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晏小姐吗?麻烦您跟我们进一趟汐歌瑶宫。”一大清早,两名身着侍卫甲胄的妖精便敲响了何清晏下榻客栈的房门。
“有什么事吗?”何清晏警惕地打量着眼前的妖精,身后的赤翎同样绷紧了神经。
“我们鲛皇陛下在渊极殿内等候您,请随我们走一趟。”话落,其中一个妖精侧身让出通道,抬手做出邀请的手势。何清晏与赤翎对视一眼,还是走出了房门。
渊极殿雄踞汐歌瑶宫的核心,外壁由千年玄冰与深海玄铁熔铸而成,表面雕刻的古鲛纹章在幽蓝磷光水母的映照下,流转着银青色光晕。殿宇西角垂落的月光贝与夜明珠璎珞帘幕,随水流摇曳时迸溅细碎星芒,恰似鲛皇冠冕的垂旒。十二根盘龙玉柱自海底拔地而起,柱身缠绕着以海蓝宝石镶嵌的鲛族图腾,气势恢宏。
踏入殿内,穹顶倒悬着巨大的珊瑚枝形灯盏,数以千计的发光海藻在琉璃管道中蜿蜒流转,将整个空间浸染成琥珀色柔光。平整的珍珠母贝地面泛着鲛鳞般的细密纹路,每一步落下,都在脚下漾开涟漪状光影。两侧长廊悬浮着琉璃信笺,镌刻的鲛族密文随水流缓缓翻转,宛如悬浮的星河书简。空气中弥漫着龙涎香与海藻交织的独特气息。
鲛人皇御临斜倚在深海黑晶御座上,周身萦绕着若隐若现的幽蓝光晕。他黑发如瀑垂落玉阶,发间点缀的深海珍珠与额前月光石冠冕交相辉映,冷冽光芒勾勒出棱角分明的轮廓。那双狭长眼眸中的红色竖瞳威严冷冽,眼尾以鲛绡绘制的银纹如游鱼摆尾,随着眼睑开合泛出流动的光泽。玄色鲛绡长袍上金丝绣就的潮汐暗纹熠熠生辉,左肩盘踞的赤金龙形肩甲下,龙目处镶嵌的血珀随呼吸微微震颤。艳红色鱼尾垂落在青玉池中,琉璃质感的鳞片与薄纱般的鳍膜每一次摆动,都在水中漾开细碎虹光。他腕间缠绕的鲛绡绷带下,古老咒文若隐若现,苍白修长的手指随意搭在御座扶手上。
御临凝视着何清晏的面容,久久未语。曾与何清晏交过手的蓝青(星漠鳍灵)这时游至她身旁。
“参见鲛皇陛下!”
“嗯,今日唤你们前来,是想请二位帮个忙。”何清晏与蓝青对视一眼,眼中皆是疑惑:“陛下请讲。”
“琅嬛祭祀在即,但……”何清晏心头猛地一跳。“皇陵钥匙被毁,若无钥匙指引,踏入紊极之墟便是死路一条。”御临说罢,停顿片刻观察二妖反应。只见两妖虽面色未变,瞳孔却微微收缩。
见此,御临微微颔首继续道:“琅嬛皇陵乃我鲛族圣地,藏有诸多关乎兴衰的秘辛。钥匙被毁,实乃东域大祸。但根据古籍记载,皇陵钥匙并非一把,皇陵深处的‘玄牖秘室’中藏有备用钥匙。在紊极之墟,若无钥匙指引,闯入者非迷失即被空间乱流绞碎。孤需你们取回钥匙。事成之后,孤可应允你二人各提一个不过分的要求,你们可斟酌一番。”
何清晏垂眸沉思,神色难辨。或许这正是个契机——若母亲真是人鱼公主,她就能借此提出回归鲛族的请求。而此时身旁的蓝青己思索完率先开口:“我愿意!”何清晏刚要应声,一道熟悉的女声音从身后传来。
“父亲!”何清晏转身,眼前之妖虽与记忆中有所不同,但却是她日思夜想的面孔。
“妈妈……”她轻声呢喃。姚汐身着蓝色华服,雍容华贵,看着何清晏眼中瞬间泛起泪光,一把将其拥入怀中,转而对御临道:“父亲,晏晏是我的孩子,我绝不同意她涉险!”
御临一只手揉着额头,另一只手对着蓝青摆了摆。蓝青退下后无奈开口:“汐儿……若她能带回钥匙,孤便认她为外孙,回到人鱼族”
“父亲!你明明知道即便是空间系妖精进入紊极之墟都凶多吉少!”姚汐眼眶通红。
御临撇过头不看姚汐“此事没得商量!”
姚汐还要争辩,却被何清晏打断:“妈妈,我愿意去。”
姚汐惊愕地看着女儿。何清晏轻轻握住母亲的手,目光坚定:“妈妈,您曾教导我,不畏惧不退缩。所以,相信我,好吗?”
母女俩对视良久,姚汐终于艰难吐出一个“好”字。
御临暗暗松了口气:“这两先陪陪母亲,后天孤会派人带你们前往紊极之墟。”
“是,鲛皇陛下。”姚汐温柔地看向女儿:“晏晏,叫外公。”
何清晏愣了一瞬,与御临目光相撞,迟疑道:“外…公。”
“嗯,去玩吧。”话音未落,姚汐便拉着女儿离开大殿。
姚汐带着何清晏回到了自己的宫殿——澜梦水榭,澜梦水榭与渊极殿风格迥异,处处洋溢着柔和梦幻的气息。这座宫殿隐匿在繁茂的珊瑚礁群中,形态各异、色彩斑斓的珊瑚宛如海底花园,将宫殿簇拥其中。温润的白玉石外墙镶嵌着海萤石,在海水中散发着浅蓝色光晕,远远望去,整座宫殿仿佛笼罩在梦幻轻纱之中。
踏入宫殿,一座巨大的水晶喷泉映入眼帘。融入特殊海晶粉末的泉水喷涌时,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喷泉西周环绕着贝壳座椅,打磨光滑的贝壳内填充着柔软海棉,再铺上鲛绡坐垫,既舒适又美观。大厅顶部是一整块深海琉璃打造的透明穹顶,透过穹顶,鱼群游弋、水母飘荡的景致尽收眼底,宛如置身流动的画卷。蓝色云母石铺就的地面夹杂着金色沙粒,每一步踏过,都闪烁出如繁星般迷人的光泽。
沿着两侧回廊前行,墙壁上挂着的鲛族画卷暗藏玄机。这些运用特殊气法绘制的画作,目光触及便会展现动态场景,仿佛能将人带回古老岁月。回廊尽头的是观景台,而观景台外,是一片幽静海域,摇曳的海葵与海草构成绿色森林。观景台上,千年古木制成的长桌上,摆放着精致茶具与鲜果。
姚汐拉着女儿在观景台坐下,紧紧握住她的手,满是担忧:“晏晏,妈妈实在放心不下。紊极之墟太过凶险,我不想你涉险”
何清晏微笑安抚:“您别忧心。我己长大,也有了自保之力,定会平安归来。这对我而言,也是个了解鲛族的好机会。”
随后何清晏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姚汐见状问道:“怎么了?莫非太久没见和妈妈生分了?”
“不是的。只是……外公看起来并不讨厌我?”
姚汐忍不住笑出声:“傻孩子,他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讨厌你”
“啊?可冰澜城的说书先生说……”
“哈哈哈!你外公那次发火,是被西域太子纠缠求娶烦透了。星澜龙阙沸腾,也是那太子西处搜罗珍宝想讨我欢心!”
“原来如此……”何清晏尴尬地挠挠头。
姚汐抬手轻抚女儿发丝:“你外公很爱我们的。”
“嗯!”
看来,说书人的话果然不可尽信!
随后何清晏跟姚汐说了这些年发生的所有事情和经过。母女俩说了一夜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