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码头赴约，暗夜交锋
老码头的夜比市区冷得多，隋冷站在锈迹斑斑的栈桥尽头，风衣下摆被海风掀起又重重落下。
她低头熄灭手机屏幕，短信里"明晚十点，老码头见"的字样还在视网膜上灼着，后颈的疤随着心跳一下下发烫。
"阿灰。"她压低声音，背包里立刻传来毛茸茸的蹭动声。
黑猫从开口处探出半张脸，金瞳在夜色里亮得像两颗小灯，"记住声音，有异常立刻通知我。"阿灰用脑袋轻顶她手背，尾巴卷住她手腕——这是它们约好的"收到"暗号。
废弃货轮在三百米外的海面上浮着，像头搁浅的巨兽。
隋冷摸了摸风衣内袋的钓鱼线，那是她今早特意挑的高强度碳纤线，又从口袋里掏出三个指甲盖大小的微型摄像头。
她沿着船舷绕行半圈，在锈蚀的栏杆缝隙、排水管道接口、舱门铰链处各粘了一个，动作快得像只觅食的猫。
最后她蹲在甲板入口，用鞋底在积灰的台阶上划出三道交叉线——这是她和陈队约好的反追踪标记，若有人动过手脚，灰层的断裂方向会暴露行踪。
金属楼梯在脚下发出空洞的回响。
隋冷每走一步，都感觉有另一个"自己"在头顶同步踏下，首到她站在船舱中央，那回声才"咔"地卡在空气里。
她摸出随身的强光手电扫过西周，铁锈味混着潮湿的霉味钻进鼻腔，墙上的水渍在光束里泛着青灰，像张扭曲的脸。
"嗒。"
头顶传来极轻的震动。
阿灰在背包里猛地竖起耳朵，尾巴炸成毛蓬蓬的球，喉咙里滚出威胁的低嘶。
隋冷瞬间背贴舱壁，目光锁死天花板——那是长期锈蚀的铁板，此刻正有细碎的锈渣簌簌往下掉，像有人在上面踮着脚走路。
她反手摸向腰间的麻醉针，指尖却在碰到金属卡片的瞬间顿住。
昨晚从黑衣人身上搜来的蓝花标记还揣在兜里，和此刻后颈的灼痛形成某种隐秘的共振。
"欢迎回来，S-01。"
声音从主控室方向传来。
隋冷转头时手电光扫过墙面，这才发现整面墙都被照片覆盖——二十来张年轻女子的脸，每一张都和她有七八分相似，照片下方用红笔标着L-03、L-17、S-05...最中间那张，右下角的编号被人用刀刮过，却仍能看出残留的"S-01"痕迹。
她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照片里的女孩有的在笑，有的面无表情，有张照片边缘还沾着暗褐色的污渍，凑近了闻是铁锈混着血的腥气。
原主记忆里母亲实验室的消毒水味突然涌上来，后颈的疤像被火烤着，疼得她指尖发颤。
"你们管这叫'回来'？"隋冷猛地转身，手电光精准地打在说话者脸上。
戴兜帽的男人下意识抬手遮眼，露出半截苍白的手腕，袖口绣着的六瓣蓝花在光下一闪——和金属卡片上的标志分毫不差。
"我可不记得自己住过实验室。"她故意撸起左腕，旧伤疤在冷光里泛着白，"说吧，谁是幕后主导？
是隋家？
还是当年把我妈困在实验室的那群人？"
男人的兜帽滑下一点，露出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薄唇。
他盯着她的伤疤看了三秒，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银色U盘："你母亲留下的。
她说只有S-01能解开真正的协议。"
隋冷的手指在半空悬了两秒才接住。
U盘触手冰凉，背面刻着极小的字母——"L.C."，是母亲名字"林初"的缩写。
她捏着U盘的手青筋微凸，喉结动了动："我妈...她知道多少？"
"她知道实验会失控。"男人后退两步，隐进阴影里，"知道编号不是标签，是诅咒。
知道S-01的觉醒会掀翻所有人的棋盘。"
海风突然灌进船舱，吹得照片哗哗作响。
隋冷盯着最中间那张被刮掉编号的照片，照片里的女孩眼睛和她一模一样——是原主记忆里从未出现过的、真正的"隋冷"。
"告诉他们。"她转身走向舱门，风衣下摆扫过满地锈渣，"我不再是棋子。"
离开货轮时，阿灰突然用尾巴狠抽她手背。
她低头，黑猫正盯着她口袋里的U盘，金瞳缩成细线。
等坐进车里锁好车门，隋冷刚把U盘插进车载电脑，屏幕突然自动弹出一封未读邮件。
发件人显示"未知"，正文只有一行字："小心你最信任的人。"
车载灯在她脸上投下阴影。
隋冷盯着那行字，指尖慢慢收紧，指节泛出青白。
后颈的疤还在发烫，这次不是疼，是灼烧般的警觉——像有张网正在看不见的地方收拢，而网中心，是她最珍视的、从未怀疑过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