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来暑往，转眼半年过去。
沈墨每月都会有六次入宫教授武艺的机会，无论天气如何恶劣，他都从未缺席过。
每次入宫，他都会提前做好充分的准备，精心设计课程内容，以确保能够给予裴昭最专业、最有效的指导。
在沈墨的悉心教导下，裴昭的剑术水平突飞猛进。他的动作越发娴熟，剑法也日益精湛，每一次挥剑都充满了力量和自信。
除了剑术技巧的提升，裴昭的身体素质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他不再是那个弱不禁风的瘦弱皇子，而是逐渐变得强壮有力，肌肉线条分明。
这一切都离不开沈墨的辛勤付出和专业指导。他不仅传授给裴昭武艺，更注重培养他的毅力和耐心，让他明白只有不断努力才能取得进步。
这日练剑结束后，裴昭突然开口："将军，明日是我生辰。"
沈墨擦剑的手一顿。按照宫规，不受宠的皇子生辰往往无人问津，裴昭主动提及，想必是有所期待。
"殿下可有想要的礼物？"沈墨笑问。
裴昭摇头，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木雕小像，递给沈墨："是我想送给将军的。"
沈墨接过一看，竟是一个栩栩如生的自己，连眉宇间的神韵都雕刻得分毫不差。
"殿下何时学的雕刻？"
"夜里无事时自己琢磨的。"裴昭轻声道，"雕坏了十几个，这个勉强能看。"
沈墨心头一热。他知道裴昭宫中用度紧张，这些木料恐怕是从旧家具上一点点抠下来的。这份礼物看似简陋，却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
"臣很喜欢。"沈墨郑重地将木像收入怀中，"明日臣带殿下去个地方。"
裴昭眼中闪过讶异："出宫？"
"陛下准了臣的请求。"沈墨笑道，"明日辰时，臣在玄武门等殿下。"
次日天刚蒙蒙亮，沈墨就带着一套寻常富家公子打扮的衣物在玄武门等候。当裴昭穿着皇子常服出现时，他差点没认出来——半年的武艺训练让少年身姿挺拔如青松，昔日畏缩的气质荡然无存。
"换上这个。"沈墨笑着递过包袱，"今日没有九殿下，只有裴公子。"
一刻钟后，两个"富家公子"骑马离开了皇城，向着城郊的方向疾驰而去。裴昭像出笼的鸟儿，眼中满是新奇与兴奋。
"我们去哪儿？"风声呼啸中，他大声问道。
沈墨神秘一笑："裴公子很快就知道了。"
两人来到城外的雁栖湖畔。时值初夏，湖面碧波荡漾，岸边垂柳依依，远处青山如黛。沈墨从马鞍上解下一个食盒，在湖边树荫下铺开布巾。
"生辰快乐，裴昭。"他变戏法似的从食盒中取出一碗长寿面，"趁热吃。"
裴昭呆住了。他盯着那碗冒着热气的面条，眼眶渐渐发红。在宫中，即便是最得宠的皇子，生辰时也不过是多加两道菜，何曾有人特意准备一碗专属于他的长寿面？
"怎么，不合胃口？"沈墨见裴昭不动，有些忐忑。这是他昨夜特意向府中厨娘学的，不知合不合古人口味。
裴昭摇头，拿起筷子小心地尝了一口，然后以惊人的速度将整碗面吃得干干净净，连汤都没剩下一滴。
"慢点吃。"沈墨失笑，又取出几样点心，"还有很多。"
裴昭却兀自放下筷子，首勾勾的盯着沈墨的眼睛："将军为何待我如此之好？"
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少年脸上，勾勒出他日渐坚毅的轮廓。沈墨忽然意识到，眼前的人己不再是半年前那个任人欺凌的孩子了。
"因为殿下值得。"沈墨给出与初见时相同的答案。
裴昭的声音阴沉："不，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满朝文武，无人敢与东宫作对，将军却为我得罪太子一党；宫中皇子众多，将军却偏偏选中最无前途的我。"他逼近一步，目光如炬，"将军究竟想要什么？"
沈墨哑然。他不能告诉裴昭这是一场任务，更不能说我想变成你的白月光，三年后自己再"战死沙场"好让你痛不欲生吧。沉默片刻，他轻叹一声："若我说，我只是不忍看明珠蒙尘呢？"
"明珠？"裴昭嗤笑一声，"将军高看我了。"
"是吗？"沈墨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草屑，"那殿下可敢与我去个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