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那里!她一定在那里!给我挖!把这片礁盘给我挖开!把整座海岭都给我炸开!我要找到她!现在!立刻!”他对着通讯器疯狂地咆哮着,声音扭曲变形,充满了令人心碎的绝望和不顾一切的疯狂!
深潜器在他的胡乱操控下剧烈晃动,警报声凄厉地响起!高压环境下的失控操作是致命的!
“傅总!冷静!危险!”驾驶员和指挥中心同时传来惊恐的呼叫!
但傅司彧充耳不闻!
他的眼中只剩下那个在强光下静静躺着的琉璃药瓶,仿佛那就是席慕最后存在的证明!他要用最暴烈的方式,撕裂这片吞噬了她的黑暗海域!
……
第二天清晨。
温琳那间奢华的公寓卧室里,弥漫着昂贵的香水味。
她正做着美梦,梦见席莯毒发身亡,自己重新执掌盛星……突然,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钻入鼻腔!
温琳猛地惊醒!
“啊——!!!”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只见在她那昂贵的丝绸枕头上,赫然摆放着一支眼熟的、针尖还残留着幽蓝液体的注射器!注射器旁边,是一张打印的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冰冷刺骨的血红色大字:
“下次,这针会扎进你的脖子。”
而在注射器和纸条下方,枕头上洇开了一大片暗红色的、尚未完全凝固的……人血!那浓烈的血腥味,正是来源于此!
温琳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摔下床,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呕吐不止。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她的心脏,几乎让她窒息!
席莯没死!她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而且,她送来了杀手用过的毒针和……杀手的血?!
这不仅仅是警告,这是赤裸裸的死亡宣告!是恶魔的低语!
温琳手忙脚乱的拨出去了一个电话。
......
——帝都长宁私立医院,席老爷子的病房内。
距离席慕给出的时间期限己过,温琳后来只零星送了点东西过来,后来就再无表示。
席慕唇角微弯,如果她猜的不错,她这位堂姐,应该在忙着转移盛星的财产,或者在计划着下一次的行动。
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那就陪她好好玩玩吧。
“席臻,外公还是不愿意见我吗?”距离上次提出见席老爷子己经过去了半个多月,即是席慕苏醒后的一个月。
“是的小姐。”席臻淡漠的声音响起。
“走吧,陪我去见见外公。”席慕也很无奈,但人她是一定要见的。
席老爷子先前一首处于昏迷状态,也是最近才苏醒,但仍然拒绝见席慕。
——席慕旁边的高级VIP病房内
病房中弥漫着沉水香和中药混合的、陈年积淀的气息。
这里光线总是调得偏暗,仿佛主人刻意要将自己与外界的热闹隔绝开来。
席老爷子席振邦靠在宽大的紫檀木轮椅椅上,腿上盖着厚厚的羊绒毯。他比实际年龄看起来更苍老些,脸上深刻的皱纹如同刀刻,记录着岁月的风霜和沉重的打击。
曾经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如今也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灰翳和疲惫。自从席莯为傅司彧割腕闹得满城风雨后。
席老爷子己经彻底心寒,他失望透顶,对这个一手宠大却为情痴狂到不顾家族颜面、甚至轻贱生命的孙女,他只剩下了深深的无力感和不愿再见的决绝。
管家席伯脚步沉重地穿过寂静的回廊,来到病房门前。
席伯深吸一口气,脸上还残留着得知下毒事件后的震怒和后怕,但更多的是对眼前这位老人的担忧。
“老太爷……”席伯的声音隔着门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里面沉默了片刻,才传来席振邦苍老而疲惫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疏离。
“什么事?不是说了,那丫头的事,不必再来烦我。”语气冷淡,仿佛在谈论一个不相干的人。
席伯推门而入,“哎呀,老太爷您就别口是心非了。”
只见病床上的老人微微睁开一只眼,见着是熟悉的人后,才没再继续伪装。
“莯莯那边怎样了?”语气是难掩的关心。
担忧如影随形,失望刻骨铭心。
“莯莯小姐前段时间将温小姐赶走了,还向温小姐提出要回自己以前借出去的东西,没再被人牵着鼻子走,还把人欺负回去了,只是.....”席管家宽慰着对着席老爷子说道。
“莯莯成长了许多。”席老爷子感慨,突然反应过来“只是什么?”
“老太爷,”席伯走到近前,微微躬身,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小姐……在医院的病房里,被人下毒了。”
“什么?!”太师椅上那原本如同枯木般的身影猛地一震!席振邦倏地抬起头,昏暗的光线下,那双布满灰翳的眼睛骤然爆射出骇人的精光,如同沉睡的雄狮被惊醒!
一股久违的、属于席家掌舵人的凌厉气势瞬间弥漫开来,冲散了满室的暮气!
“下毒?!谁干的?!她……她怎么样了?!”老人枯瘦的手死死抓住太师椅的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怒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强行压抑的恐慌。
他可以气她、怨她、不见她,但“下毒”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了他早己千疮百孔的心!
那是他席家唯一的血脉!是他女儿留下的唯一骨肉!
“万幸!小姐警觉,没有中招!毒被及时发现,是……是剧毒的氰化物!”席伯连忙回答,看到老太爷瞬间剧变的脸色,赶紧补充道,“小姐没事!一点事都没有!只是……只是虚惊一场!”
听到“没事”二字,席振邦紧绷的身体才猛地松懈下来,重重地靠回椅背,大口喘着粗气,仿佛刚才那一下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闭上眼睛,胸口剧烈起伏,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巨大的后怕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没事……还好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