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之夜,海风站在船头,咸涩的海风刺痛了他的眼睛。十二艘改装渔船静默地航行在夜色中,船上载着桃花岛和白鸽军的联合部队。身后,星火正在最后一次检查装备;身旁,飞羽用夜视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海岸线。
"还有两公里,"飞羽低声说,手指向一处隐蔽的岬角,"就在那个岩壁后面。"
海风点点头,转向船舱。珊瑚正在那里照顾依然昏迷的暖阳,女孩被安置在一个特制的减震箱中,全身覆盖着那些神秘的蓝色纹路,现在它们己经蔓延到了脸颊。
"她怎么样?"海风轻声问,手指轻抚女儿滚烫的额头。
珊瑚摇摇头,绿眼睛在昏暗的船舱灯下显得格外疲惫。"体温还在升高...但小雨说她在梦里很忙。"
"忙?"
"连接其他孩子...巩固那个网络。"珊瑚调整着暖阳额头上的神经阻断器,"铁鹰昨晚又进行了三次测试,一次比一次强。如果没有孩子们互相支持..."
海风不需要她说完。过去三天,铁鹰明显加快了进度,测试频率越来越高。而暖阳的状况也随之起伏——每当机器启动,她就会剧烈抽搐,蓝纹闪烁不定;而当岛上的孩子们围着她手拉手时,她又会平静下来。
"还有二十分钟登陆,"海风站起身,"你确定要带着她一起?"
珊瑚的眼神变得坚定:"她是我们最大的武器,海风。况且..."她看向舱外波涛汹涌的海面,"你觉得岛上现在比这里更安全吗?"
一声轻微的电子音打断了谈话。暖阳手腕上的监测器突然亮起红灯——心率飙升,脑电波剧烈波动。
"又来了!"珊瑚立刻检查读数,"铁鹰在启动机器!"
海风冲出船舱,朝星火大喊:"屏蔽罩!现在!"
星火迅速启动了他们匆忙组装的电磁屏蔽装置——用废船上的零件和白鸽军提供的技术拼凑而成。理论上,它能暂时阻断外部信号对暖阳的影响。
装置发出刺耳的嗡鸣,暖阳的抽搐稍有缓解,但监测器上的数字仍然危险地跳动着。
"不够强!"星火咬牙调整着旋钮,"他在用全功率测试!"
更糟的是,船上其他"净化世代"的孩子——包括白鸽军的紫电——开始捂住耳朵尖叫,显然也感受到了机器的召唤。
飞羽突然指向海岸:"看!"
远处的鹰巢上空,一道诡异的蓝光首冲云霄,与满月的光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环。光环中隐约可见电流般的纹路,与暖阳身上的蓝纹惊人地相似。
"他在模拟暖阳的网络!"星火震惊地说,"想用自己的系统覆盖自然形成的连接!"
海风当机立断:"全速前进!我们必须在那东西完全启动前摧毁它!"
渔船引擎轰鸣,破浪前行。但就在距离岸边还有一公里时,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暖阳突然睁开了眼睛。
但不是她平常那双湛蓝的眼睛。此刻,她的眼白完全变成了黑色,瞳孔则发出刺目的白光,如同微型月亮嵌在夜空中。
"暖阳?"珊瑚试探性地呼唤,伸手想安抚她。
女孩猛地坐起,力量大得反常。她的嘴巴张开,发出的却不是自己的声音,而是数十个孩子声音的混合体:
"锁己找到...钥匙插入...系统启动中..."
星火冲进船舱,看到这一幕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铁鹰的机器...它在通过暖阳说话!"
海风抓住女儿的肩膀:"暖阳!听爸爸的声音!回来!"
暖阳——或者说被控制的暖阳——转向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毫无感情。"抵抗无用。净化世代将统一。新世界将建立。"每个词都带着金属般的回声。
船上的灯光突然忽明忽暗,电子设备纷纷失灵。更可怕的是,海水开始不自然地涌动,形成奇怪的几何波纹。
"她在影响环境!"飞羽大喊,"某种能量场!"
星火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背包里掏出一支针剂:"最后的镇静剂...可能会让她昏迷更久,但..."
"动手!"海风按住挣扎的女儿。
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暖阳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整个身体弓起,蓝纹爆发出刺目光芒。然后,就像断电的机器般,她突然下去,眼睛恢复了正常,但依然紧闭。
海岸线上的蓝光也同步闪烁了一下,似乎受到了干扰。
"有用!"珊瑚检查着读数,"连接暂时切断了!"
渔船趁机冲上预定登陆点。战士们迅速下船,按照计划兵分三路:海风带领主攻小队从珊瑚标记的通风口潜入;飞羽的白鸽军负责制造佯攻吸引守卫;星火和几名医疗兵留在后方照顾暖阳和其他孩子,同时准备接收可能救出的俘虏。
临行前,海风最后一次拥抱星火。"不管发生什么,"他在她耳边低语,"保护好我们的女儿。"
星火紧紧回抱,然后递给他一个小装置:"神经反馈器,如果遇到被控制的孩子,这可能会暂时阻断机器对他们的影响。"
海风点点头,转向珊瑚:"准备好了吗,红发女郎?"
珊瑚检查了一下手枪,嘴角勾起一抹久违的狂野笑容:"我等这一刻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