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灰的呜咽声像根细针,首接扎进隋冷的后颈。
她几乎瞬间就松开了扛着的女人,那女人被甩到地上,闷哼了一声,但也不再挣扎——显然连她都听出了阿灰叫声里的异样。
“暖宝,抓住我的衣角。”隋冷在黑暗中扯下外套,蒙住隋暖的头,另一只手在墙上摸索着。
原主的记忆里,这个仓库是隋氏早年的货运点,她上个月钓鱼迷路时误闯过一次,当时注意到墙角有一块松动的砖。
指尖触碰到凹凸纹路的瞬间,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没错,按三下砖块会触发密道。
“喵!”阿灰突然从窗台窜了下来,爪子死死地勾住隋冷的裤脚,往外拽。
隋冷低下头,正好看见小猫的瞳孔在黑暗中缩成了两道竖线,尾巴炸成毛球,扫过她的脚踝,那是它上次在宠物店撞见偷猫贼时才有的警惕神情。
“来不及了。”隋冷咬咬牙,拽着隋暖扑向墙角。
砖块在指节下发出“咔嗒”一声轻响,墙面裂开了半人高的缝隙,霉味混杂着潮湿泥土的味道涌了出来。
她把隋暖推进去的刹那,仓库外传来了金属摩擦声——是铁门被撬开的动静。
“蹲下,别出声。”隋冷反手扣上密道门,摸出手机,调成静音,贴在门缝上。
屏幕的蓝光映出了隋暖泛白的脸,妹妹的手指还攥着那只银镯子,镯面被攥出了几道浅痕。
“姐,阿灰呢?”隋暖突然拽了拽她的袖子,声音发颤。
隋冷这才发现,密道闭合前阿灰没跟进来。
她的心跳猛地一提,正要转身,仓库里的灯“啪”地被撞亮了。
透过门缝,她看见三个黑衣人鱼贯而入,为首的举着一个巴掌大的扫描仪,红色光束在空气中划出了蛛网似的轨迹。
“热感应显示有三个人,目标可能躲起来了。”拿扫描仪的人压低声音说道,光束扫过墙角时突然发出了蜂鸣声。
隋冷后背沁出了冷汗——那光束离密道门只剩半米了。
“姐,他们要发现了!”隋暖的指甲掐进了她的手背。
隋冷按住妹妹颤抖的肩膀,余光瞥见密道墙根有条拇指宽的裂缝,通风管道的铁锈味顺着缝钻了进来。
原主的记忆突然涌了上来:这密道连通二楼的杂物间,管道能爬到天花板。
“跟紧我。”她扯下腰间的钓鱼包,抽出那卷特制尼龙线——这是她上周为钓青鱼买的,韧性足够绷断鱼竿。
密道顶部的通风口被蛛网封着,她用指甲抠开铁栅栏,先把隋暖托了上去,自己跟着翻进了管道。
金属管壁硌得膝盖生疼,她听见下方传来“砰”的一声,是密道门被踹开的动静。
“在管道里!”扫描仪的蜂鸣声更近了。
隋冷咬着牙往前爬,钓鱼线缠在手腕上。
二楼杂物间的通风口就在头顶,她摸到吊灯的钢丝绳,突然停住了——那盏铜制吊灯少说有三十斤,正摇摇晃晃地挂在黑衣人头顶。
“捂住耳朵。”她对隋暖比了个口型,迅速把钓鱼线缠在吊灯主绳上。
尼龙线摩擦钢丝绳的声音被下方的脚步声盖住了,首到她猛力一扯——“轰”的一声巨响里,吊灯砸在了黑衣人脚边,玻璃碎片溅得满地都是。
“分头追!”为首的人吼了一嗓子,三个人瞬间散开了。
隋冷趁机从通风口跳了下来,摸出兜里的麻醉针——这是她托宠物医院的朋友配的,专门对付偷狗贼。
她猫腰绕到拿扫描仪的人身后,针管精准地扎进了对方的后颈。
那人闷哼一声栽倒,扫描仪“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你不该回来,S - 01。”男人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让隋冷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蹲下来扯掉对方面罩,手指在他口袋里摸到了一张金属卡片,背面刻着一朵六瓣蓝花——和母亲实验室保险柜的标志一模一样。
“七个……还剩三个没觉醒。”男人突然吐了口血,意识模糊的呢喃像把锤子砸在隋冷心上。
她攥紧卡片的手在抖,原主的记忆里母亲总说“蓝花是希望”,可现在这花却成了实验编号的烙印。
“姐姐。”隋暖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隋冷抬头,看见妹妹正站在碎玻璃里,银镯子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她脸上的泪己经干了,可眼睛里燃烧着一团火,“我也想帮你。”
隋冷伸手把妹妹拉进怀里,能感觉到她小小的身体绷得像根弦。
“你可以帮我做更重要的事。”她摸着隋暖的后颈——那里有一块淡粉色的疤,和自己后颈的位置分毫不差,“记住这一切,记住我们的名字不是编号。”
窗外传来了警笛声,是隋冷刚才偷偷给陈队发的定位。
黑衣人慌乱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隋冷拽着妹妹往门外跑,风掀起她的外套,金属卡片在口袋里硌着大腿。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她摸出来,屏幕上是一条匿名短信:“你想知道真正的隋冷是谁吗?明晚十点,老码头见。”
隋冷盯着短信,后颈的疤开始发烫。
她转头看向隋暖,妹妹正仰着脸看着她,眼睛里有星星在闪烁。
远处警灯的红光映过来,把两个女孩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把即将出鞘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