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瑾摇头，突然注意到他右手始终插在口袋里——那形状，像是握着什么武器。
"山口组在亚洲的联络点之一。"祁浩然轻描淡写地说，仿佛在讨论天气，"你丈夫每周三和周五的'商务会谈'，实际上是来见日本黑帮的代表。"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俞瑾的声音发颤。
祁浩然终于从口袋里抽出手——只是一包七星香烟："我是这里的建筑设计师，负责他们的'特殊需求'。"
他点燃香烟，火光映照下，眼角的细纹显得格外深邃，"就像我知道你上周开始调查齐炜，知道你发现了他和程小姐的事，还知道你今早借了唐栋的相机。"
俞瑾如坠冰窟："你在监视我？"
"保护性观察。"祁浩然吐出一口烟圈，"这个社区里，很多事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齐炜比你想象的更危险。"
茶室外突然传来日语对话，接着是重物拖拽的声音。祁浩然示意她保持安静，首到外面彻底寂静。
"程小姐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他递给她一杯冷掉的抹茶，"齐炜的前任助理程雪晴，去年在巴厘岛溺水身亡——她恰好是程雨薇的表姐。"
俞瑾想起U盘里那些文件，想起玛丽亚枕头下的照片，想起周慕贞警告的眼神。碎片开始拼凑，但画面比她想象的更黑暗。
祁浩然送她到旅馆后门，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雷克萨斯等在那里。"司机会送你到安全的地方。"他帮她拉开车门，突然压低声音，"删除手机里的照片，齐炜今晚会检查。"
"为什么帮我？"俞瑾抓住他的袖口。
祁浩然的嘴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微笑："也许我喜欢看美人愤怒的样子。"
他的目光在她唇上停留片刻，"也许我和齐炜有旧怨。也许..."他轻轻抽回袖子，"我只是讨厌浪费。"
车开出去很远，俞瑾才想起没问"浪费"指的是什么。她按照建议删除了照片，但提前备份到了云端另一个加密文件夹。
傍晚六点，俞瑾正在厨房准备沙拉，门铃响了。出乎意料，齐炜站在门口，手里拎着她最爱的蓝莓芝士蛋糕。
"苏州的事提前结束了。"他亲吻她脸颊，胡茬刮得她皮肤刺痛，"想给你个惊喜。"
俞瑾强迫自己微笑，接过蛋糕时注意到他换了衬衫——早上那件是浅蓝条纹，现在变成了纯白。更可疑的是，领口内侧有一抹玫红，不是程雨薇常用的裸色系。
餐桌上，齐炜反常地询问她今天的SPA体验，甚至记得周慕贞常做的项目是热石按摩。俞瑾随口编造细节，心里清楚他是在测试她是否真的去了会所。
"对了，你今天用过我的电脑吗？"甜点上桌时，齐炜突然问，"IT部门说公司网络今早被异常IP登录过。"
俞瑾的叉子在蛋糕上划出刺耳声响："没有啊，我连书房都没进。"她故意让蓝莓酱沾到嘴角，"玛丽亚可以作证。"
齐炜伸手抹去她唇边的果酱，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品："开玩笑的，别紧张。"他的拇指在她下唇多停留了一秒，"只是最近有些重要文件可能被泄露了。"
就寝前，俞瑾在浴室刷牙时，发现洗手台下的垃圾桶里有张被揉皱的收据——竹取温泉酒店，今天下午西点，消费项目被水浸湿看不清，但金额足够开一瓶顶级香槟。
她抬头看向镜子，里面的女人眼神冰冷，嘴角却挂着甜蜜的微笑。这个表情让她想起周慕贞说过的话："这个社区里，每个人都是天生的演员。"
主卧里，齐炜己经睡着了，呼吸平稳深沉。俞瑾悄悄拿起他的手机，用熟睡的丈夫指纹解锁。
微信里与"李总"的聊天记录空空如也，但最近删除里有一条刚清理的视频——程雨薇被绑在某种特制椅子上，眼神涣散，嘴角却诡异地笑着。
视频拍摄时间是今天下午三点西十七分，正是她在花园里撞见祁浩然的时候。
窗外，一轮满月高悬。俞瑾删掉浏览记录，轻轻躺回齐炜身边。黑暗中，她想起祁浩然的警告，想起唐栋欲言又止的眼神，想起周慕贞给的资料。
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事实：她的丈夫不只是个出轨的混蛋，更是个危险的罪犯。
而她现在，正式宣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