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狼王的红瞳在月光下骤然收缩,像两簇跳动的血焰。
它前肢微屈,喉咙里滚动着非人的低吼,却在瑀炎踏前一步时,突然发出了沙哑的人类语言:
“渺小的肉块...你闻起来像堆腐烂的内脏。”
瑀炎握剑的手猛地一紧,剑刃刮过地面迸出火星。
他见过会喷酸液的蠕虫,能聚合金属的异能者,却第一次听见野兽说人话。
狼王的声音像冰层摩擦,每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去年冬天,有个拿斧头的家伙也这么冲...他的头骨现在还挂在我的洞穴里。”
“闭嘴!”瑀炎怒吼着挥剑劈出,七尺巨剑带着风雷之声斩向狼王脖颈。
但这头体长八米的巨兽竟比看上去灵活得多,它猛地伏低身体,银灰色的皮毛擦着剑刃掠过,带起一串冰晶般的火花。
“急着送死?”狼王绕着瑀炎打转,巨大的身躯在林间穿梭自如,“你的剑太轻了...连我幼崽的牙都比不上。”
它突然前扑,利爪带起半人高的冰雾,首取瑀炎腰侧。
瑀炎扭身格挡,剑刃与狼爪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
他只觉得一股巨力涌来,手臂瞬间麻木,临时巨剑的剑刃上竟崩出了几个缺口。
更可怕的是,狼爪上的寒气顺着剑身蔓延,冻得他虎口发麻。
“有点力气。”狼王退后两步,红瞳里闪过一丝戏谑,“但你太慢了...就像那些被我撕碎的骑士一样慢。”
它突然昂首咆哮,林子里残存的狼尸上竟凝结出冰棱,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寒光。
瑀炎啐了口带血的唾沫,他知道这畜生在故意扰乱他。
刚才那一击让他明白,硬碰硬只会被狼王的力量和寒气拖垮。
他猛地转身冲进身后的密林,那里的树木更加密集,藤蔓像蛛网般缠绕。
“想跑?”狼王嗤笑一声,巨大的身躯撞断碗口粗的树木,追了上来。
它的速度快得惊人,每一步都让地面震颤,空气中的冰雾越来越浓,树叶上结满了白霜。
瑀炎在林间左冲右突,故意往树木最密集的地方钻。
他听见身后传来树木断裂的巨响,知道狼王就在身后。突然,他猛地一个急停,转身将巨剑插入地面。
“砰!”
狼王巨大的身躯撞在瑀炎面前的树干上,整棵树剧烈摇晃,枝叶纷纷落下。但它反应极快,前爪猛地拍向瑀炎。
瑀炎就地一滚,躲开狼爪的同时,挥剑砍向狼王的后腿。
“噗嗤!”
剑刃砍进狼王的皮肉,却被坚韧的肌肉和骨骼挡住,只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狼王发出一声怒吼,猛地甩动身体,将瑀炎撞飞出去。
瑀炎撞在一棵树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一口鲜血喷在树干上。
他挣扎着站起来,看到狼王瘸着腿,红瞳里充满了暴怒:“你敢伤我?!我要把你撕碎喂蛆!”
“有本事就来!”瑀炎擦了擦嘴角的血,再次冲进密林。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一旦被狼王堵在空旷处,必死无疑。
他故意引着狼王来到一片藤蔓丛生的洼地,这里的树木间距很小,藤蔓像绳子一样缠绕在树干上。
“躲起来了?”狼王的声音在西周回荡,“像只缩在洞里的老鼠...我闻到你的血了,臭烘烘的人类。”
它的身影在林间穿梭,巨大的头颅撞断藤蔓,冰雾凝结在藤蔓上,发出"咔嚓"的脆响。
瑀炎躲在一棵粗壮的古树后,握紧了手中的巨剑。
他能听到狼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能闻到那股混合着冰雪和血腥的气息。
就在狼王的头颅探过来的瞬间,他猛地跳出,挥剑砍向狼王的脖颈。
狼王早有准备,猛地一甩头,避开剑刃的同时,前爪拍向瑀炎。
瑀炎却不退反进,身体一矮,从狼王的爪下钻过,同时将巨剑狠狠刺入狼王的腹部。
“吼——!”
狼王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巨大的身体猛地跃起,想要甩掉身上的瑀炎。
但瑀炎死死抱住剑柄,将剑刃在狼王的腹部搅动。鲜血像喷泉一样涌出,溅了瑀炎一身,温热的血液驱散了空气中的寒意。
狼王疯狂地甩动身体,撞断了周围的树木。
瑀炎被甩得头晕眼花,但他咬紧牙关,就是不松手。
他能感觉到狼王的力量在减弱,能听到它喉咙里发出的痛苦嘶吼。
“放开我...你这该死的人类!”狼王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恐惧,“我要把你的骨头用牙磨成粉!”
“下辈子吧,畜生!”瑀炎怒吼着,用尽全身力气将巨剑向上一挑。
“噗嗤!”
剑刃从狼王的腹部一首划到胸口,内脏和鲜血喷涌而出,洒落在瑀炎的身上。
狼王的身体猛地一僵,红瞳里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
瑀炎松开手,踉跄着后退几步,看着狼王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震得地面都在颤抖。
他喘着粗气,身上沾满了狼血和泥土,轻甲破破烂烂,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伤口。
但他的眼神却亮得惊人,像两头燃烧的烈火。
他走到狼王的尸体旁,用剑刃撬开它的嘴巴,看着那匕首般的獠牙,脸上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三千金币...够买好多剑了。”他喃喃自语,伸手抓住狼王的一只利爪,那爪子确实比他的剑还宽,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狼王的利爪砍下来,又割下了它头上的一块银色皮毛作为战利品。
然后,他扛起临时巨剑,转身走出密林。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的脚步有些蹒跚,但每一步都很坚定。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冰雪的寒意,还有一种胜利的。
当他走出密林,看到远处城邦的灯火时,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知道,明天回到公会,独眼女人看到他的战利品时,一定会大吃一惊。
而他的剑,虽然己经布满缺口,却依然渴望着下一次的饮血。
毕竟,这城邦周围的“畜生”,似乎永远也杀不完。
而他,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