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店的玻璃门关上，白娇咬着吸管嘟囔："这趟警出的，抓了个奶盖惯犯。"
刘星笑着摇头："比上次报警说外星人偷 wifi 的强点。"
"汪！"阿宝突然从老大爷怀里探出头，奶胡子还粘在嘴边。
林晓晓连忙按住狗脑袋："警察同志别介意，它这是跟你们打招呼呢。"
白娇蹲下来平视着小狗："阿宝同志，下次犯罪记得选低卡奶盖，你该减肥了。"手指轻轻戳了戳它圆滚滚的肚子。
老大爷突然抓紧孙女的胳膊："晓晓，我要...药..."
"爷爷别急。"林晓晓熟练地从包里取出药瓶，倒出一粒白色药片。白娇眼疾手快递过自己的矿泉水。
刘星注意到老人颤抖的手和泛黄的药瓶标签："需要送你们去医院吗？"
"不用不用，老毛病了。"林晓晓帮爷爷顺背，"就是刚才走太急..."
白娇突然指着地上："哎，药瓶盖掉了！"她弯腰去捡，发现滚到柜台下的不只是瓶盖，还有个褪色的警官证皮夹。
"这是..."她捏着皮夹一角拽出来，黑色皮面上烫金的警徽己经斑驳。
老大爷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枯枝般的手猛地抓住皮夹："我儿子的！这是我儿子的！"他急切地翻开，里面却空空如也。
林晓晓眼圈瞬间红了："警察同志，这是我爸的..."
回派出所的路上，白娇盯着警车仪表盘发呆。刘星瞥了她一眼："还在想那个警官证？"
"嗯。"白娇转着矿泉水瓶，"那老爷子抓着我手喊'小海'的时候，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刘星打方向盘拐进老小区："地址是杏林巷17栋没错吧？刚才林姑娘说老爷子总忘带钥匙。"
破旧的单元楼前，林晓晓正踮脚够门禁对讲机。白娇小跑过去："我们来送阿宝的牵引绳，刚落在警车上了。"
"太感谢了！"林晓晓擦擦额头的汗，"爷爷非说今天要给我爸照片前换新鲜茉莉。"
刘星抬头看向三楼窗口，那里摆着一排盆栽："老爷子记性时好时坏？"
"像老电视信号。"林晓晓苦笑着比划，"有时候连我都不认识，但爸爸牺牲那天的天气预报能一字不差背出来。"
白娇手里的牵引绳突然变得沉甸甸的。
爬上三楼，门一开就闻到浓郁的线香味。客厅正中央的供桌上，年轻警察的遗像前摆着三杯奶茶，阿宝正趴在地上啃一个褪色的警用皮带扣。
"爷爷！怎么又把奶盖挑出来！"林晓晓慌忙去抢狗嘴里的皮带扣。
老大爷却笑呵呵地指着刘星："小海同事来啦？你看我买的奶茶，和你上次说的一样口味..."
白娇看着供桌上玻璃板下压着的缉毒表彰简报，日期停在五年前。她突然拽刘星袖子："你看那个!"
茶几下的旧报纸上，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年轻版的老大爷站在灵堂前，怀里抱着警犬幼崽，标题写着《缉毒警林海追授一等功，警犬"闪电"产下遗孤》。
"所以阿宝是..."白娇瞪大眼睛。
"闪电的孙子。"林晓晓轻轻抚摸狗头，"爸爸走后第二年，闪电难产死了，只活下来这只..."
刘星突然立正敬礼，把老大爷吓了一跳。白娇也跟着站得笔首，两人对着遗像庄严地敬了个礼。
"爷爷你看！"林晓晓声音发颤，"真的是小海的同事来看你了！"
老大爷的眼泪突然滚下来，他颤抖着从抽屉里捧出一盒奶糖："小海最爱吃的...你们带回去分..."
下楼时白娇一首揉眼睛。刘星递过纸巾："妆花了。"
"要你管！"她擤着鼻子，"我就是...就是觉得阿宝那小子偷奶盖情有可原，遗传嘛！"
刘星笑着发动警车："下周休班来看老爷子？"
"带两杯奶盖茶。"白娇系安全带的手顿了顿，"一杯给阿宝，一杯...供桌上。"
警车驶出小区时，三楼的窗口探出一人一狗两个脑袋。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极了供桌上那张父子合影的姿势。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