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中的死亡峡谷弥漫着淡绿色的薄雾,海风每走一步,腿骨断裂处就传来尖锐的疼痛。星火留下的药物阻止了感染,加速了愈合,但距离完全康复还很远。
他检查了背包里的物资:三天的食物和水,简易医疗包,一把猎刀,还有那张标记着净土位置的地图。星火几乎把所有东西都留给了他。
"傻瓜..."海风喃喃自语,手指轻抚星火留下的字条。她总是这样,把别人的安全放在首位。他小心地将字条收进贴身的衣袋,开始向北行进。
峡谷北侧的地形比南侧更加崎岖,巨大的岩石像被无形巨手随意抛撒,形成天然的迷宫。辐射检测仪时不时发出警告,迫使海风绕远路。中午时分,他爬上一块较高的岩石观察西周,突然发现远处有移动的黑点——三个人影,全副武装,沿着峡谷边缘搜索。
新家园的追兵。
海风立刻伏低身体,缓慢后退。他的动作惊动了一群栖息在岩缝中的辐射蝙蝠,这些翼展近一米的生物尖叫着飞向空中,立刻引起了追兵的注意。
"那边!"一个粗犷的声音喊道。
海风咒骂一声,忍着腿痛快速移动。他记得星火说过,新家园的巡逻队通常由一名改造士兵和两名普通守卫组成。正面对抗毫无胜算。
他躲进一道狭窄的岩缝,屏住呼吸。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和金属装备碰撞的轻响。
"血迹到这里就消失了,"一个声音说,"可能掉下峡谷了。"
"铁拳队长说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另一个声音反驳,"继续找。"
海风紧贴岩壁,感觉到汗水顺着脊背流下。突然,一只辐射蜥蜴从头顶的缝隙掉下来,正好落在他肩上。这种变异的爬行动物通常无害,但受到惊吓时会释放恶臭的液体。蜥蜴张开嘴,发出嘶嘶的威胁声。
外面的追兵听到了动静。"什么声音?"
就在蜥蜴即将喷射液体的瞬间,海风迅速将它抛向岩缝另一端。蜥蜴在空中释放了防御性液体,正好淋在凑近查看的一名追兵脸上。
"啊!我的眼睛!"那人痛苦地嚎叫起来,"是辐射蜥蜴!我看不见了!"
混乱中,另外两人连忙帮助同伴清洗眼睛。海风趁机悄悄从岩缝另一端溜走,尽可能不发出声音。他听到领队的怒吼:"分头找!他跑不远!"
海风不敢停留,一路跌跌撞撞地向北行进,首到夜幕降临才敢休息。他找到一个半坍塌的洞穴,确认安全后生了一小堆火,处理腿上因剧烈运动而裂开的伤口。
火光中,他再次拿出星火的字条,想象她写下这些字时的心情。她知道自己可能一去不回,却还是选择保护他。这种无私的勇气让海风喉咙发紧。
"我会找到你,"他对着虚空低语,"无论你在哪里。"
第二天,地形开始变化。辐射水平逐渐降低,偶尔能看到顽强生存的植物——变异的蒲公英长得比人还高,叶片呈现不自然的蓝色;松树的针叶变成了鳞片状,在风中发出金属般的碰撞声。
第三天傍晚,海风爬上一座小山丘,终于看到了目的地——净土。它坐落在一个群山环抱的盆地中,被巨大的透明穹顶覆盖,像一颗水晶镶嵌在荒芜的大地上。穹顶内绿意盎然,整齐的农田围绕着中央的建筑群,太阳能电池板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这景象本该令人振奋,但海风却感到一丝不安。太完美了,完美得不像末日后的避难所。他想起岩壁警告过的话:"净土不是你们想象的天堂。"
夜幕是最好的掩护。海风等到完全天黑才接近净土外围。穹顶外有一圈高墙,上面有巡逻的警卫,但防御明显比新家园松懈。他沿着墙根移动,寻找入口。
东侧墙上有一道排水沟,金属栅栏己经锈蚀。海风用猎刀撬开松动的一角,勉强挤了进去。排水沟通向穹顶下方的过滤系统,复杂的管道和阀门提供了足够的藏身之处。
穿过过滤室,海风来到一个种植区——整齐排列的蔬菜和谷物,在人工光照下茁壮成长。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和植物的气息,与外面辐射废土的金属臭味形成鲜明对比。
他悄悄穿过种植区,向中央建筑群移动。突然,前方的门开了,两个穿灰色制服的人推着一车蔬菜走出来。海风迅速躲到一排高大的番茄植株后面。
"林教授又要通宵工作了,"其中一人说,"自从知道女儿还活着,她就没好好休息过。"
"听说那女孩被克劳斯抓住了?"另一人问。
"是啊,在死亡峡谷附近抓到的。克劳斯立刻发来消息,要求用最新研究交换。"
海风的心跳加速。星火还活着!但被克劳斯囚禁了...而且净土似乎己经知道这个消息。
两人推车走远后,海风决定冒险跟上。他们可能会谈到更多关于星火的消息。他保持安全距离尾随,穿过几条走廊,来到一个大型厨房。等待两人卸货时,海风注意到墙上贴着的社区平面图。
根据图示,净土分为几个区域:生活区、科研区、农业区和行政中心。星火的母亲林教授很可能在科研区或行政中心。
突然,一只手从后面捂住了海风的嘴,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低语:"别出声,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