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阳拎着鱼杂走向垃圾箱，却拐进老马的茶叶摊后巷。他从鱼杂中取出那张染血的报纸，平铺在地上。
血渍恰好覆盖了财经版的次要内容，留下几个清晰的字样：
「霓渊都夜盘...三号码头...黄金储备...监管突袭...」
"今晚霓渊都夜盘，三号码头有黄金运输。"萧阳喃喃自语，"赤铜联盟要转移储备，应对监管检查。"
他迅速用老式手机发出加密短信：
「盯紧霓渊都三号码头，黄金转移。可能关联九龙金业保证金。——老王」
发完信息，萧阳走向菜市场出口，却看见两个陌生男子正在入口处检查每个顾客的身份证。其中一人手里拿着平板，上面似乎是监控截图。
萧阳立刻改变走路姿态，肩膀微驼，步伐拖沓。他从口袋里摸出老花镜戴上，顺手抓起旁边摊位的一把葱。
"身份证。"陌生男子拦住他。
"啊？啥证？"萧阳用浓重的方言反问，眼神茫然，"我就买个葱，要啥证？"
男子对比平板上的照片——那是一个精神抖擞的"老王"，与眼前这个佝偻老头判若两人。
"走吧走吧。"男子不耐烦地挥手。
萧阳慢吞吞地走出菜市场，拐过两个街区后立刻加快脚步。他必须尽快与林婉和启明会合——菜市场己经不安全了。
面包车停在三个街区外的停车场。萧阳刚打开车门，就听见后座传来启明的声音：
"爸爸！妈妈算出坏人要打48.3！"
林婉坐在驾驶座，面前摊开着笔记本电脑。她转头露出疲惫的微笑："九龙金业的支撑位。赤铜联盟在那里埋了大量买单。"
萧阳钻进车里，抱起启明。男孩手里拿着彩色蜡笔，在一张儿童画上涂写着数字：48.3被红圈反复标注。
"你怎么知道的，宝贝？"萧阳轻声问。
启明指着自己用积木搭的塔："蓝色积木说的呀。红色是48，蓝色是0.3。"
萧阳与林婉交换了一个眼神。成年分析师需要用复杂模型计算的关键点位，六岁孩子凭首觉就找到了。
"我们现在去哪？"林婉启动车子，"气象站己经暴露了。"
萧阳沉思片刻："去码头。今晚霓渊都有黄金转移，可能是赤铜联盟的命门。"
车子驶向城东工业区时，林婉突然踩下刹车："有人跟踪。"
后视镜里，一辆银色轿车保持着固定距离。萧阳正要说话，启明却趴到车窗边："妈妈，那辆车的号码是...HK-327-589！"
萧阳浑身一震——327正是气象站和矿洞编号，589则是他与程峰的暗号。
"不是跟踪..."萧阳松了口气，"是程峰的人。"
他们故意绕了几圈后停在一个废弃仓库前。银色轿车跟进来，下车的是程峰本人，穿着码头工人的服装。
"你们真难找。"程峰擦着汗说，"九龙金业的事比想象的复杂。黎昭不是一个人在行动。"
他递给萧阳一个文件袋："赤铜联盟内部文件，昨天才截获的。"
萧阳打开文件，第一页就让他眉头紧锁——那是一份股权穿透图，显示九龙金业第二大股东"黎氏信托"背后，竟然连着三家云港市本地银行。
"这不可能..."林婉倒吸一口冷气，"这三家银行都是远阳资本的合作伙伴！"
"更糟的是这个。"程峰翻到最后一页，"看交易日期。"
萧阳盯着那个日期——正是他失踪前一天。文件上有林婉的电子签名，但笔迹明显是伪造的。
"他们在栽赃。"萧阳声音冰冷，"制造远阳资本与赤铜联盟勾结的假象。"
程峰点点头："己经有人向金融监管局举报了。明天听证会，如果你们不露面..."
"就是畏罪潜逃。"林婉脸色苍白。
启明突然拉扯萧阳的袖子："爸爸，积木说要去高的地方！"
萧阳愣了一下："什么高的地方？"
"那里！"男孩指着窗外远处的一座摩天大楼——霓渊都金融中心，赤铜联盟总部所在地。
程峰皱眉："孩子说什么呢？"
但萧阳的眼睛亮了起来："启明是对的。要结束这场游戏，必须首捣黄龙。"他转向程峰，"能安排我们进入金融中心吗？"
"太难了...除非..."程峰突然想到什么，"明天有个金融科技峰会，温蒂是主讲人。我有邀请函，可以带两个人。"
萧阳抱起启明："那就这么定了。我们一家三口去听讲座。"
"太危险了！"程峰反对，"温蒂认识你们！"
林婉却笑了："不，她认识的是萧阳和林婉。"她从座位下拿出一个化妆包，"但不认识张氏夫妇和他们可爱的儿子小明。"
萧阳会意地点头："菜市场老王能骗过他们，金融峰会张先生也可以。"
程峰还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他接听后脸色大变："刚刚的消息...霓渊都三号码头发生爆炸，赤铜联盟价值50亿的黄金不翼而飞！"
萧阳猛地看向启明——男孩正专注地用蜡笔画着一艘着火的船，船身上赫然写着"西陵快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