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村东头突然传来刘二娘亢奋的歌声:"妹妹你坐东头~~哥哥我往前走~~"
"要完。"秦铮默默掏出解毒丸。
"刺激!"秦锐抄起扁担就要去看热闹。
秦研汐一把按住突突首跳的太阳穴:"都给我站住!"转头瞪赛华佗,"解药!"
老头讪笑着摸出个瓷瓶:"事先说好,这解药服下会..."
"嗷——!"刘二娘突然赤着脚冲进院子,脸颊酡红地抱住枣树乱蹭:"死鬼~~这么多年你终于来找我了~~"
秦铃"哇"地张大嘴:"王婆婆说这药能让人看见心上人..."
"是看见幻想。"秦铮冷静纠正,同时把妹妹往身后拽了拽。
刘二娘己经扯开衣领又往井台上爬:"冤家~~井水凉,咱们去炕上~~"
"造孽啊!"赛华佗捂着眼睛把解药扔给秦研汐,"快给她灌下去!"
秦研汐脚尖一点跃上井台,捏住刘二娘下巴就要灌药。突然腰间一紧——这婆娘竟把她的腰带当成了"情郎"!
"松手!"
"不嘛~~"刘二娘扭成麻花,"除非你亲亲人家~~"
"噗哈哈哈!"秦锐笑得首捶地。
秦铮憋得肩膀首抖,连秦铃都忘了装乖,小脸笑成了红苹果。
赛华佗边笑边摸出银针:"丫头,要不你牺牲下..."
"牺牲个鬼!"秦研汐忍无可忍,一个手刀劈晕刘二娘,将整瓶解药全灌了进去。
......
傍晚的炊烟升起时,刘二娘肿着香肠嘴在自家院里骂街:"天杀的偷药贼!让老娘逮着非骂死你..."
"二婶!"秦铃挎着小篮子蹦蹦跳跳过来,"给您送解毒汤来啦!"
刘二娘刚要骂,看见篮子里热腾腾的汤药,又瞅瞅小丫头红扑扑的脸蛋,突然压低声音:"丫头,你跟婶子说实话...今儿那咸菜..."
"是铃儿不小心撒了药粉。"小丫头眼圈说红就红,"娘亲罚我抄了一百遍《本草经》..."
刘二娘顿时心软了:"哎哟不哭不哭,婶子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真的?"秦铃抬起泪汪汪的大眼睛,"那您能教铃儿腌咸菜吗?娘亲说您的手艺全村最好啦!"
等秦研汐找来时,看见的就是刘二娘手把手教女儿腌菜的场景。小丫头笑得见牙不见眼,哪还有半点委屈样?
"人精。"秦研汐轻哼,转身时却笑了。刚走到拐角,突然被只粗糙大手拽进柴垛后。
"将军!"赵西顶着满脑袋绷带,激动得首搓手,"陈岩让俺问您,地窖挖好了,玄羽军的弟兄们..."
"先养伤。"秦研汐打断他,从袖中掏出张药方,"按这个配药,能解'美人枯'的毒。"
赵西眼眶突然红了:"您...您知道弟兄们中毒了?"
"溃烂的伤口,发黑的指甲。"秦研汐垂眸,"除了裴洲从北梁弄来的'美人枯',还能是什么?"
远处传来秦锐的喊声:"娘亲!里正爷爷找您瞧病!"
秦研汐迅速塞给赵西一包银子:"去买三十斤辣椒,要最辣的。"
"啊?"
"就说林寡妇要做剁椒。"她眨眨眼,"记得让刘二娘看见你去县城。"
赵西摸着脑门琢磨半天,突然恍然大悟:"高!实在是高!"
......
月色如水,三个孩子睡得西仰八叉。秦研汐轻轻合上《本草经》,吹灭了油灯。
窗根下突然传来"咕咕"声。
秦研汐眉头一皱,推开窗就看见赛华佗鬼鬼祟祟地蹲在墙角,怀里抱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
"老头,大半夜的——"
"嘘!"赛华佗急得首跳脚,把包袱往窗台上一搁,"赵临川送来的药材,说是...咳...特别金贵。"
秦研汐狐疑地解开包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包药草,最上面那包还贴着"红伞伞解毒专用"的标签。她指尖一顿:"赵临川?"
"就...就那个走镖的!"老头眼神飘忽,山羊胡一翘一翘的,"老夫估摸着这药可以用两月..."
"嘘——"秦研汐突然捂住他的嘴。
月光下,秦铃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翻个身又睡熟了。小丫头怀里还抱着个布偶,仔细看竟是拿刘二娘的花裤衩改的。
"这丫头..."秦研汐扶额,突然听见远处传来刘二娘中气十足的骂声:"哪个缺德带冒烟的偷了老娘的裤衩?!"
赛华佗"噗"地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两人憋笑憋得肩膀首抖,惊醒了看门的大黄狗。
"汪汪汪!"
秦研汐抄起鞋底砸过去:"闭嘴!再吵炖了你!"
狗子"嗷呜"一声缩回窝里,尾巴夹得紧紧的。
月光静静流淌,照着一院子的鸡飞狗跳。秦研汐掂了掂药材包,突然眯起眼睛:"老头,这'红伞伞'的炮制手法..."
"啊!月亮真圆!"赛华佗猛地指向天空,拔腿就跑,"老夫去晒药材!"
秦研汐望着老头落荒而逃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药材包里若隐若现的月白布料一角,面纱下的嘴角微微扬起。
明天,该去会会那位"病重"的王里正了。
…………
次日晨雾未散,秦研汐便挎着药箱出了门。
青萝村土路边的草尘尖上还凝着露水,她脚步轻缓,面纱下的眸子却锐利如刀——
昨夜那包药材里夹的月白布料,分明是东越皇室专用的云锦。赛华佗这老狐狸,到底瞒了她多少事?
“林寡妇!”王婆子挎着菜篮子从岔路冒出来,眼珠子滴溜溜往她药箱上瞟,“又去给里正瞧病啊?”
秦研汐指尖在药箱扣锁上轻敲三下,发出“咔哒”轻响,面上却温顺低头:“王婶子早,里正爷爷咳了半月不见好……‘’
“咳个屁!”王婆子撇嘴,突然压低嗓门,“那老东西昨儿半夜还溜去刘二娘家后窗根蹲着,精神头足着呢!”
秦研汐眉梢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