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请在此稍候，奴才去通报。"引路太监敷衍地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沈墨站在庭院中，注意到墙角有一小片被精心打理过的药草园，就是草药有些瘦弱，几株秋菊在寒风中倔强绽放。这大概是整座宫殿唯一有生气的角落。
"沈将军。"
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墨转身，看到裴昭站在廊下。少年换了一身干净的青色长衫，头发用木簪整齐束起，比猎场初见时体面许多，但依然瘦得惊人。
"殿下。"沈墨拱手行礼，"臣奉旨前来教授武艺。"
裴昭点点头，示意沈墨跟上。两人来到后院一块勉强平整的空地上，那里己经摆好了两个蒲团和一壶清茶。
"寒舍简陋，将军见谅。"裴昭亲手为沈墨斟茶，动作优雅得体，丝毫看不出那日在猎场的狼狈。
沈墨接过茶杯，注意到裴昭手腕上新增的淤青："殿下近日可好？"
裴昭收回手，衣袖自然垂下遮住伤痕："托将军的福，无人再来'狩猎'。"他顿了顿，"杜衡被太子责罚了，因为他惊动了将军您。"
言下之意，太子一党暂时收敛，但怨恨更深了。沈墨心中一沉，意识到自己的介入可能给裴昭带来了新的麻烦。
"殿下不必担忧。"沈墨放下茶杯，取出木剑，递给裴昭"今日我们先从基础剑式开始。"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沈墨耐心教导裴昭最基础的握剑姿势和步法。令他无比惊讶的是，裴昭学得极快，身体协调性远超常人，不敢想象如果裴昭跟其它皇子一起练武，如今会是何等优秀，只是体力太差，练不了多久就气喘吁吁。
"今天就到这里。"见裴昭脸色发白却仍咬牙坚持，沈墨主动喊停，"习武非一日之功，殿下己经进步神速了。"
裴昭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着手中的木剑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原来挥剑的感觉是这样的……"
沈墨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裴昭十五年来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力量。这个认知让他胸口发闷。
"将军下次何时入宫？"临走时，裴昭问道，声音里有一丝几不可察的期待。
"五日后。"沈墨笑道，"这些兵书留给殿下闲暇时翻阅，下次我们一起讨论第一章。"
裴昭接过书，指尖微微发抖："谢谢。"
简单的两个字，却重若千钧。
回府的路上，小七兴奋地汇报：【好感度+20！宿主太厉害了，第一次正式见面就取得这么大进展！】
沈墨却没有系统那么乐观。他原本只把这当作一个任务，但亲眼见到裴昭的处境后，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小七，我死后裴昭真的会按原剧情黑化吗？"
【当然啦！白月光战死沙场，他悲痛欲绝，从此心硬如铁，最终弑父杀兄登上皇位，成为一代暴君。这是既定剧情！】
沈墨皱眉："如果……我不想让他变成那样呢？"
系统突然严肃起来：【警告！宿主任务是推动剧情发展，不是改变剧情！任何偏离原设定的行为都可能导致任务失败！你就不能得到新的身体了，知道吗？】
沈墨没有回答。马车驶过繁华的街市，叫卖声、嬉笑声传入耳中，一切都如此真实。他忽然意识到，这个世界对身处其中的人来说，就是全部的现实。
而裴昭，不再只是纸上的一个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