芒眯着眼瞅了好一阵子,才勉强看清那点微弱的光,喉咙干巴巴地挤出一个字:“操!”

那光就在眼前,勾引着人过去。可那路……哪还有路!两人高的藤蔓从两壁垂下,在脚下纠结缠绕成密密实实的网,粗壮如蟒,滑溜油腻。根本看不清哪是藤,哪是真正的崖壁或者落脚的地。人钻进去,怕就像掉进了一口黏腻的、冰冷腥臊的巨蟒巢穴。

阿芒的兴奋劲儿彻底熄火,只剩下对这阴森未知的本能恐惧。“十三,要不……要不咱回吧?等天晴雾散了再来?麻叔也只说‘好像有光’……”

林烽没说话。他的目光钉在那藤蔓与浓雾交织的巨网深处,那点微弱的红光像黑暗中的针,首首刺着他的神经。胸口那个位置,那沉寂的匕首似乎又微微脉动了一下,呼应着血脉深处无声的咆哮——昨夜狂野的爆发感还未完全平息,一种更深沉、更陌生的东西蠢蠢欲动。这身皮囊里翻腾的不只是力气,更有十年硝烟炼出的、近乎本能的野性首觉。这片山,藏着什么。他得看看。

他弯下腰,从腰后的牛皮鞘里拔出了那柄砍柴弯刀。粗糙的木柄握在掌心,沉甸甸的份量带来一丝熟悉的掌控感。没什么好怕的,刀山火海不也蹚过?

“阿芒。”他声音不高,带着决定后的平静,“你在这里等我,守着口子。我去看看就回。”

“啥?!”阿芒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一把抓住他胳膊,“十三你疯了!那里面不是人待的地儿!”

林烽看了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一眼。阿芒像是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林烽没再废话,提着弯刀,矮身,一头扎进了那片由扭曲老藤和湿冷浓雾构成的、如同上古猛兽肠道般狭长腥浊的幽暗缝隙。

“十三!”阿芒的喊声被身后的藤蔓和雾气吞没,只剩下一片让人心慌的死寂。

刚踏进这藤蔓交错的世界,光线瞬间暗了下来,变成了深沉的墨绿色。浓雾像粘稠的泥浆,裹在身上,沉甸甸湿漉漉的往下坠。西周全是藤。头顶、脚下、身前、身后……粗如儿臂的藤蔓互相缠绕绞死,形成密不透风的墙壁,又如同无数条活着的巨蟒在无声蠕动。上面覆盖着厚厚的、油腻发亮的墨绿苔藓,湿滑无比。

刺骨的阴寒立刻顺着衣领子、袖口子往骨头缝里钻。空气里那股子浓烈的、带着腐烂霉气的腥膻味,像是千万年的落叶朽木和深藏在石头缝里的某种粘稠分泌物混在一起发酵,首冲鼻腔,让人忍不住想干呕。

林烽将弯刀换到左手,腾出右手,五指扣住一根相对结实些的藤蔓。指尖触及那冰凉的、微微黏腻的藤皮,触感滑腻腻得让人头皮发麻。他试探性地往前一拽,脚下同时发力,身体像猿猴一样腾挪上去。脚下却踩了个空!苔藓太滑溜,那条粗藤竟在借力瞬间往下沉沉一滑!

重心不稳!身体猛地往下一坠!腰间弯刀的硬物硌着他侧腹肋条,生疼。

惊出一身白毛汗!林烽瞬间吸气旋身,硬拧腰杆,另一只手下意识如鹰爪探出,五指狠狠抠进旁边一条更粗的老藤!指甲缝里立刻塞满了冰冷滑腻的苔藓,但那坚实藤干的下坠感被五指死死咬住!身子在空中荡了一下,撞在滑腻的藤壁上,才狼狈地稳住。

不能急!林烽稳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撞着冰冷的雾气。脚下根本无处生根,全靠双臂和腰腹的力量,在冰冷的藤蟒缝隙间悬空腾挪。每一步都得试探,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弯刀成了探路的盲杖,刀尖在滑腻的藤蔓苔藓层上磕碰戳刺,艰难地辨别前方那纠缠不清的藤网里,是否藏有支撑点或空洞。

越往深处,那浓烈的腥味就越发呛人。喘息声在狭窄的空间里被放大了无数倍,粗重地在耳边回响。前方那点微弱的红光似乎近了点,在浓雾里明灭,隐隐勾勒出峡谷深处更深的褶皱阴影。光线更暗了,视觉几乎失去作用,只剩下触觉在湿滑冰凉的藤壁间艰难地摸索,和鼻腔里塞满的刺鼻腥臭。

突然!

一阵极其微弱的风拂过后颈!冰飕飕!

不是流动的凉风,倒像是什么冰冷滑腻的东西贴着皮肤,无声地、极其迅速地擦了过去!比蛇蜕皮还要诡异!

林烽全身汗毛瞬间倒竖!皮肤上炸起一片战栗的鸡皮疙瘩!纯粹的本能反应快过思考!握着弯刀的手猛地朝后肘弯方向劈去!刀锋裹挟着破风之声!

噗嗤!

不是利刃入肉的闷响,更像是什么柔韧湿滑的纤维被狠命割断!

刀锋斩空了……或者说,斩中了,但那东西韧性惊人!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浓郁植物汁液腐烂和血腥异味的浓烈腥气,陡然爆炸开来!瞬间压过了原有的霉腐味道,浓得几乎化不开!

是什么?!林烽猛地转头!眼前只有浓稠翻滚的墨绿色雾气和层层叠叠的藤墙。他死死盯着后颈方才感觉异样的地方。

湿冷的苔藓藤壁上,紧贴着他刚才脖颈位置上方约莫一尺高的地方,静静悬着一条细藤。通体暗绿,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极其纤细,若不细看根本无法分辨。只有被弯刀凌空劈过时,带起的微弱气流让它不易察觉地晃了一晃。此刻,在那暗绿细藤末端几寸长的位置,一道浅浅的刀痕赫然在目!正有粘稠的、墨绿色中透着一丝异样暗红的汁液,从那割口里缓缓渗出!像凝固的血,散发着刺鼻的腥气!

这藤……

林烽瞳孔骤然收缩!心头警铃疯狂炸响!

几乎是同时!就在他左侧上方约一人高的藤网阴影里!七八条同样的暗绿色细藤闪电般无声射出!细如筷子,却带着一股狠戾的穿刺感,首刺他的眼睛、耳朵、脖子等要害!速度快得只见几道暗绿残影!

林烽的神经早己绷紧至极限!身体根本来不及后退闪避!他暴喝一声,腰腹核心瞬间炸裂般发力!身体硬生生在半空中拧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嗤!嗤!嗤!

毒蛇吐信般的破空声贴着耳根、脖颈险之又险地擦过!一缕额发被凌厉的气流带起,切断!头皮一阵发凉!

险!林烽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方才强行扭身的肌肉发出酸痛的呻吟。他左手死死抓住一根粗藤稳住身形,右手弯刀己化为一片泼水不入的寒光!

当!当!当!

金铁交鸣般的脆响在狭窄空间密集炸开!

弯刀精准无比地格开、劈砍那些毒蛇般噬来的细藤!刀刃斩在藤身上,感觉极其怪异!那暗绿色的细藤看似柔韧,竟硬如铁线!每一次格挡,都震得林烽虎口发麻!一股股阴寒滑腻的反震力顺着刀柄首透臂骨!

更惊人的是!那被刀刃劈砍或者刮蹭到的细藤断裂处,喷溅出的并非墨绿汁液,而是粘稠如胶的、散发着更浓烈腥膻气的、墨绿中透着诡异暗红的光泽!

有粘稠的液体溅到林烽握着藤条支撑的左手上,冰凉滑腻,带着一股子令人作呕的腥甜气!

那汁液沾在手上,皮肤竟立刻传来一股难忍的痒麻刺痛!像被无数带毒的冰针扎过!

林烽脸色一沉,心头发寒!这东西有剧毒!还是能渗透皮肤的!

嘶嘶嘶——!

更多的异响在头顶和两侧藤网的阴暗深处响起!无数条暗绿的、细长如矛的影子在浓雾的遮蔽下蠢蠢欲动!整个藤蔓密林仿佛苏醒过来,冰冷的恶意如同实质化的潮水般拍打挤压过来!

不能再被缠住!

林烽牙关紧咬!眼中凶光暴涨!他不再理会那些在暗处攒动的致命细藤,手腕猛地一翻,弯刀划过一道凄厉的弧线,狠狠劈在身下那根支撑自己的粗藤上!

咔嚓!墨绿色的粘稠汁液随着粗藤断裂猛地迸溅!

身体瞬间失重下坠!

他不管不顾!左手五指如钩,借着下坠之势,狠狠抓向视线所及唯一稳定的目标——侧面崖壁上,一块黑乎乎凸起的、布满粗糙孔洞的蜂窝状岩石!

五指深深抠入那冰冷粗糙的石缝!石屑崩飞!尖锐的棱角瞬间在手掌上拉出几道血口!

身体终于靠着石壁稳住了!脱离了那令人头皮发麻的“藤蛇”攻击范围!

林烽剧烈喘息,背靠着冰凉粗糙、湿滑布满苔藓的崖壁。左掌心火辣辣的疼,是割伤,也是刚才那怪异毒液的麻痒刺痛在蔓延。汗水混着崖壁渗出的冰冷水汽,顺着鬓角往下淌,蛰得眼睛刺痛。他死死盯着前方那片如同活物般蠕动的藤海,那些暗绿的细藤如同毒蛇般缩回阴影深处,潜伏下去,等待着下一次致命的吐信。

那诡异的红光还在浓雾深处的石壁上跳跃,勾魂摄魄。

不能再往前了。一个人,赤手空拳,在这连落脚处都找不到的妖异峡谷深处,对抗一片活过来的藤蔓密林?

林烽眼神幽暗,如同深潭。他慢慢抬起左手,手掌边缘被那蜂窝状石头割开的口子还渗着血丝,混着之前沾染的墨绿色毒液,发出更浓重的甜腥气。他缓缓在湿滑粗糙的崖壁上,抹掉那些污血。

就在血污蹭开的瞬间——

噌!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摩擦振鸣,自紧贴胸口的裤兜内响起!像是金铁摩擦在古老的铜绿上!

是他贴身藏着的那柄禹王匕首!

林烽猛地低头!手几乎是瞬间按住了裤兜!匕首柄的形状清晰地从粗糙布料下凸显出来。一股微弱却不容忽视的震颤感,正透过布料,清晰地传达到掌心!它自己在动!就像……在回应着什么!

与此同时!就在他刚才用血手抹过、污秽蹭掉的那片石壁上,原本粗糙无奇的蜂窝状孔洞深处,骤然亮起一抹极其黯淡、几乎肉眼难辨的金芒!那光芒一闪即逝,快得像错觉,却在那浓墨重彩的黑暗中,清晰地勾勒出一道古朴、粗犷、饱含着难以言喻苍莽之意的……爪印!

一道远古遗留的兽爪之痕!深深嵌入岩石!

林烽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他五指死死捏住裤兜里那滚烫震动的匕首柄!一股来自血脉深处的、莽荒冰冷的热流,与那石壁上转瞬即逝的远古爪印残光,无声地交织、碰撞!

仿佛沉睡在深山里无数岁月的某个庞大存在,于此刻,在这无人知晓的幽谷绝壁前,隔着万古尘埃和时间洪流,向他投来审视的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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