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身衣服…” 温雅低头,手指轻轻拂过丝滑的红裙,动作带着一丝怀念,“是姐姐以前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呢。她说红色衬我,像个小太阳。”
她抬起眼,首视沈梦辰,那清澈的眼神此刻却像一面冰冷的镜子,倒映着对方狰狞的妒意,“我今天穿它,是为了纪念姐姐。梦辰姐觉得…不合适吗?”
沈梦辰被噎得一时语塞。温雅的话滴水不漏,句句占理,甚至搬出了“温雅”的遗愿,让她所有恶意的揣测都显得刻薄而可笑。
周围似乎有人注意到了露台边缘的紧张气氛,投来探究的目光。沈梦辰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几乎失控的怒火,脸上重新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呵,纪念?” 她嗤笑一声,语气充满了不屑,“温婉,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把戏。你和你姐姐,骨子里都流着下贱的血,一个装清高,一个装天真,最后不都…”
她的话恶毒地戛然而止,似乎意识到自己差点失言,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恶狠狠地盯着温雅,“我警告你,离齐修远远一点!他不是你能觊觎的男人!别以为换身皮就能改变什么!”
“修远哥?” 温雅故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随即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黯然,“梦辰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姐姐出事之后,我…我都没见过修远哥。”
她垂下眼睫,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真实的、为妹妹感到的悲伤和讽刺,“而且…姐姐以前那么喜欢他,我怎么可能…” 她再次恰到好处地停住,留下无限的唏嘘和暗示——温婉正是因为喜欢齐修远才招来杀身之祸。
沈梦辰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温雅的话像软刀子,每一句都扎在她最敏感的地方。
她看着眼前这个“温婉”,明明是一样的脸,却感觉无比陌生。那双眼睛里没有了过去的怯懦和讨好,只剩下一种让她心头发毛的沉静和…洞悉?
“最好是这样!” 沈梦辰咬着牙,丢下最后一句警告,“记住我的话,离他远点!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她狠狠剜了温雅一眼,仿佛要将她身上那抹刺眼的红色撕碎,然后猛地转身,高跟鞋踩在地砖上发出急促而愤怒的“哒哒”声,像败退的鼓点,消失在内场的光影里。
露台上只剩下温雅一人。
夜风卷过,吹散了她脸上那层甜美的伪装,只剩下冰冷的苍白和眼底翻涌的、几乎凝成实质的恨意。她扶着冰冷的栏杆,指尖用力到发白。
刚才的对峙,看似她占了上风,实则凶险万分。沈梦辰的首觉太可怕了,她几乎就要戳破那层最致命的窗户纸!
而且,沈梦辰最后那句“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绝非空言恫吓,那是赤裸裸的死亡威胁!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几分慵懒笑意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看来我们的‘小太阳’,遇到了点小麻烦?”
温雅迅速收敛心神,脸上重新挂起温婉式的、带着一丝疲惫和脆弱的神情,转过头。
齐修明斜倚在露台的玻璃门框上,手里端着一杯新的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