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他被当场戳穿的时候,表情好糗。
太好笑了。”
午休时间。
许卿在林荫道的长椅躺着,看着树梢缝隙里的阳光洒落下来,一边电话那头的秦星灿感叹。
“阳光好刺眼啊。”
“嗯。”
许卿应了一声,也维持着衣摆上向日葵发卡的位置。
自从知道这款摄像头像素超清后,她索性天天戴着。
所以无论是整蛊韦斯明,故意掉照片,还是当众拆穿他骗婚,秦星灿都能看得到。
就像现在头顶的阳光,戴上VR眼镜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记得午睡,待会还要上课。”
许卿适时提醒她,别玩游戏上瘾。
闻言,秦星灿一下就蔫了。
之前许卿说要一块读书,她只当对方开玩笑,还暗自在心里感伤了好一会儿。
结果上学第一天,许卿打开了摄像头。
于是,她的苦日子也开始了。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念书这么痛苦的事情……
而且学的东西,我都懂了。
阿卿,以你的水平肯定也懂了,为什么不跳级?”
还要跟一帮小萝卜头玩宫心计。
在她看来,完全是降维打击。
“跳级要等过一段时间。”
许卿也没否认,只是道:“我在这里还有事。”
“是因为耿老师?”
“嗯。”
秦星灿敏锐感觉到,许卿对那个老师很特别。
“照片是咱们自己弄的,回头姓韦的一琢磨肯定露馅。
届时,他估计不会善罢甘休。”
当时,许卿让她查资料。
为了揭开韦斯明己婚的事实,她们特地洗了一张全家福。
而对方劈腿出轨不是一两回,每次都是玩腻了无缝衔接,从没翻过船。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让过往的三儿闭嘴的。
总之我觉得这人不简单,你还是要小心点。”
“好。”
许卿从善如流应着,不想她操心太多,所以选择隐瞒了实情。
挂了电话。
许卿又打给了某个新晋律师。
嘟嘟。
“靠,不是说别打扰老子吗?
都说老子再也不干架了!
再逼逼,老子用葡语字典K爆你的头!”
后面还跟着一连串消音的脏话。
“……”
许卿差点耳朵就聋了。
“我才十岁,你这样会构成侮辱罪,再严重可以判虐待儿童罪。”
“……靠,怎么是你?
不是,我那不是骂人,就是口头禅。”
电话那头兵荒马乱了好一阵,男人才沮丧道:“我觉得自己还是不适合当律师……”
“嗯?为什么?”
许卿难得看他没自信,觉得有些好笑。
“因为我身边没有一个人遵守法律,甚至全在干违法的勾当。
我连说脏话都改不了,要是罪犯太气人,怕是控制不住自己还要动手。”
他越说越丧,更加觉得啃书的日子没奔头。
然而下一秒,就听另一头的小孩笑着道:“谁说律师不能是流氓,不能动手了?”
闻言,男人张大嘴,愣了半天。
“……啊?
你在说什么胡话?”
于是许卿就给他科普,懂法的情况下打人怎么变正当防卫,伸张正义。
“不然你当娱乐厅的老板们聘请法务团队是干什么用的?”
男人:“……”
是有那么点道理哈。
“再说打人,你的机会到了。”
许卿开解了几句,就首奔主题了。
将韦斯明的资料送过去后,道:“你去帮他老婆打离婚官司,如果他敢轻举妄动,你不用客气。
他背后牵扯的案子不小。
我不仅要他净身出户,还要送他进去吃牢饭。
办得漂亮,这也是你的成名战。”
成名战……
这诱惑有点大。
而据男人所知,对面的小孩着实有点手眼通天,说出的话很少作假。
他深吸一口气,“行!就干它一票!”
是骡子是马,总要出去遛遛。
许卿扬起唇角,“嗯。”
接下来一段时间,韦斯明果真焦头烂额。
耿静书的生活也恢复了平静。
偶尔一块吃饭,许卿问起张老师的身体。
耿静书眉眼温柔,莞尔道:“她去医院开了药,吃完好多了。”
韦斯明的事情发生后,神棍的话也就不攻自破了。
“所以说,还是要相信科学。”
“嗯嗯。”
许卿笑眯眯,一边吃饭一边望着面前赏心悦目的脸。
“耿老师不想换一份工作吗?
您学问这么好,只当小学老师感觉很浪费啊。”
闻言,耿静书觉得好笑。
“你们张老师成绩比我好,教的年级比我还低呢。
我们当年还是同学。
你劝我,怎么不去劝劝她?”
她也很奇怪。
仅仅只接触了两次,就觉得眼前的孩子很亲近,无论对方说什么都不会生气。
“那你们可以一起走啊,去更好的岗位。”
许卿不假思索道。
耿静书却彻底愣住了。
一起走……
她恍惚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
“我们家里条件都不好,父母年纪大了,身体也差。
唯一的念想就是我们在附近有份稳定的工作……”
“再相亲嫁人?”
许卿接道。
耿静书很不想在孩子面前承认,但现实就是如此。
“大家都是这样的。”
许卿嘴里含着丸子,歪了下头。
“大家都这样,那就是对的吗?”
“……”
不,不是这样的。
但耿静书自己也想不出答案去反驳。
夜里。
回到北区单元楼,她被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吓了一跳。
认出是这片常晃荡的傻子后,耿静书赶紧跑回家,进门后仍旧心跳如鼓。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母亲从厨房端菜出来,以为她不舒服。
结果她说完事情经过,母亲反而埋怨道:“你要是肯早点嫁人就不用窝在这里了。
前面多少人来说媒,条件要多好有多好。
嫁了你还能照顾家里,帮衬你哥一家子。”
闻言,耿静书就看见嫂子出房间时,瞥了自己一眼。
那眼神,分明也是嫌弃她这么大嫁不出去。
“最近你下班别太晚回来,七叔公说附近有脏东西。”
母亲又叮嘱道:“今早五单元赵婶家的小琴没了,听说就是被那东西给带走的……”
说到最后,声音还越来越低,像怕触犯了忌讳。
耿静书却是眉心一皱。
“小琴是生病了,休学在家的吧?上次我见她精神不好,人瘦得厉害,家里没带去医院看看吗?”
都是邻居,她也去了解过。
小琴是被同学霸凌才抗拒去学校的。
作为老师,她也曾上门想给对方做心理疏导,积极解决问题,但赵家却执意不让她见孩子。
结果现在,人没了。
岂料闻言,母亲却煞有介事道:
“诶,那哪里是医院治得好的。
赵婶一首带去给七叔公瞧的,只能说那东西太邪乎了。”
“妈,那是迷信。
他根本就是骗人。”
耿静书刚说完这句,坐在对面的嫂子忽然砰地一声就摔了碗。
她这才想起,最近侄女低烧好几天,嫂子也把孩子带去了七叔公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