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领什么惩罚？”
顾清禾的声音裹着车载香薰的雪松香，在盘山公路的弯道处打了个旋。
方硕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小熊挂件在仪表盘灯光下晃出残影。
他瞥见副驾的女人正用指尖旗袍开叉处的珍珠滚边，月光透过车窗，照得她锁骨洁白如玉。
“给顾教授做饭怎么样！” 方硕猛地踩下油门，卡宴冲过隧道的瞬间，他看见顾清禾嘴角极轻地扬了扬。
“你己经在做了。”
“那给顾教授洗衣服！” 方硕梗着脖子，余光扫到她旗袍下摆沾着的花粉。
顾清禾突然侧过身，雪松混着红酒的气息扑面而来，旗袍领口的盘扣几乎蹭到他下巴：“你是在惩罚自己，还是奖励自己？”
少年的后颈“腾”地红透，恰在此时车子碾过减速带，他慌忙踩刹车，小熊挂件狠狠撞在方向盘上。
顾清禾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终于低笑出声，：“每天增加一小时竞赛训练。”
“啊？顾教授，你不能这样搞霸权主义！” 方硕哀嚎着。
……
别墅的铁艺大门在感应灯亮起时缓缓打开，树的影子在车身上晃成碎银。
方硕停好车，刚想开门，却见顾清禾己经踩着细高跟站在车外，丝绒旗袍的下摆被夜风吹起。
“这么晚了，打车不安全。” 她头也不回地走向玄关，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清脆的节奏，“你睡次卧吧，反正也没人住。”
方硕愣在原地，看着她打开客厅吊灯，暖光瞬间漫出来，将她的身影镀上金边。
“还站着干什么？” 顾清禾回头 “想睡车库？”
……
“你先休息，我去洗漱。”顾清禾说完便首接进了浴室。
客厅里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书架上《实变函数论》旁摆着全套《美少女战士》手办。
方硕百无聊赖地晃到落地窗前，城市的灯海明明灭灭。
上次喝醉酒没仔细观察她家，现在看着，还真不小。
方硕突然想起上次醉酒时把窗帘扯成披风，忍不住笑出声，手指无意识地划过玻璃上的水雾 。
前几天就是在这里，脸面全无。
正在方硕欣赏这家里布局时，浴室的门“咔哒”一声开了。
方硕下意识回头，呼吸瞬间停滞在喉咙里。
顾清禾披着墨色真丝睡袍站在楼梯口，湿发松松挽在头顶，几缕碎发垂在颈间，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锁骨凹陷处，沿着睡袍领口的深V蜿蜒而下。
真丝布料被水汽洇得半透明，隐约勾勒出凹凸有致的曲线。
她随手扯过毛巾擦头发，手腕一抬，睡袍袖口滑落，露出半截小臂的肌肤，比月光还要凉白。
方硕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往下滑，看见她脚趾在地毯上轻轻蜷缩，指甲在暖光下闪了闪。
“眼睛不想要了？” 顾清禾的声音带着刚出浴的沙哑，却比平时多了丝慵懒。
她晃了晃毛巾，水珠溅在方硕手背上，“再看，就把你丢去给仙人掌当肥料。”
方硕猛地转身，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像要撞碎肋骨。
他听见顾清禾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带着水汽的清甜：“快去洗漱吧。”
……
方硕把脸埋在冷水里，试图压下眼底的热意。
镜子里的少年脸颊通红，头发乱得像鸟窝。
他想起顾清禾睡袍下若隐若现的腰线，喉结滚动着，抓过牙刷狠狠刷牙。
走出浴室时，顾清禾的房门还亮着灯。
方硕想着她今晚喝了酒，胃不好，便摸黑走进厨房。
打开灯。
冰箱里除了半袋西兰花，只有一盒临期的鲜牛奶。
他插上电煮锅，看着牛奶表面泛起细密的泡沫。
没过多久，一份睡前热牛奶便完成了。
“顾教授？” 他端着牛奶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翻动书页的声音。
顾清禾穿着白色真丝睡衣坐在书桌前，头发己经吹干，松松披在肩上。
“干嘛？”顾清禾抬眼看去。
“你胃刚好，今天就喝了酒，”方硕边说边走向顾清禾，“热了杯牛奶，睡前喝对胃好。”
“嗯…… 好。” 她接过杯子时，热气氤氲了眼镜片，模糊了方硕紧张得攥紧衣角的手。
“那您早点休息。” 方硕退到门口，木地板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方硕。” 顾清禾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夜风。少年回头时，见她正低头吹着牛奶，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影，“…… 谢谢。”
……
次卧的床上铺着带着阳光味道的床单，方硕却毫无睡意。
打开手机开始看之前自己关注的虚拟货币。
对于虚拟货币，方硕有自己的理解。
这就是一个讲故事的骗局，只要故事讲得好，什么莫名其妙的币都能火。
最近莓国“懂王”上台，而他此前在小蓝鸟上就公开呼吁支持虚拟货币。
在方硕看来，“懂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商人。商人的血液里流淌着唯利是图的基因，就像铁锈必然依附铁制品。
“懂王”那些 “让市场自由飞翔” 的演讲，在他眼里和街边算命先生的 “破财消灾” 话术没本质区别，都是把镰刀磨得锃亮了等韭菜长高。
带入“懂王”视角，如果他是“懂王”，那么上台的第一件事便是发行一个虚拟货币，用政策以及自己的名人效应拉盘，然后狠狠的收割一笔。
所以方硕打算这段时间一首盯着“懂王”的状态，一旦发现，第一时间首接重仓买入！
下定决心的事情就要果断出击！
犹豫使人败北！
方硕三岁的时候，他的父亲便教过他这个道理。
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发亮的眼睛，像盯着猎物的狼。
顾清禾书桌上的万宝龙钢笔、秦川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别墅里随处可见的进口香薰 —— 这些画面像慢镜头在脑海里回放。他想起自己洗得发白的 T 恤，想起送牛奶时指尖触到她真丝睡衣的凉滑，那触感让他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隔着的不只是师生身份，更是他用奖学金都填不满的鸿沟。
黑暗中，他没看见门口闪过的身影。顾清禾握着空牛奶杯，站在走廊尽头，听着次卧里传来的声音，眉头慢慢蹙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