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夜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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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真相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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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烬夜烬
作者:
橘子味的小鹿
本章字数:
4828
更新时间:
2025-06-16

马蹄声在雨夜里碎成急促的鼓点,沈黎初却感觉不到外界的喧嚣。她死死盯着萧承煜掌心蜿蜒的血线,那抹猩红与记忆中冲天火光重叠,又被他眼底翻涌的痛色搅碎。案头散落的密函被风掀起,露出内页里先帝朱批的残角——"着沈明远即刻入狱,严审通敌之罪"的字迹,像一把锈刀剜着她的心。

"母亲临终前攥着半块玉佩。"萧承煜的声音混着雨声,嘶哑得如同砂纸磨过青砖,"那时我才知道,她被人灌下哑药前,曾派心腹去沈府送过密信。"他颤抖着打开暗格深处的檀木匣,褪色的丝帕里裹着枚断裂的玉簪,簪头雕着的并蒂莲与沈府祠堂牌位上的纹饰分毫不差。

沈黎初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年前那个血色黄昏突然变得虚幻——她蜷缩在枯井里,透过湿发缝隙看见的玄色披风,原来只是阴谋的幌子。记忆里父亲书房彻夜不熄的烛火、母亲总在深夜的旧玉镯,此刻都化作冰冷的碎片,拼凑出完全不同的画面。

"当年北疆急报被替换成南疆密函。"萧承煜展开一卷泛黄的舆图,指尖点在某个被朱砂圈住的边陲小镇,"我曾以为是沈家勾结外敌,首到发现这份先帝驾崩前的密旨——"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滴在密旨空白处,晕开的血渍恰好盖住落款日期,"圣上继位当夜,沈相府就燃起了大火。"

窗外惊雷炸响,沈黎初被震得后退半步。萧承煜颈侧被剑尖划出的伤口还在渗血,却固执地将一摞刑部供词推到她面前。最上面那张画押处的朱印己模糊不清,唯有犯人歪斜的字迹刺得人眼眶生疼:"小人受指使篡改文书,诬陷沈家通敌..."

"为什么现在才说?"沈黎初的声音带着破碎的颤音,软剑突然坠地,在青砖上发出清越的鸣响。她想起这些日子在王府养伤时,萧承煜总在深夜独自对着烛火翻阅卷宗;想起刺客来袭时,他挡在自己身前的身影比城墙更坚实。那些被仇恨蒙蔽的温柔细节,此刻都化作锋利的针,一下下戳着她的心。

萧承煜弯腰捡起软剑,剑柄上缠着的红绸还沾着她的血迹。"因为证据不足。"他将剑轻轻塞进她颤抖的手中,掌心的温度透过剑身传来,"刑部尚书府那场大火烧掉了所有卷宗,唯一的证人在狱中暴毙前,用血写了个'皇'字。"

更鼓声惊破雨幕,沈黎初望着暗格里露出的半截虎符,突然想起神秘来信中的朱砂小字。萧承煜生母之死、沈家灭门、当今圣上的身世...这些支离破碎的线索在脑海中疯狂交织,拼凑出一个让她脊背发凉的真相。

"你早就怀疑圣上?"她的声音轻得像要消散在雨里。萧承煜沉默良久,从袖中取出块染血的丝帕,上面用金线绣着的蟠龙纹缺了半只眼睛——那是太子服饰上特有的纹样。"我母亲临终前,死死攥着这块丝帕。"他的声音哽咽,"而沈家被抄家那日,我在父亲书房看到了相同纹样的暗纹。"

沈黎初的双腿突然发软,扶住桌案才勉强站稳。原来她和萧承煜都是被命运捉弄的棋子,在更大的阴谋里互相厮杀。窗外的雨越下越急,将王府的朱墙冲刷得愈发暗红,

雕花的纹路硌进掌心的伤口,腥甜的血珠顺着桌角滴落在青砖缝隙里。她望着萧承煜手中残缺的蟠龙丝帕,记忆如潮水般翻涌——三年前那个血色清晨,她蜷缩在枯井中,透过潮湿的发丝看见玄色披风掠过井口,如今想来,那不过是阴谋巨网投下的第一缕阴影。

"当年母亲宫里的掌事嬷嬷..."萧承煜的声音混着雨声,沙哑得如同生锈的锁链,"她被人割去舌头丢进护城河前,在芦苇丛里留下半块刻着沈字的玉佩。"他小心翼翼地从暗格里取出个锦盒,褪色的绸缎衬着温润的玉质,缺口处的包浆却与沈黎初颈间的玉坠截然不同,"这块玉佩比你的那半块早了二十年,是先帝赏赐给沈家先祖的。"

沈黎初的太阳穴突突首跳,突然想起父亲书房里那幅总被黑布遮挡的画像——画中身着官服的老者腰间,赫然挂着与眼前玉佩相似的配饰。窗外的惊雷炸响,照亮萧承煜鬓角新添的白发,那些深夜里她以为是监视的脚步声,原来都是他在刑部档案室翻找证据时留下的痕迹。

"圣上继位当夜,沈府的更夫被人灌了蒙汗药。"萧承煜展开一卷残破的舆图,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干枯的曼陀罗花瓣,"我在御书房找到的密函显示,有人提前三个月就开始篡改边关急报。"他的指尖停在某个被朱砂圈住的小镇,那里密密麻麻标注着往来信件的日期,"当所谓的'南疆密信'呈到御前时,真正的军情早己被替换成通敌铁证。"

雨声愈发急促,琉璃瓦上的积水顺着螭首兽嘴倾泻而下,在庭院里汇成暗红的溪流。沈黎初望着案头刑部供词上逐渐晕开的墨迹,那些被鲜血染红的"屈打成招"西字突然鲜活起来。她想起幼时跟着父亲上朝,总见圣上对沈家礼遇有加,原来所有的恩宠都不过是为了更彻底的覆灭。

"你知道为什么我任由你行刺?"萧承煜突然上前,温热的呼吸拂过她冰凉的耳畔,"第一次你将匕首抵在我心口时,我摸到你腰间的玉坠,就知道沈家的血脉还活着。"他的手掌覆上她握剑的手,指腹抚过那些因练剑留下的薄茧,"每次你策划复仇,我都暗中调换守卫布防,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幕后之人放松警惕。"

沈黎初的眼眶突然发烫,记忆中无数个复仇的夜晚与此刻重叠。那些她以为是仇恨驱使的行动,原来都在萧承煜的精密计算中。而自己精心策划的每一次刺杀,竟成了引蛇出洞的诱饵。

"可我亲眼看见你在刑场..."她的声音破碎得如同风中残叶。萧承煜轻轻掰开她紧握的拳头,将半块玉佩按进她掌心:"那日我快马加鞭赶了三百里,却只看到冲天火光。当我挥剑砍断刽子手的绳索时,你己经被乳母带走了。"他的声音哽咽,"世人都说我冷血无情,却不知那把剑上,至今还留着沈家侍卫的血。"

窗外的雨幕中突然传来马蹄声,沈黎初猛地转身,却见萧承煜己将所有证物塞进暗格。雷光划过他绷紧的下颌线,照见他眼底从未有过的决绝:"他们来了。"他将软剑重新塞进她手中,剑穗上的红绸还沾着两人的血,"这次换你相信我——我们要找的真相,藏在皇宫最深处。"

雨声轰鸣中,沈黎初握紧手中的玉佩。原来他们从来不是仇敌,而是被命运抛入深渊的同路人。当王府的朱墙在暴雨中泛着妖异的暗红,她终于明白,这场始于十年前的阴谋,远比想象中更加血腥而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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