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的指尖刚触到铜镜边缘,镜面便如蛛网般裂开。那些裂纹并非普通碎痕,而是泛着幽蓝荧光的量子裂隙——每道裂痕深处,都蜷缩着一团旋转的星云,星云中浮沉着支离破碎的时空残片。他看见建文帝的头颅在裂痕中沉浮,墨西哥金字塔的尖顶刺穿永乐三年的战旗,李文忠的心脏化石被纳米虫拆解成《推背图》的卦象。
“王爷当心!”亲卫的惊呼声未落,一道裂隙突然从镜中迸射而出,如活蛇般缠上朱棣的右臂。剧痛袭来的刹那,他竟听见六百个自己在不同时空哀嚎——青年时征伐漠北的刀伤、中年时靖难火焚的灼痛、未来白垩纪被暴龙撕咬的惨烈,所有痛觉在量子场中叠加爆发。
“咔嚓!”
铜镜彻底炸裂,碎片并未飞溅,而是悬浮成洪武十一年的星图。每一块碎片都映照着朱棣的异变:他的右臂皮肤龟裂,露出青铜齿轮咬合的内骨骼,指节间缠绕着货架的青铜锁链,链头赫然拴着未来自己的半截龙袍。
地面突然坍陷,朱棣坠入地底蜂巢。六边形的孔洞壁上沾满黏液,每个孔穴中都封存着一幕因果剧毒的场景:
孔洞甲:马小蜷缩在量子货架下,正将基因毒株注入自己的颈动脉,血管中游动的不是血液,而是微型暴龙胚胎。
孔洞乙:李文忠的胸腔被改造成青铜浑天仪,齿轮间卡着建文帝的玉玺,每一次转动都从心尖剐下血肉。
孔洞丙:2140年的实验室里,自己的头盖骨被强子流击穿,脑浆在辐射中凝结成“削藩”的摩尔斯电码。
最深处的主巢穴中,一座青铜祭坛嗡嗡震颤。坛面刻满墨西哥象形文字,中央供奉的却不是神像,而是货架第九层的“洪字零号”燧发枪。枪管裂开七道细缝,每道缝中都有一只复眼转动——那是刘璟被量子化的瞳孔,正隔着时空凝视过来。
“西叔,这枪膛里装的是朱家血脉。”建文帝的声音从枪柄传出。朱棣伸手抓枪的瞬间,祭坛突然翻转,将他抛入汹涌的量子乱流。
朱棣在时空漩涡中翻滚,皮肤被乱流撕开无数细口。每个伤口都成了微型放映孔:
左肩伤口放映着至正二十三年的鄱阳湖水战,徐达旗舰的炮口对准的竟是自己。
-右腿伤口投射出白垩纪王庭的末日,暴龙“定难”正啃食镶有燕王府徽记的腿骨。
胸口伤口闪现着墨西哥祭坛的最终仪式——羽蛇神像的獠牙刺穿自己的咽喉,蓝血喷溅成“靖难”的甲骨文。
乱流深处突然伸出青铜巨掌,掌心纹路是放大万倍的《皇明祖训》。巨掌攥住朱棣的瞬间,他看见掌纹沟壑中奔涌的不是血液,而是货架底层的牙粉黑洞群。每个黑洞都在吞吐着“自己”:少年的自己在马场坠鞍,青年的自己在漠北中箭,老年的自己在龙椅上咯血...
“宿主朱棣,因果毒株载入完成。”
系统的机械音从掌心传来,朱棣的脊柱突然暴长,二十西节脊椎骨化作货架青铜柱,肋骨折叠成层板,心脏在胸腔内坍缩为“洪字特价”的标签。
当朱棣挣扎着爬出蜂巢时,应天城己沦为量子地狱。秦淮河面浮动着肥皂泡状的时空囚笼,每个泡中都禁锢着嚎哭的百姓;朱雀大街的地砖被牙粉黑洞啃噬成蜂窝状,裂缝中伸出青铜锁链,将奔逃者拽入六维刑场;皇宫的琉璃瓦上立着腐尸秃鹫,鸟喙叼着的《永乐大典》残页正渗出蓝血。
最恐怖的裂缝横贯鸡鸣山巅。那道幽蓝裂痕宽达十丈,边缘闪烁着诺贝尔奖杯的碎片光芒,核心处旋转着墨西哥金字塔的虚影。裂缝中不断坠落未来残骸:2140年的纳米虫群、白垩纪暴龙的基因链、李文忠被切割成块的心脏组织...
“王爷!地宫...地宫活了!”幸存的燕山卫指着山腰惨叫。
鸡鸣寺地宫的青铜门扉己量子化,门内伸出数百条货架支架,每根支架顶端都挑着一具透明躯体——全是马小在不同时空的存在度残影。残影们齐声呢喃:“朱棣...你才是货架上最贵的商品...”
朱棣立于裂缝边缘,蟒袍被量子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拔出“永乐”剑劈向裂缝,剑锋却在中途熔解,铁水在空中凝成建文帝的脸:“西叔,这裂缝是你自己劈开的!”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量子云层时,裂缝突然收缩成一道细线。朱棣的瞳孔被强光灼伤,最后看到的画面是:
马小透明的躯体从裂缝核心浮现,手中攥着六百条青铜锁链——链头拴着从洪武十一年到永乐二十二年的所有自己。
“宿主马小存在度归零,启动【因果律同葬协议】...”
系统的提示音中,裂缝轰然闭合,将朱棣与整座应天城吞入量子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