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塘。
和联胜总堂的檀木长桌被烛火映得发亮，邓伯用旱烟杆敲了敲黄铜痰盂，火星溅在青砖地上噼啪作响。
十位堂主的影子被拉得斜长，在雕花屏风上晃成暗沉沉的墨团。
秦莽刚把缴获的钻石清单推到邓伯面前，就看见大D缠着绷带的手猛地攥紧了茶杯。
青瓷杯底在桌面碾出刺耳的声响。
“沙蜢那杂种在电子城埋了炸药，炸伤咱们七个兄弟。”邓伯的声音像浸透了海水。
“大D去收账的结果，”老人家顿了顿，浑浊的眼珠扫过众人，“一个子儿没收到。”
大堂里响起一片抽气声。
草鞋明的咳嗽声又响起来，浓痰在喉咙里咕噜作响。
秦莽注意到大D脖颈的绷带渗出血迹，像条蜿蜒的红蛇。
林怀乐坐在阴影里，指尖夹着的雪茄燃出长长一截灰烬。
他西装袖口的铂金袖扣在烛火下闪了闪，突然开口。
“邓伯，不是我说，硬闯就是这个下场。”
大D猛地抬头，绷带扯得伤口生疼：“姓林的你少他妈放马后炮！有本事你去！”
“我？”林怀乐弹了弹烟灰，嘴角勾起冷笑，“我当然想去。”
他顿了顿，目光似有若无地瞟向秦莽，“不过嘛。”
“有些人在海上刚打了胜仗，正是风头正劲的时候，不如把这机会让给年轻人？”
秦莽的心猛地一沉。
他看见林怀乐指尖的雪茄烟圈缓缓上升，在半空散成模糊的形状。
邓伯吧嗒着旱烟，烟雾从他鼻孔里冒出来，像两缕灰蛇。
“钱必须收回来！和联胜的面子，不能砸在沙蜢手里。”
他把钻石清单推回给秦莽，“你海上打得好，陆上……”
“我去。”秦莽打断他的话。
林怀乐轻轻笑了起来，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所有人听见。
“莽虎堂主果然勇猛。不过沙蜢的电子城比海上难啃多了，不像船那么好打。”
大D突然把茶杯摔在地上，碎片溅到秦莽脚边。
“小子，你别逞能！沙蜢那杂种不简单！”
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绷带被血浸透得更红了。
邓伯抬手制止了他，目光落在秦莽脸上：“你有什么打算？”
秦莽从怀里掏出一张手绘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电子城的通风管道。
“沙蜢以为我们会硬闯，我偏要从他想不到的地方进去。”
他顿了顿，手指在地图上的仓库标记处点了点。
“而且，我听说沙蜢最近赌球输了两千万，正好跟他玩个大的。”
林怀乐的雪茄突然灭了，他重新点燃火柴，火苗照亮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好啊，”林怀乐突然开口，语气带着怂恿，“年轻人就该有冲劲。”
“邓伯，我看就让他去试试，说不定能创造奇迹呢？”
大D气得浑身发抖，绷带都快被挣开了：“姓林的你安的什么心！这分明是……”
“够了。”邓伯把旱烟袋重重磕在桌上，“秦莽，你去。记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要是拿不回钱，和联胜的规矩，你懂。”
秦莽看了眼林怀乐，对方正用雪茄剪修剪烟蒂，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走出总部大门时，咖喱带着二十个弟兄等在外面等着秦莽。
凌晨三点，电子城的霓虹灯在雨幕中闪烁。
秦莽带着弟兄们蹲在小巷里，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地上汇成浑浊的水洼。
咖喱指着对面墙上的通风口：“莽哥，线人说这里首通沙蜢的办公室，不过里面装了红外警报。”
秦莽从背包里拿出电磁干扰器，绿色的指示灯亮起：“给我三分钟。”
他像壁虎一样贴着墙壁攀爬，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顺着脸颊滴进衣领。
通风口的铁栅栏被液压剪无声剪断，他将干扰器扔进管道，里面传来电流的滋滋声。
“上！”二十个弟兄鱼贯而入，战术手电的光束在黑暗中交错。
走廊里散落着空酒瓶，墙角的监控摄像头己经变成黑屏。
秦莽端着从系统空间拿出的AK走在最前面，枪口的激光瞄准器在地面划出红色的圆点。
突然，前方传来拉栓声，他猛地压低身体。
子弹擦着头皮飞过，打在身后的水泥柱上。
“妈的！有埋伏！”咖喱推开秦莽，冲锋枪喷出火舌。
走廊尽头的铁门后传来狂笑：“小子，你以为老子没防备？”
沙蜢拄着拐杖站在门后，独眼闪着凶光。
他身后站着十几个手持砍刀的越南仔，刀刃在手电光下闪着寒光。
秦莽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AK的枪口稳稳指向沙蜢：“沙蜢，把钱交出来。”
沙蜢笑得更大声了，拐杖重重敲击地面：“钱？你来晚了！昨天就被我捐给孤儿院了！”
他打了个响指，天花板突然降下铁网，将秦莽和弟兄们罩在中间。
“小子，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秦莽看着铁网落下，嘴角突然勾起冷笑。
他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走了两步，AK的枪口几乎顶到铁网上：“沙蜢，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赌？”沙蜢愣住了，独眼狐疑地打量着他，“赌什么？”
“就赌你手里的钱，和我拿到的船上的货。”秦莽的声音在封闭的走廊里回荡。
“你不是喜欢玩俄罗斯轮盘吗？今天咱们玩个大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枚硬币，“正面，你把钱给我；反面，我把船上的‘面粉’和钻石都给你。”
沙蜢的独眼猛地睁大，拐杖差点戳到地上：“你说什么？船上的货？”
他当然知道秦莽缴获了东星的钻石，那可是三千万！
“没错。”秦莽把硬币抛到空中，银色的光芒在手电光下一闪，“敢不敢赌？”
沙蜢盯着硬币，喉结滚动着。
他身后的越南仔们面面相觑，握刀的手都在发抖。
这可是能翻盘的机会！要是赢了，不仅能还清赌债，还能买下整个尖沙咀！
“好！”他突然喊道，声音因为激动而沙哑，“我跟你赌！”
硬币落在秦莽掌心，他缓缓摊开手——是正面。
沙蜢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独眼几乎要瞪出来：“不可能！你出老千！”
“愿赌服输。”秦莽的声音冰冷，AK的枪口向上抬起，对准铁网的锁链。
“把钱拿来，不然我就把这里炸上天。”
他身后的咖喱己经掏出了引爆器，红色的按钮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沙蜢看着秦莽眼中的寒光，又看了看咖喱手里的引爆器，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
他挥了挥手，越南仔们极不情愿地抬出几个铁皮箱。
秦莽打开箱子，里面堆满了成捆的港币。
“莽哥，钱齐了。”咖喱数着钱，声音里带着兴奋。
秦莽点点头，枪口依然指着沙蜢：“记住，和联胜的钱，不是你想赖就能赖的。”
他打了个手势，弟兄们抬着钱箱向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回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了，忘了告诉你……”
AK的扳机被扣动，不是打向沙蜢，而是射向天花板的消防喷头。
巨大的水压瞬间喷涌而出，浇灭了走廊里的灯光。
在一片混乱中，秦莽带着弟兄们消失在雨幕里，身后传来沙蜢气急败坏的怒吼。
【叮，宿主莽撞行事，成功从沙蜢手上追回赎金，获得5000莽撞值，累计18000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