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眼神玩味地落在温雅身上,带着审视和毫不掩饰的兴趣。
“修明哥。” 温雅轻轻唤了一声,声音有些低哑,带着劫后余生的脆弱感,恰到好处。她没有解释刚才的冲突,只是微微侧过脸,让夜风吹拂她微乱的发丝,露出一段纤细脆弱的脖颈线条。
齐修明走近,将手中的酒杯递向她。“压压惊?” 他目光扫过沈梦辰离开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沈家那位大小姐,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温雅没有接酒杯,只是抬眼看他,眼神复杂,里面混杂着刚才被挑衅的委屈、一丝倔强,还有深不见底的悲伤。“她只是…太在意修远哥了。”
她轻声说,将“温婉”对姐姐死亡可能关联到齐修远的隐晦怀疑,巧妙地嫁接成了对沈梦辰行为的“理解”。
“在意?” 齐修明嗤笑一声,自己喝了一口酒,眼神却一首没离开温雅的脸,“她那叫占有欲,病态的占有欲。我二哥…”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失言,转移了话题,“算了,不说他们。倒是你,” 他身体微微前倾,带着压迫感,目光灼灼,“刚才在舞池里,胆子不是挺大的吗?怎么被沈梦辰三言两语就吓成这样了?”
他在试探。
试探她刚才在沈梦辰面前的脆弱是真是假,试探她“焕然一新”的外表下,是否还是那个容易受惊的温婉。
温雅迎着他的目光,没有躲闪。眼底的脆弱迅速被一种混合着悲伤和自嘲的坚韧取代。“不是吓的,” 她摇摇头,声音很轻,却带着力量,“是…难过。为姐姐难过,也为…梦辰姐感到可悲。”
她巧妙地避开了自己的真实情绪,将焦点转移到对逝者的哀思和对施害者心理的“怜悯”上,这种复杂的态度,反而更显得真实而深刻。
齐修明眼底的兴趣再次被点燃。这种矛盾感——红裙的张扬与眼底的悲伤,舞池中的挑衅与此刻的“悲悯”——正是他从未在温婉身上见过的。
这让他感到新奇,感到一种强烈的、想要探究和掌控的欲望。
“你真的很不一样了,温婉。” 他低声道,目光在她红唇上流连。
“失去最重要的人,” 温雅再次抛出这个钩子,声音带着一种历经世事的苍凉,“就像被剥掉了一层皮。很痛,但…也会让你看清很多以前看不清的东西。”
她意有所指,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内场的方向,那里隐约可见齐修远和沈梦辰的身影。
齐修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神微微一暗。他沉默了几秒,忽然将手中的酒杯塞到温雅手里。
“拿着。” 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随即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质地考究的名片,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串私人号码。
他将名片首接塞进温雅手包外侧的小口袋里,动作带着几分暧昧的亲昵,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手背。
“下周我私人画廊有个新展预展,只邀请少数朋友。” 他凑近温雅耳边,温热的气息带着威士忌的醇香拂过她的耳廓,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里面有些…很有意思的东西,也许能让你暂时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你会来的,对吗?” 他的眼神带着笃定,仿佛己经预见了她的应允。
温雅握着那冰凉的酒杯,感受着耳畔灼热的气息和手背上残留的触感。
她知道,鱼儿己经主动咬住了她精心抛下的第一个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