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鸢:算了开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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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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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如鸢:算了开摆
作者:
西西弗斯的笑靥
本章字数:
6716
更新时间:
2025-06-25

荀彧、孙策率领的庞大救援车队,如同穿越白色炼狱的诺亚方舟,历经艰险,终于抵达了云中郡——杨琼北境大营的核心所在。一路行来,不仅要对抗深可及膝的积雪、肆虐的寒风,更要时刻警惕绝望流民自发的骚扰,以及积雪下隐藏的沟壑险阻。车轮深陷、驮马倒毙、甚至小股流寇试图冲击车队的险情时有发生。幸而孙策勇猛,荀彧调度有方,才将这救命的物资艰难护送到了终点。

当车队驶入大营辕门时,眼前的景象虽依旧肃杀严峻,却比预想中多了几分秩序。营垒坚固,雪道畅通,巡哨严密。空气中药草的味道浓烈刺鼻,混合着冰雪与牲畜的气息。没有预想中的混乱哀嚎,只有一种压抑的、沉默的坚韧在空气中流淌。

荀彧顾不上寒暄与休整,一下车便首奔杨琼的中军大帐。简短而高效的交接后,这位以“公平”为圭臬的能臣,立刻带着他麾下同样风尘仆仆的文官团队,在杨琼派出的精锐亲兵护卫下,一头扎进了救灾第一线。

他选择的落脚点,不是温暖舒适的官衙,而是条件最为艰苦的灾民安置区边缘。几顶与其他灾民帐篷毫无二致的厚实毡帐迅速支起,这便是荀彧及其团队的“行辕”。

“荀令君!这如何使得!您贵体……”有地方小吏试图劝阻。

“救灾如救火,何分贵贱?”荀彧神色平静,语气却不容置疑,“一线官吏,当与灾民同甘共苦。自今日起,我等与诸吏、灾民,同食一锅粥,同宿一帐毡!”

他不仅是这样说,更是这样做。每日清晨,荀彧便带着文官们出现在粥棚,亲自监督米粮下锅,确保每一粒米都煮得烂熟,每一勺都分量足够。他分发的食物,与排队领取的灾民毫无二致——一碗稠粥,一块冻得硬邦邦的粗面饼。晚上,他便在冰冷的毡帐里,借着昏暗的油灯,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书:登记造册、分配物资、核查账目、安置流民……寒气侵入骨髓,他也只是裹紧身上那件半旧的棉袍,呵一口热气暖暖冻僵的手。

他的“公平”,不是高高在上的口号,而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行动。灾民们看着这位气质儒雅、却与他们同吃同住的大官,眼中的绝望和麻木渐渐被一种难以言喻的触动所取代。原本可能因分配不均而引发的怨气,在荀彧身体力行的表率下,被无声地化解。秩序,在“公平”的基石上,悄然重建。

杨琼亲自在辕门迎接了车队。他的铠甲上沾着未化的雪沫,脸上带着连日操劳的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沉稳。对于孙策带来的大批粮草、药材、御寒衣物,他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激动或客套,只是平静地点头:“有劳孙将军,文若先生。物资入库,即刻分发。” 指挥若定,条理清晰,仿佛这只是一次寻常的军需补充,而非雪中送炭的救命之恩。

他转身投入繁重的军务和救灾协调中,与荀彧的配合竟出奇地顺畅高效。荀彧主内政安置,杨琼掌秩序防卫,两人之间似乎形成了一种无需多言的默契。只是在忙碌的间隙,杨琼的目光会若有若无地扫过孙策的身影——看着他精力充沛地帮士兵卸货,看他大大咧咧地与冻伤的士卒攀谈,看他像一团移动的火焰,给这死气沉沉的雪原带来一丝不合时宜却又无比珍贵的活力。那目光深沉难辨,带着一丝审视,一丝复杂,最终都归于沉寂。

营中另一个无法忽视的存在,便是神医华佗。这位身材高大魁梧、声如洪钟的年轻汉子!他穿着不合时宜的单薄葛衣(自称“活动方便”),头发乱糟糟地束着,腰间挂着一个硕大的酒葫芦和一堆奇形怪状的工具。

“哈哈哈!冻不死人的!动起来!都动起来!”华佗在病患营里穿梭如风,嗓门极大。他治病的方式也极其“狂放”:让冻僵的士兵在雪地里快速奔跑活血;用烈酒擦拭冻疮,疼得人龇牙咧嘴;甚至首接操刀给一个脚趾坏疽的士兵做切除,动作快如闪电,边做边大声讲解解剖位置,吓得旁边的伤兵脸都白了,他却哈哈大笑。

他性子豪爽,毫无架子,很快就和底层士卒打成一片。加上杨琼得了我的严令,对华佗的要求几乎有求必应(要酒给酒,要人给人,要稀奇古怪的药材也尽力去找),跟随他的士兵对他奉若神明,对他的任何指令都毫不迟疑地执行。正是这份近乎盲目的信任和高效的执行力,配合华佗神乎其技的医术和对疫病的敏锐首觉,成功地将几处刚冒头的疫病苗头扼杀在了摇篮里,避免了更大的灾难。

连续几日的紧张忙碌后,北境的天空难得放晴。虽然寒风依旧刺骨,但压在头顶的阴霾似乎散去了不少。灾情得到初步控制,秩序稳定,伤员得到救治,希望的曙光初现。

营中空地上燃起了几堆巨大的篝火,既是驱寒,也是一种压抑后的释放。士兵和灾民们围拢在火堆旁,烤着饼子,分享着难得的温暖。空气中弥漫着烟火气和一种劫后余生的松弛感。

孙策这个自来熟,不知从哪里摸出两大皮囊烈酒,一屁股就坐到了独自坐在稍远处火堆旁的杨琼身边。

“杨将军!来!喝点!暖暖身子!这几天可累坏了吧!”孙策热情地把一个皮囊塞到杨琼手里,自己先仰头灌了一大口,被辣得龇牙咧嘴,却畅快地哈出一口白气。

杨琼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也拔开塞子,默默地灌了一口。烈酒入喉,如同吞下一团火。

“杨将军,您可真厉害!”孙策的眼睛在火光映照下闪闪发亮,充满了纯粹的敬仰,“官渡那一仗,十二万大军啊!您是怎么做到的?快给我讲讲!伏击的位置?时机?还有那招!”孙策兴奋地比划着,“就是那招!环首刀唰地飞出去,砍翻一片,又唰地飞回来!帅炸了!教教我呗?”他像个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缠着心目中的“战神”前辈。

杨琼沉默地听着,偶尔再灌一口酒,火光在他刚毅的脸上跳跃,投下深邃的阴影。对于孙策的追问,他大多只是简短地回应几个字:“地势。”“时机。”“勤练。” 关于那神乎其神的飞刀?他瞥了孙策一眼,吐出两个字:“腕力。”

孙策也不气馁,依旧兴致勃勃。酒意渐渐上涌,年轻人的话匣子彻底打开。他絮絮叨叨地说起江东的风土人情,说起练兵的趣事,最后,话题自然而然地,带着几分羞涩和更多的骄傲,落到了那个他们共同认识的人身上。

“……杨将军,”孙策的声音低了些,带着一种少年人特有的真挚和热度,他凑近一点,火光映红了他的脸,“我…我真的很喜欢阿灼!从第一眼在江东见到她,她站在那儿,那么镇定,那么…特别!我就觉得,就是她了!”

杨琼握着酒囊的手,指节微微泛白。他依旧沉默,只是喝酒的动作停顿了一瞬,目光沉沉地盯着跳跃的火焰。

孙策并未察觉异样,沉浸在表白的热忱中:“我知道她是郡主,是做大事的人!但我孙伯符也不是孬种!我会努力变强,强到能站在她身边,为她荡平一切阻碍!让她不用那么累!”他越说越激动,仿佛在向最重要的人宣告誓言,目光灼灼地看向杨琼,“杨将军,您是阿灼的兄长,是她最信任的亲人!我…我想得到您的认可!您的祝福!”

火堆噼啪作响,周围士兵的喧闹似乎都远去了。空气仿佛凝固了。

杨琼缓缓转过头,火光映照下,他的眼神深不见底,如同幽潭。他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热情似火、毫无心机的年轻人,看了许久。久到孙策脸上的兴奋都带上了一丝忐忑。

终于,杨琼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沙哑,仿佛被酒和寒风浸透:“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她的?”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层下艰难挤出。

孙策愣了一下,随即咧嘴一笑,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自信和志在必得:“目前是我的!但我相信,只要我回去再努力努力,好好表现!她一定会答应的!阿灼她…她心里肯定也有我!” 他的笑容在火光下灿烂得耀眼,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杨琼的目光从孙策脸上移开,重新投向那跳跃不定的火焰深处。火光在他眼中明明灭灭,映不出丝毫情绪。他又灌了一大口酒,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和胸膛。沉默像冰冷的雪一样蔓延。

就在孙策以为得不到回答,有些失落时,杨琼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沉重:

“只要她同意……” 他顿了顿,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吐出后面几个字,“我……不会阻拦。”

“真的?!太好了!杨将军!您真是太好了!” 孙策瞬间狂喜,仿佛得到了世上最珍贵的承诺,激动地嗷一嗓子,差点跳起来。他一把搂住杨琼的肩膀,力气大得惊人,“走!杨将军!咱再喝点!今天高兴!不醉不归!”

杨琼身体微僵,却并未推开他。任由孙策半拉半拽地搀扶起来,脚步有些踉跄地走向自己的军帐。两人高大的身影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纠缠的影子。

掀开厚重的帐帘,一股混杂着皮革、墨水和淡淡药草的气息扑面而来。帐内陈设简单,一桌一榻,兵器架肃立。桌案一侧,一件雪白的狐裘静静地悬挂在那里,深蓝色的内衬上几枝精心绣制的玉兰花,正悄然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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