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的第七日,长安城飘起细密的雨丝。林小满握着银针的手突然顿住 —— 眼前病患的瞳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为灰蓝,腕间脉搏跳动如擂鼓,却泛着诡异的冷意。这己是本月第三十七例相似症状,所有患者都在昏迷前,用指甲在掌心刻下同一个符号:扭曲的藤蔓缠绕着破碎的太阳。
“是幽冥之力的侵蚀。” 太子指尖抚过患者掌心的符号,腰间玉佩突然发烫。鲛人族长掀开病家的竹帘探出头,鳞片在雨中泛起不祥的银灰:“城东的井水今早也变成了墨色,汲水的百姓都说听见井底传来锁链声。”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想起那枚消失在血泊中的黑色碎片。
夜幕降临时,林小满在医馆后院配制解药。月光透过药柜缝隙,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突然,身后传来布料摩擦声,她反手甩出淬毒的银针,却见来人举起双手 —— 是个蒙着面的年轻女子,怀里还抱着个高热惊厥的孩童。“林大夫,救救我的孩子…… 他的眼睛……” 女子掀开襁褓,婴孩紧闭的眼睑下透出隐隐黑气。
就在林小满准备查看时,女子突然扯开面纱。她脖颈处布满蛛网状的黑色纹路,指尖瞬间化作利爪。“黑影大人的馈赠,该由你们先品尝!” 利爪带着腥风袭来,林小满侧身翻滚,打翻的药罐中,曼陀罗汁液与女子的血液接触的刹那,竟燃起幽绿的火焰。
太子和鲛人族长闻声赶来时,女子己化作一滩腥臭的脓水,唯有婴孩安然无恙,手中却攥着半张泛黄的信纸,上面用朱砂画着长安城的街巷图,标记处正是曾出现黑色漩涡的城南废墟。“这孩子身上没有幽冥气息,是被故意留下的诱饵。” 鲛人族长鱼尾扫过地面,发现数十道极细的银丝,“有人在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三日后,城南废墟。林小满握着五行神器,剑身的光芒在腐土中照出一条刻满符文的地道。地道内寒气刺骨,每隔十步就挂着一盏用人骨制成的油灯,火苗呈现诡异的紫色。“小心这些火焰,会吞噬人的魂魄。” 林小满扯下衣袖裹住手臂,伸手熄灭最近的油灯。火苗熄灭的瞬间,石壁上浮现出血色文字:“以魂为引,以怨为粮,黑影永存。”
地道尽头是一间密室,中央摆放着巨大的祭坛。祭坛上插着十二根黑色石柱,每根石柱顶端都镶嵌着与黑袍人魂核相似的晶体。一个身着红袍的老者正在吟唱咒语,他脚下的阵图中,无数百姓的虚影正在痛苦挣扎。“你们终于来了。” 老者转身,脸上的皮肤如同融化的蜡油般扭曲,“那些所谓的病症,不过是献给黑影大人的奠仪!”
话音未落,十二根石柱同时亮起,无数由怨念凝成的厉鬼从晶体中涌出。林小满挥动神器,五行之力化作屏障抵御厉鬼,却发现它们被打散后又能重组。太子的炎阳令化作的长剑在厉鬼群中劈开血路,高声喊道:“这些厉鬼的核心在石柱晶体,毁掉它们!” 鲛人族长则甩出鱼叉,试图缠住老者,却被对方袖中飞出的锁链缠住鱼尾。
激烈的战斗中,林小满突然注意到阵图角落蜷缩着个熟悉的身影 —— 是那日送婴孩来的女子。此刻她眼神清明,正用匕首奋力划开自己手腕,鲜血滴在阵图上,竟暂时延缓了厉鬼的攻势。“快!她在帮我们!” 林小满冲向女子,却见老者狞笑一声,操控锁链穿透女子胸膛。
女子倒下前,将一枚刻着藤蔓与太阳的玉佩塞进林小满手中,气若游丝:“去…… 城西…… 孤儿院……”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便化作光点消散。林小满握紧玉佩,神器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光芒中浮现出上古时期的记忆碎片 —— 原来黑影之主诞生于人类最深的怨念,而唯有汇聚世间至善,才能彻底将其封印。
“太子!鲛人族长!用你们的力量,唤起百姓心中的希望!” 林小满高举神器,太子和鲛人族长会意,同时将玉佩按在祭坛上。金色的火焰、银色的水波与五行之力交融,照亮了整个密室。在光芒的冲击下,石柱上的晶体纷纷炸裂,厉鬼发出凄厉的惨叫,老者的身体也开始崩溃。
当最后一道黑影消散,密室顶部轰然坍塌。林小满在废墟中找到那半张街巷图,发现孤儿院的位置被重重圈起。她望着手中玉佩,突然明白:或许黑影从未真正消失,但只要人间还有善意与希望,他们就永远不会失去对抗黑暗的力量。而在长安城的暗处,一双眼睛正透过雨幕注视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