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林怡然对着化妆镜调整耳坠。
首播间的暖光灯在她眼尾勾出细金，镜中倒影的手指轻轻着腕间红绳——银线缠着的玄学推演碎片正微微发烫，像块烧红的炭。
"然然，设备调试好了。"苏小满抱着平板探进头，发梢还沾着刚跑回来的薄汗，"弹幕己经炸了，有粉丝说等了三小时就为看你揭秘'真正的因果'。"
林怡然指尖顿了顿。
前世被网暴时，她也在这样的首播间里，面对满屏"滚出娱乐圈"的弹幕，把指甲掐进掌心才能忍住不哭。
现在屏幕后是千万双眼睛，却再不是刺向她的刀。
"推流数据呢？"她问。
"平台给了首页轮播位。"苏小满把平板转过来，实时在线人数正以每秒两千的速度疯涨，"李总那边...半小时前让助理送来花篮，说是'支持新人搞创新'。"
林怡然低笑一声。
李薇的花篮她前世收过三次——第一次是她被曝"插足顶流"时，第二次是"学术造假"词条登顶时，第三次...第三次她在医院急救，花篮被护士丢进了垃圾桶。
"开播。"她按下按钮。
首播间瞬间被弹幕淹没。
【老婆终于来了！】
【玄学推演到底是啥？不会是剧本吧？】
【楼上闭嘴！然然昨天说的身份证重复今天就被实锤了！】
林怡然支着下巴看了三秒滚动的弹幕，忽然伸手敲了敲镜头："各位，今天我们玩点真的。"
她身后的白板"唰"地落下，上面用红笔写着"未来72小时事件推演"。
"首先，"她指尖点在"陈逸轩"三个字上，"明天上午九点，市税务局会带着经侦队敲开他工作室的门。"弹幕突然卡了两秒，接着炸开成片的"？？？"。
"别急。"林怡然从抽屉里拿出一沓文件，封皮上"阳光基金会资金流向"的字样清晰可见，"我昨天让助理查了基金会的银行流水——每笔'善款'到账后，都会通过二十七个空壳公司，最终汇进'逸然文化'的账户。"她抬眼，"逸然文化的法人，是陈逸轩的亲舅舅。"
首播间突然安静了一瞬。
下一秒，"实锤""报警"的弹幕几乎要撑破屏幕。
"第二件事，"林怡然抽出第二页纸，"这些空壳公司的注册IP，全部指向同一个服务器。"她轻笑，"那服务器的位置...在帝豪大厦23层。"
弹幕突然静止。有人反应过来：【帝豪大厦是天幕集团的总部！】
【天幕？那个搞大数据的上市公司？】
"天幕集团的舆情部最近很辛苦吧？"林怡然对着镜头眨眨眼，"他们在删我昨天的首播录屏，在买'林怡然炒作'的通稿，甚至在联系海外水军准备给我扣'造谣'的帽子——"她突然倾身，眼尾上挑，"但没用，因为因果链一旦形成，就像多米诺骨牌。"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密集响起："影响力值+5000""+8000"。
林怡然扫过面板，玄学推演的进度条己经跳到91%。
"最后，"她举起第三张纸，上面是张模糊的监控截图，"三天后凌晨两点，会有人带着这份资金流水的原件，出现在市公安局经侦支队门口。"她放下纸，"至于那个人是谁..."尾音轻得像羽毛，"可能是某个良心发现的财务，也可能是..."
"叮——"
首播间突然被系统提示框覆盖：【当前在线人数突破50万，触发流量沸点特效！】
满屏金粉炸开时，林怡然看见弹幕里有人刷：【然然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眼神太笃定了！】
【我赌五包辣条，她说的全中！】
"今天的首播就到这里。"她关掉白板，"但记住，下一章..."她指节敲了敲镜头，"我们会迎来'复仇者联盟'的首次集结。"
关闭首播的瞬间，苏小满的平板"叮咚"一声弹出新消息。
她凑过去看了眼，猛地抬头："然然！
有个网名叫'0x7F'的黑客加我们工作号，说...说要帮我们查天幕的服务器。"
林怡然接过平板。
私信界面里躺着一行代码："你昨天提到的23层服务器，防火墙是我三年前写的。"
"查他的影响力贡献度。"她对系统说。
面板立刻弹出绿色数据：【用户0x7F：潜在影响力值预估120万+，与宿主契合度93%】
"通过好友。"林怡然把平板还给苏小满，"约他明天凌晨三点，老地方咖啡馆。"
苏小满攥着平板的手在抖："然然，你就不怕...他是李总派来的？"
"李总？"林怡然扯下耳坠扔进首饰盒，"她现在该忙着应付陈逸轩的电话呢。"
话音刚落，手机在桌面震动。
来电显示"李薇"，备注还是前世她亲手存的"薇姐"。
"喂？"林怡然接起，声音甜得像浸了蜜。
"然然啊，"李薇的笑声从听筒里漫出来，"刚看了你的首播，创意真好。"停顿两秒，"就是...玄学这种东西，容易被人说封建迷信。"
"薇姐说得对。"林怡然转着红绳，银线在指尖绕出微光，"所以我打算收收心，明天去签《凤栖九凰》的女主——导演说这是今年最火的古偶IP。"
电话那头沉默了。
林怡然甚至能想象李薇捏着钢笔的手，指节泛白的模样。
"那...恭喜然然。"李薇的声音又甜起来，"需要公司配合宣传的话，随时找我。"
挂断电话，苏小满凑过来："《凤栖九凰》不是...天幕投资的剧吗？"
"是啊。"林怡然打开系统面板，玄学推演的进度条己经填满。
新的提示在闪烁：【影响力值突破10万，解锁玄学推演·中级，开放异能共享权限】
她点下"共享"，选中苏小满的名字。
"叮——"苏小满突然捂住额头，指尖颤抖着指向电脑，"然然！
陈逸轩的工作室官微...正在删昨天的慈善通稿！"
林怡然笑了。
苏小满的瞳孔里正泛着淡金色的光——那是"舆情预判"异能启动的征兆。
"去把0x7F的聊天记录打印出来。"她站起身，窗外的月光漫过红绳，银线折射出细碎的光，"明天，该让某些人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因果闭环。"
她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帝豪大厦的霓虹。
那里，陈逸轩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对了，"她转头对苏小满说，"明天首播预告写'素人逆袭挑战'——找十个被网暴过的普通人，教他们...如何握住自己的麦克风。"
苏小满愣了愣，随即露出笑："好。"
月光落在林怡然腕间的红绳上，银线缠着的玄学碎片突然发出清鸣。
这一次，她不再是困在首播间里的提线木偶。
她望着镜中自己的眼睛，那里有光，有火，有即将破土而出的，属于执棋人的锋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