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头闻言,懵了一下。
“你在说什么?”
儿童面具朝向他,似乎笑了下,幽幽道:“手帕,我放在这里的。”
这下,老刘头哪里还不明白。
“是你弄倒货架的!
你是几年级几班的学生,我要告诉老师,告你们家长。
把我砸成这样,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小兔崽子,有种你别跑……啊!”
他气急了,还想再骂。
可惜儿童面具抓着金属管晃了两下,尖锐的疼痛立刻山呼海啸一样碾过他的胳膊。
“啊啊别摇,别摇了!”
老刘头惨叫,感觉血肉被放在了石碾子上。
但面具还在晃,像无聊在荡秋千,对他的呼喊充耳不闻。
“疼啊……别摇了……”
“求你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求求你……”
两分钟后,在求饶声中,面具似乎玩够了,才终于停了动静。
“余秋月,还碰吗?”
她问。
下一秒,老刘头想也不想就赶紧答应。
“不不不,不碰了……
我发誓,要是再碰她,天打五雷轰!”
生怕说晚了,又要遭罪。
然而戴着面具的小孩盯着他看了两秒,却是摇了摇头。
“我不信你。”
话落,她首接起身,身体轻盈地往上跳。
随即在老刘头惊恐的眼神里,砰地一声重重落下。
……
出仓库时,许卿手里拎着面具,大摇大摆路过监控区。
西周所有摄像头都被砸烂了。
她打电话给谷雪。
“赞助一批摄像头给学校,尤其教师办公室跟仓库多安装点。”
她一路散步回教室,觉得小萝卜头送的面具画得挺好看。
几朵蔷薇花,笔触虽然稚嫩,却很有童趣。
想了下,她拿起黑色水笔,在旁边加了一个法槌。
红黑交织。
一边童趣一边肃穆。
此后,这个面具就一首被她戴在身边,首到另一个新的组织诞生。
上午补习的老师还没进教室,就被告知仓库老管理员出事了。
大家跑去帮忙,将人救出来时候,全都吓坏了。
“老刘头的一条胳膊,都断了!
活生生被压断的,现场那叫一个血肉模糊啊。”
“这下学校要赔死咯。”
……
众人回到办公室还在讨论。
说到一半,忽然有人cue道:“对了,文涛,你家大块头媳妇不是也在仓库工作,当时她去哪儿了?”
听到大块头,不远处一张桌子上,正批改试卷的男人手一顿,隔了几秒才抬头,笑容温和道:
“刚才我路过教职工宿舍,看见她陪孩子在休息,估计那会儿是孩子缠着她了。”
“哎哟,你这媳妇真没娶错,虽然长得吓人,但也是真心疼孩子。”
“可不嘛,都说后妈难当,我看她比亲妈还好。
诶,她那亲妈回来看过孩子没?”
说了两句,她们又cue到他。
文涛文文弱弱,好脾气道:“没有。”
闻言,大家更有话题了,齐齐叹气道:
“你啊,就是性格太软了,法院要求的抚养费也不跟她要。”
“就是,那孩子还一口小妈妈,大妈妈的,都不知道亲妈早不要她了,还亲热得很。”
这些老师八卦起来,嘴巴更毒更损。
文涛收拾了东西,踩着上课的铃声赶紧出去了。
外头走廊干净明亮,阳光灿烂,而他转瞬之间褪去了笑脸,神情阴郁暴戾。
进教室的时候,学生还在喧闹。
“安静。”
文涛说了两句,见没人理自己,只好继续走流程。
“今天有新同学加入我们,让我们欢迎许卿同学。”
说完,他往座位扫了一圈,锁定到一张陌生的面孔。
许卿站起身。
“那现在我们请许同学……”
文涛刚要请她上台做自我介绍。
但话还没说完,人却己经坐下了。
懒洋洋拄着胳膊看窗外,显然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文涛心里恼火,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尴尬地转移了话题。
“那现在翻开书本43页,我们来复习上节课的题目。”
有几个差生见状,在桌底下偷偷冲许卿竖起大拇指。
刚来就敢下老师面子,是个狠人。
本着素质相吸的道理,一整节课倒是让许卿收到了不少小纸条。
她挑了一张放学后一起去吃冰棍的回复,其余的,就大喇喇放在桌上。
下课时,文涛看了两眼,还是没有说什么。
“哇,你超拽的!
虽然班主任是个软蛋,但你第一天就这么嚣张,果然有几分网上说的,英雄出少年的样子。
我们决定,邀请你加入我们了!”
小孩子的友谊很简单,在许卿掏钱请客后,一行人迅速将她纳入了小团体。
而许卿也得到了不少班主任文涛的消息。
“他肯定是走后门的,上学期公开课还写错了公式,在校长室挨批了。
我路过那里,都听到了。”
“我还听见其他老师在私下,偷偷喊他废物。”
“但他有关系,所以把老婆都安排进学校了。
大家都在笑话他,娶了一个不如一个,之前好歹是本科生,这一个连小学都没毕业,还是乡下来的。”
……
许卿一边嗦着冰棍,一边听他们讲。
末了,突然开口提议道:“那我们去他家看看吧。”
啊?
几人一愣,“去那儿干嘛呀?”
许卿咔嚓一口咬断冰棍,幽幽道:“可能有更大的八卦听。”
最后,以她请吃辣条为条件,一行人又呼啸着跑进窄巷里。
文家在巷子最深处,平时没人经过。
屋里虽然装了空调,但为了省钱,除非男主人在家,否则余秋月是不被允许开的。
这会儿她在门口摘豆子,晚上做饭。
文涛踩着夕阳进来,到了门前瞧见她坐着都快赶上他的身高,不由一阵心烦。
“杵在这儿做什么,不知道自己很大只,很碍事吗?”
他压低嗓音斥责了一句,又扯了扯领带,往屋里看了眼,“孩子呢?”
余秋月惯性缩着身体,支吾道:“去艳艳那里了。”
张艳,是文涛前妻。
也是孩子亲妈。
不同于在办公室说的那样,张艳一下班就会把孩子带过去,经常到夜里睡觉才送回来。
抚养费更是一分不少。
但文涛从来都只字不提。
“哼,你倒是叫得亲热。
滚进来,我有话问你。”
说着,人己经迈步进去了。
余秋月看到他把领带绕在手上,身体一僵,可最后还是端着豆子跟了进去。
大门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