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2:17分,古堡地窖临时改造的实验室里,紫外线灯将账本上的血字灼烧成荧绿色。林探长的镊子尖挑起一片蛇形火漆碎片,放大镜下显露出微型凹刻的拉丁数字——1633.12.25。
“这是初代家主被处决的日期。”威尔逊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他手中的烛台照亮墙上挂毯:双头蛇吞噬婴儿的画面下,一行小字写着同样的年份。
林探长突然将硝酸银喷在账本边缘,羊皮纸褶皱中浮现血管般的纹路——竟是古堡地下矿脉图,标记着卡尔文觊觎的钻石矿坐标,而矿洞入口处画着一只血手印。
暴雨拍打着玫瑰园的铁门。林探长顺着泥泞中的鸢尾花纹章脚印,撬开生锈的地窖锁链。腐臭混着玫瑰香气的诡异气味中,煤油灯照亮了墙壁上的铁笼——十七具婴孩骸骨蜷缩其中,最小的头骨嵌着半枚蛇形银戒。
“1633年至今,每隔二十年增加一具。”威尔逊的烛光颤抖着扫过墙壁刻痕,最后一道标记停在本月日期,“这是罗德里克家族的……祭品。”
骸骨堆中突然滚出一颗眼珠大小的红宝石,内部封存着一缕金发。林探长的镊子刚触及宝石表面,地窖深处传来铁链拖动的声响,一道黑影闪过拐角,带着亚瑟西装独有的广藿香气息。
西侧画廊的《美杜莎》油画背后,暗门吱呀开启。林探长的煤油灯照亮密室中成排的玻璃罐——福尔马林溶液里漂浮着女仆的右手,每只无名指都戴着刻有W.R.的银戒。
“威尔逊与罗德里克家族的联姻信物。”她将戒圈内侧的拉丁文对准烛光,“Mater et Filia(母亲与女儿)。”
突然,一支弩箭擦过她的耳际,钉入墙面。箭矢尾羽缠着亚瑟西装同款的黑色毛呢,箭头淬着幽蓝毒液。林探长追击至螺旋楼梯时,发现卡尔文的貂皮大衣卡在骑士盔甲缝隙中,内袋掉出的矿井地图用血画着箭头,首指地窖婴孩骸骨堆下的暗门。
亚瑟在藏书阁被逼至角落,煤油灯映出他撕裂的袖口——破损处与书房窗帘钩的毛呢完全吻合。他冷笑着撕开西装衬里,掉出一张泛黄的修道院收养文件,公证人签名处盖着威尔逊家族的蛇形火漆。
“三十年前,这位忠仆亲手把我母亲送进修道院地牢。”他举起断成两截的蛇形银戒,“而她到死都戴着这枚象征婚姻的戒指!”
威尔逊的怀表突然爆开,齿轮飞溅中射出淬毒银针。林探长挥剑斩落毒针,剑刃劈开怀表夹层——褪色的合照上,年轻威尔逊抱着女仆,两人无名指上的银戒拼合成完整的双头蛇图腾。
阁楼传来渡鸦凄厉的嘶鸣。林探长踹开朽木门时,成群的渡鸦从尸骨堆中惊飞,露出半掩在羽毛下的铁盒。盒内羊皮卷记载着1633年的真相:初代家主为掩盖与亲妹的私情,将产下的婴孩活埋,并挖出其心脏炼成红宝石。
“每一任继承人都要重复这个仪式。”亚瑟将红宝石按进家族徽章空缺的眼窝,宝石突然迸射血光,在墙面投出矿脉图的倒影——所有钻石矿脉的尽头,都指向埋着婴孩骸骨的地窖。
暴雨突然灌入天窗,羊皮卷上的密文被雨水晕开,显出一行现代笔迹:“今夜轮到亚瑟·罗德里克。”署名处的火漆印,与卡尔文貂皮大衣内层的印章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