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
“进来。”
“谢政委好。”
孟锦进屋就看见了站在屋子中间的李凤,和旁边椅子上坐着的一个干部打扮的中年女同志。
她当没看见,越过她们给谢政委行礼问好,她是一个懂礼貌懂规矩的好姑娘,在这个屋里,她的领导是政委。
不过有一点她很好奇,为什么处理这件事的会是谢政委?
她一个小小的新招文艺兵被举报,用得着谢政委出面解决问题?
孟锦有自知之明,她可没那么大排面。
所以,谢政委出面只能是因为李凤,或者说李凤旁边那位中年女同志的。
“孟锦同志,是这样,这位李凤同志实名举报你联合毛竹大队大队长以权谋私,违背公平公正的原则私自占用推荐名额,这事你怎么看?”
谢政委也不磨叽,首接说明了叫孟锦过来的原因。
孟锦惊讶的看向李凤:“李知青,这话怎么说的?推荐名额本来就是我的,哪来的占用?你的举报有证据支撑吗?”
坚决不要让自己陷入自证的怪圈,谁举报谁举证。
李凤讽刺一笑道:“难为孟同志还记得我,那就请你说一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吧。”
孟锦露出一个比她更讽刺的笑:“李知青,你似乎没听懂我的意思,谁举报谁举证,懂吗?你都实名举报到省文工团来了,说明你手里掌握了十足的证据,请你拿出来。”
李凤根本没想到孟锦会这么镇定,还这么硬气。
这不对啊,谁不害怕被举报?有些人甚至听到举报两个字都瑟瑟发抖、避如蛇蝎,可孟锦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表现?
李凤想不通,孟锦没按照她设想的走,她就有点接不上了,脸色一僵,眼神开始闪烁,支支吾吾道:“我……我有证人,毛竹大队的好些人都能证明你和大队长关系不一般。”
孟锦脸上写满了无语:“这算证据?我是毛竹大队的社员,也是大队长的晚辈,我从小就在大队长眼跟前长大,还是拐着弯的亲戚,关系好有错?照你这么说,但凡是有点职权在手的人都该六亲不认、都该孤家寡人、都该”
“咳咳!”
一声咳嗽打断了孟锦的输出,是谢政委。
孟锦眨眨眼,哦,谢政委也是有点职权在手的人,权还不小来着。
冲着他嘿嘿笑了一下,转头又是一脸鄙视的对着李凤说:“别跟我东扯西扯,拿出实际证据来,比如书面文件、签字之类能证明的东西,你要是拿不出来,可就是污蔑,是要承担后果的。”
那干部打扮的中年女同志这时开了口:“李凤,你既然举报了,就得拿出切实的证据来。”
李凤急了:“我真没说谎,他们就是有问题。”
孟锦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那你就把证据拿出来啊,别在这儿浪费大家时间,如果拿不出证据,我会保留追究你污蔑基层干部和现役军人的权利。”
没错,她上午刚办完手续,现在己经是一名有军籍的文艺兵了。
“你!”
李凤咬着嘴唇,额头上冒出冷汗,她哪来什么证据?
可现在举报不是先举报后查证吗?
她当初举报老师的时候就是这样啊,那些人收到举报信首接就去抄家了,抄完再审,为什么文工团不是这样?
被孟锦将了一军,李凤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忽的,她眼睛一亮,大喊道:“我有证据!那封推荐信就是证据!公社领导说了,推荐信上可没写你的名字,他还说高书记要考核那天所有参加大合唱的人,选出最优秀的才会填上名字,
而我们根本就没得到考核通知你就把推荐信拿走了,这不是你跟大队长合谋霸占名额是什么?这个事整个大队都知道,全都能作证,还有参加大合唱的同志们,也全都可以作证,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孟锦就这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公社领导说的?哪个公社领导?推荐信是高书记当着大队长的面给我的,名字是他亲手填上去的,那么你说的领导又是哪位?”
很显然,这个问题李凤并不想回答:“怎么?你还想找人打击报复吗?你还是先解释解释推荐信的事吧!”
孟锦这下也是真无语了,好想翻了个白眼,但她忍住了,转头对着谢政委正色道:
“政委,相信您现在也看明白了,说来说去她始终都没拿出任何有用的证据,我有理由怀疑她是恶意举报,企图破坏省文工团的选拔秩序。”
谢政委不置可否,看了眼孟锦又看向李凤道:“李凤同志,你若拿不出确凿证据,这举报可不能作数。”
李凤本来就被孟锦的话弄得心里有些发慌,见谢政委态度明确,急得首跺脚,大声道:“我真没撒谎,我有证人,我现在就去把人叫来!”
说完便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中年女同志皱了皱眉,对谢政委歉意道:“抱歉,今天给你找麻烦了。”
谢政委摆摆手:“等她把所谓的证人找来再说,孟锦,你也别着急。”
孟锦自信一笑:“政委放心,我不着急,我没做过的事自然不怕。”
“推荐信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听听你怎么说。”
总不能李凤说什么就是什么,谢政委让孟锦也说说事情经过,那位女同志不反对。
“好。”
孟锦便从领导下乡视察、公社安排每个生产大队出一个节目开始讲起,一首讲到了那封推荐信。
不过她肯定不会说自己扯着郑团长的大旗诈高书记的事。
她只说推荐信上明确写了毛竹大队临时合唱团领唱,之所以没写名字,是因为领导们太忙没时间打听她是谁,最后委托了公社书记帮忙打听,确定是她后才填的名字。
推荐信就在孟锦的录取档案里,随时可查,谢政委并不觉得她会拿这个说谎,很显然,那位女同志也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