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按钮陷下去的瞬间，苏婷洋的指尖传来一阵刺痛。B3的按键像块烧红的炭，烫得她差点缩回手。轿厢猛地一震，开始下沉，陈小雨校服领口的血迹在荧光灯下泛着紫。
"姐姐你看！"陈小雨突然指着轿厢顶部。锈蚀的金属板上用血画了个箭头，首指通风口边缘卡着的病历本。苏婷洋踮脚去够，陈小雨却往后退了半步，"这次该你拿。"
病历本封皮触到指尖的刹那，苏婷洋眼前炸开无数碎片。消毒水味突然浓得呛人，她看见自己躺在手术台上，陈小雨戴着金丝眼镜，针管里的液体泛着诡异的蓝光。
"第三次注射效果最佳。"少女的声音和现在重叠，针尖刺进她颈动脉的冰凉触感真实得可怕。记忆闪回中，陈小雨的校服变成了白大褂，手腕内侧的"备用电源"烙印正在渗血。
电梯突然下坠。失重感让苏婷洋撞上轿厢壁，病历本脱手飞出。陈小雨扑过来抓她手腕的力道大得惊人，指甲陷进皮肉里。"抓紧我！"少女的瞳孔在黑暗中收缩成点，根本不像人类的眼睛。
钢缆断裂的巨响中，轿厢卡在了两层之间。应急灯滋啦亮起时，苏婷洋正对上一张紧贴玻璃的脸——铁链人影倒挂在电梯井里，畸形的手指穿过缝隙，把一页染血的病历纸塞进她领口。黏液顺着纸角滴在她锁骨上，烫出一小片红痕。
"找到林默才能破局。"那东西的声带像被砂纸磨过，铁链哗啦一响就消失了。苏婷洋展开病历纸，上面印着陈小雨的正面照，编号栏却是鲜红的"1"。照片里的少女穿着白大褂，左眼下方有道疤。
"那些是游戏制造的假记忆！"陈小雨突然抢过纸页，动作快出残影。苏婷洋看见她口袋里掉出的针头——和记忆闪回里一模一样的蓝色针管。两人争夺时，病历纸被撕成两半，陈小雨那半截突然浮现血字：[通风管道有你要的答案]
轿厢顶部传来金属变形的声音。苏婷洋抓起剩下的半张纸钻进通风口，陈小雨想跟上来时，她猛地踹向对方肩膀。"你早就参与过这个游戏？"通风管道的铁皮在她膝盖下咯吱作响，"三次...你杀了我三次！"
陈小雨的眼镜滑到鼻尖。月光从管道缝隙漏进来，照出她突然扭曲的笑容："姐姐，你猜我现在是第几号实验体？"她的校服袖子滑落，露出手腕上新出现的烙印——正在"备用电源"和"1"之间来回切换。
远处传来金属刮擦声，像有人在用指甲挠铁皮。苏婷洋攥紧的半张病历突然发烫，血字从撕口处蔓延：[他在管道等你] 铁锈味突然浓得令人作呕，她转头看见管道拐角处，有节苍白的指骨正从阴影里伸出来。
[未完待续]指骨在铁皮上刮出刺耳的声响，苏婷洋的耳膜像被针扎般刺痛。通风管道的灰尘簌簌落在她后颈，混着冷汗凝成冰凉的泥浆。那节苍白的指节突然翻转180度，指甲盖底下渗出粘稠的黑液。
"别碰那些！"陈小雨的声音从后方管道传来，却带着金属质感的回响。苏婷洋回头时，通风口栅栏的阴影正烙在陈小雨脸上，把她左眼下的伤疤分割成两截蠕动的蜈蚣。
病历残页在苏婷洋掌心突然发烫，血字像活物般重新排列：[他就在你背后三米处]。铁锈味突然浓烈到令人窒息，她听见某种多足生物在管道夹层里爬行的窸窣声。
当第二根指骨从拐角探出时，苏婷洋看清了上面套着的戒指——和她父亲葬礼上消失的那枚婚戒一模一样。戒指内侧刻着的日期开始渗血，1999年4月1日，正是父亲被宣布临床死亡的日子。
"林默..."苏婷洋刚开口，整段管道突然剧烈震动。陈小雨的惊叫混着金属断裂的轰鸣，通风管底部铁皮像被巨力撕开，露出下方幽蓝的消毒水池。漂浮的病历残页组成箭头，首指池底反锁的解剖室门。
陈小雨突然抓住她脚踝，指甲刺进跟腱。"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少女的校服领口崩开，露出锁骨处新鲜的缝合线，线头还连着半截蓝色针管。但更骇人的是她的瞳孔——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裂成六个黑点。
消毒水池突然沸腾，苏婷洋看见自己的倒影在扭曲。那张脸变成了手术台记忆里戴着呼吸机的模样，而水底浮起的，是穿着白大褂的"陈小雨"正在对她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