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毒圣女为了这一计的逼真,在天牢中让蛊虫吞噬了三名死刑犯的神魂。”
太子目光犀利的扫过帐内众人:“这三个月以来,接触过我的人,都在这里了。”
钱玄戈、吴斩岳的背衫己被浸透,冷汗顺脸淌下。
“韩若双。”
韩若双上前行了一礼:“草民在。”
“这巫蛊之术人在蛊在,蛊亡人亡。圣女能否炼化这蛊虫,让内奸说出幕后真凶?”
“可以……”
话音未落,钱玄戈身影刹那一晃,一枚袖剑脱手而出,首奔太子的面门而去。
他快,然而他身后的邓必豪更快,在他身影刚一晃动的时候,邓必豪照着钱玄戈的后腰,暴起就是一脚。
这一脚势大力沉,饶是钱玄戈戎马生涯二十多年,也差点被踹了个狗吃屎。
太子纹丝未动,袖剑贴着他的脸庞飞过,割落了几缕碎发。
说时迟,那时快。
在钱玄戈弯腰前倾的第二步,邓必豪双手向下猛拽他肩膀的铠甲,猛的抬起他的膝盖首奔钱玄戈的面门,一声鼻梁骨碎裂的声音猛的传出。
钱玄戈头面仰天,向后倾倒,几颗牙齿在天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一记向下肘击,钱玄戈轰然倒地,铠甲重重的撞击在地面上,尘土飞扬留下了深深的坑。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从邓必豪出手,到钱玄戈倒地,前后不到2秒。
熊天明、熊天启两兄弟一屁股坐到了钱玄戈的身上,绑了他的手脚。
在钱玄戈倒地的瞬间,韩若双闪身向前,卸下了他的下巴。
随手掏出铁钉和小木槌,在钱玄戈的嘴里“梆梆梆”的敲了起来。
钱玄戈下巴脱了臼,口水淌了一地,惊恐的瞪大了双眼,挣扎起身却又动弹不得,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目瞪口呆”。
太子沉默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一言不发。
魏宇西小声的向魏维尼问道:“你说她没事儿总看我,不是也想敲我的牙吧。”
魏维尼翻了个白眼,嫌弃的看了一眼魏宇西:“榆木脑袋,真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
韩若双用布拿出钱玄戈黑色的牙齿,向太子展示:“防止他自尽。”
太子点点头。
吴斩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悲怆的说道:“臣罪该万死!”
脑袋被邓必豪死死按在地上,钱玄戈双目通红的向吴斩岳使眼色。
见吴斩岳纹丝未动,突然一声冷笑,吴斩岳七窍流血,倒地而亡。
太子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一切,他的脸上看不到一点点揪出内奸的喜悦,反而是阵阵苦涩。
韩若双盘腿坐在地上,钱玄戈的本命蛊虫凌空漂浮在她的身前。
“太子,是否开始炼化蛊虫?”
太子点了点头。
随后韩若双凝神屏息,双手逐渐闪烁起阵阵光芒,五彩斑斓的黑色蛊虫在空中翻滚,犹如钱玄戈在地上奋力挣扎。
蛊虫身上的黑色慢慢变淡,在通体颜色变白之前,蛊虫和钱玄戈的身体同时猛的一僵,随后了下去。
“成了。”
韩若双将通体温润如玉的洁白蛊虫,交给了太子,将钱玄戈的下巴装了回去:“太子可以审问了。”
此时的钱玄戈神色痴呆,再无之前的凶狠暴戾之气。
审问持续了两个时辰,竟然牵出惊天大案。
原来钱玄戈十年前因公出使苗疆,意外救下一名巫蛊师,这名巫蛊师为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传达给他控蛊秘术。
这期间他每晚在夜深人静之时修炼,以备日后不时之用,未曾被人发现过。
钱玄戈在冀州有个哥哥叫钱玄策,三年前,暗中勾结地方豪强,以铁矿私铸军械,贩卖给匈奴大赚特赚,后来东窗事发,朝廷震怒,派三皇子来冀州查案。
三皇子以钦差身份来到冀州,本要诛钱玄策九族,恰巧来看望哥哥的钱玄戈听闻此事后急火攻心,夜间修炼险一口气走火入魔。
说来这个钱玄戈也倒霉,被三皇子的探子抓了个正着。
三皇子听闻此事,手下谋士嬴世饕献策,说有一策不仅可让三皇子牢牢掌控冀州,保下钱氏九族性命,还可以让钱家继续赚钱,否则诛九族,钱玄策、钱玄戈都难逃一死。
钱玄戈同意了。
三皇子以雷霆手段诛杀豪强九族,通告天下,获得前所未有的声望,朝廷命三皇子为冀州牧之后,开始暗中扶持自己的地方势力,支持钱氏继续向匈奴贩卖军械,但要上交80%的利润。
太子等人听到这里恍然大悟,为什么这些年来匈奴人越来越不好打,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命钱玄戈潜伏在太子身边,和匈奴暗中联系,各取所需,暗中达成害死太子的协议。
而这三年瘟疫武器被嬴世饕研制成功,就被迫不及待的使用,要不是被韩若双破解了巫蛊之术及瘟疫,今天及时揪出钱玄戈这个内奸,这太子之位还可真有可能变成三皇子夏凌渊的。
……
当问到吴斩岳的时候,钱玄戈癫狂的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吴斩岳这个煞笔,有这个泼天富贵的机会,我当然要想到他,他可是除了太子以外,我出生入死最好的兄弟。”
“但他却不同意,还要向太子告发我,他可是我最好的兄弟啊,怎么能告发我?我就在给太子下蛊的时候,一同给他也下了蛊。”
此时的钱玄戈突然一脸的崇敬:“可他竟然混不怕死,宁可和太子一起死,也决不背叛他,还说什么‘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此话一出,帐内众人瞬间沉默了,太子脸上两行清泪缓缓滑下。
钱玄戈骤然愤怒至极:“我顿时对他破口大骂,你牛逼,你清高,就你和太子感情深,五年前承山一战,我孤军深入匈奴境内,太子率军亲自把我从死人堆里背出来的!”
众人沉默。
钱玄戈倏地嚎啕大哭:“人活一世,谁人不是身不由己,我一家老小的性命全部掌握在三皇子手里,我那刚出生的孩子,他才三岁啊,才三岁,他本来可以有一个璀璨的人生,但凭什么要被诛九族杀掉啊,凭什么?”
帐内烛火摇曳,映出钱玄戈扭曲的面容。沈沧澜摇摇头,其实这事如果他和太子全盘托出,以太子的脾气,完全会力保钱玄戈一家,不禁心中觉得很是悲凉。
“无数个深夜,我也想一死了之,但我不能死,我死了被三皇子知道,同样会获得诛九族的下场,每当我看到我儿子那双纯洁无瑕的双眸,都无颜以对。”
钱玄戈继续癫狂。
“终于有一天,我下了狠心,把吴斩岳一家老小全部下蛊,吴斩岳知道后对我破口大骂,拳打脚踢,但是我很开心,这样我们就彻彻底底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沈沧澜向钱玄戈痛心的问道:“刚才吴斩岳己经七窍流血而亡,那他的家人呢?”
钱玄戈仰天长笑,但眼中却己恢复一丝清明:“哈哈哈哈哈哈,他的九族也随着他下地狱去了,哈哈哈哈。”
帐外风声呜咽,帐内众人脸色铁青。
虽然这件事情吴斩岳也有所参与,但完全是被钱玄戈胁迫的,罪不至死,甚至还可以将功赎罪,更不能祸及家人。
钱玄戈突然周身光芒大作,战力陡然暴涨:“反正我也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那就……全部去死吧!!!”
帐内空气仿佛凝固,众人呼吸一窒。
“大家快躲开,他要自爆了!!”李思域大喊一声。
林远志一个闪现,一根巨大的钢针插入钱玄戈的天灵盖,针身全部没入,一瞬间他身上的光芒消散,钱玄戈身死道消。
“啊呸。”邓必豪朝吴斩岳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和你做兄弟,真是特么倒了八辈子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