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盗门被推开的瞬间,冷风卷着警察的脚步声涌进来。张强站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三名穿制服的警员,他们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整个客厅。
“林深,苏棠,涉嫌故意杀人,现在请配合调查。”张强掏出逮捕令,声音冷得像冰。苏棠的手还搭在我肩上,我感觉到她的手指突然收紧,几乎要掐进我的肉里。
“等等!”我突然开口,喉咙发紧,“人是我杀的。”这句话说出口,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苏棠猛地抬头看我,眼里闪过震惊和感动。
警员们愣住了,张强皱起眉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点点头,伸手去拿桌上的日记:“所有过程我都记在这,是因为王芳勾引我,我一时冲动……”
“深,别说了!”苏棠突然扑过来抢日记,被警员拦住。她挣扎着喊:“他是为了保护我!人是我杀的,和他没关系!”场面瞬间混乱起来,我的耳边全是苏棠的哭喊和警员的呵斥声。
最后,我和苏棠都被带上了警车。后座上,苏棠隔着铁栏抓住我的手:“相信我,我会救你。”她的指甲染着淡粉色指甲油,和冰箱里那截断指的颜色一模一样。
到了警局,我被单独带进审讯室。头顶的白炽灯刺得人睁不开眼,对面坐着两个陌生警察。“说说作案经过。”其中一人敲了敲桌子,录音笔红灯亮了起来。
我翻开日记,开始编造故事。我说王芳用暧昧短信骚扰我,那天晚上她找上门来,两人发生争执,失手推她撞到桌角……这些话连我自己都不信,可警察却认真记录着。
审讯持续到深夜,我的嗓子哑得说不出话。这时,张强推门进来,把一叠照片摔在桌上:“你在撒谎。这些是王芳家的血迹检测报告,和你的血型完全不符。”
照片上暗红的血迹刺得我眼睛生疼。张强凑近我,声音低沉:“我认识你十几年,你连只鸡都不敢杀。别替苏棠顶罪,她的病历我们己经拿到了。”
我猛地抬头。张强调出手机里的文件,正是苏棠三年前的诊断书:“分离性身份障碍?医生说她半年前就停药了,根本不存在所谓的‘另一个人格’。”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我头上。苏棠根本没病?那她为什么要编造谎言?没等我反应过来,另一名警员冲进审讯室:“张队,苏棠不见了!”
我们赶到拘留室时,铁门大开,椅子上绑着半截床单。监控显示,半小时前,一个穿警服的人带走了苏棠,画面太模糊,看不清脸。张强脸色铁青:“有人里应外合,马上封锁所有出口!”
我被暂时关回拘留室,脑子乱成一团。如果苏棠没病,那她就是故意杀人,可她为什么要把我说成共犯?正想着,有人从铁栏外塞进来一张纸条。展开一看,是苏棠的字迹:“地下室,等我”。
深夜,看守所突然响起警报声。趁着混乱,我翻墙逃了出去。按照记忆里的路线,我摸到苏棠家的老房子。那是栋废弃的两层小楼,院子里杂草丛生。地下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光。
“深!”苏棠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走下潮湿的楼梯,腐臭味扑面而来。地下室墙上贴满照片,都是年轻女性的笑脸——其中一张,是我大学时期的前女友。
“这些都是你杀的?”我指着照片,声音发抖。苏棠站在阴影里,手里拿着把水果刀:“她们都想抢走你,我只能让她们消失。”她慢慢走近,脸上带着扭曲的笑,“包括王芳,她居然说你和她上过床……”
我后退几步,撞到身后的柜子。柜台上摆着一本新日记,翻开第一页,字迹让我浑身发冷:“深总说爱我,可他每次看别的女人的眼神都让我发疯。这次换他来当替罪羊,多完美的计划”。
真相像潮水般涌来。苏棠根本没有双重人格,她只是个偏执的杀人犯。从一开始,她就在利用我,甚至故意留下线索,让我发现冰箱里的秘密。
“为什么?”我声音沙哑。苏棠突然扑过来,刀尖抵住我的胸口:“因为我爱你!只有把你锁在身边,你才不会离开我!”她的眼神疯狂又绝望,和平时温柔的样子判若两人。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警笛声。苏棠脸色一变,拽着我躲进角落。地下室的门被撞开,张强举着手枪冲进来:“苏棠,你被包围了!”
“别过来!”苏棠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不然我杀了他!”我能感觉到刀锋贴着皮肤,只要她稍微用力,就会割断动脉。
“放了他,我们谈谈。”张强慢慢放下枪,示意身后的警员别动。苏棠却突然笑起来,笑声尖锐刺耳:“谈什么?谈我怎么把深变成杀人犯?谈我怎么骗过所有人?”
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刀在我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千钧一发之际,一名警员从侧面扑过来,将苏棠压倒在地。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被押上警车时,我回头看了眼地下室。墙上的照片在灯光下微微晃动,那些女孩的笑容,永远定格在了生命消逝的前一刻。而我,这个被爱情蒙蔽双眼的傻子,差点成了替罪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