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里，每个人的柜子上都挂着崭新的红色国家队战袍。季阳颤抖着手取下自己的那件——背面印着「季阳 9」。他曾经无数次梦想过这一刻，但真到了眼前，却感觉如此不真实。
"穿上试试。"莫远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
季阳小心翼翼地把球衣套在身上。布料比想象中柔软，带着新衣服特有的气味。更衣室里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换好了衣服，你看我，我看你，仿佛在确认这不是梦境。
莫远拍了拍手："围过来。"
队员们聚成一圈。莫远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今天之前，你们是被放弃的人。今天之后，你们将成为这个国家足球的希望。"他顿了顿，"无论结果如何，记住——踢出你们的足球。"
工作人员敲门通知入场。季阳最后一个走出更衣室，莫远在门口拦住了他。
"这个给你。"教练递给他一个小布包。
季阳打开一看，是一对破旧的护腕，上面绣着「季」字。
"你父亲的。"莫远轻声说，"他本该站在这个位置。"
季阳的视野瞬间模糊了。他用力眨了眨眼，把护腕戴在手腕上，然后大步走向球员通道。
通道尽头，阳光刺眼。季阳走在队伍最前面，耳边是逐渐变大的观众欢呼。当他踏入球场时，声浪如海啸般扑面而来——三万人同时发出的噪音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季阳！季阳！"某个看台传来整齐的呼喊。他抬头望去，是阿毛和那群贫民区孩子，正疯狂地挥舞着横幅。
裁判召集两队队长猜边。对方队长是个高大壮实的中后卫，轻蔑地打量着季阳："你就是那个送外卖的队长？希望你们的足球比外卖送得快。"
季阳没理会挑衅，只是平静地完成了猜边仪式。回到队伍中，他简短地传达了战术安排："按计划，开场主攻左路。陈启拉边，我前插。"
陈启点点头，表情专注得可怕。
哨声响起，比赛开始。
最初的十分钟堪称灾难。职业队的逼抢让季阳和队友们手忙脚乱，传球频频失误。第三分钟，对方就利用一次角球机会头球破门，0-1。
"集中精神！"季阳拍着手鼓励队友，但自己的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
第十五分钟，季阳第一次拿到像样的球。他面对对方后腰的逼抢，下意识使出了街头足球的动作——脚底拉球转身，轻松晃过防守。看台上一片惊呼。
"花哨！但没用！"被过的球员爬起来嘲讽。
季阳没理会，继续带球突进。就在对方中卫扑上来时，他突然用外脚背将球分给边路插上的陈启。富二代停球调整，一记精准传中找到后点的张野，后者头球攻门稍稍偏出。
"好球！"季阳跑过去与陈启击掌，"就这么踢！"
陈启却皱着眉头："你应该早点分球，差点被断。"
季阳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我在创造机会！"
"创造失误还差不多！"
两人争吵间，对方己经快速反击，再进一球，0-2。
莫远在场边怒吼："专注比赛！别内讧！"
季阳狠狠踢了一脚草皮，吐了口唾沫。他抬头看向看台，阿毛和孩子们依然在拼命呐喊，小脸涨得通红。这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到那些孩子时的场景——破布缠成的足球，粉笔画的球门，却挡不住纯粹的热爱。
"再来。"他咬牙对队友们说，"按我们的节奏踢。"
渐渐地，比赛态势开始改变。季阳的街头足球风格让对方职业球员难以适应，而陈启的精准传球不断制造威胁。
第三十三分钟，季阳在中场抢断，连续晃过两名防守球员后突入禁区。就在对方门将出击时，他轻巧地挑传后点——陈启拍马赶到，轻松推射空门得手，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