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开局气运封神,万朝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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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残窑血誓·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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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三国:开局气运封神,万朝臣服!
作者:
墨北小七
本章字数:
14574
更新时间:
2025-06-12

黎明前最深的黑暗,像冰冷的墨汁,浸透了废弃砖窑的每一个角落。浓重的霉味、焦土气息混杂着血腥与骸骨特有的冰冷金属腥气,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

裴元绍背靠着冰冷潮湿的窑壁滑坐在地,每一次粗重的呼吸都牵扯着左肩那个狰狞的矛洞,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和更深的眩晕。温热的血,依旧固执地从他死死按住的指缝间渗出,濡湿了破烂的衣襟,在身下的尘土里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绝望。

他艰难地转动脖颈,目光投向旁边那片更浓的黑暗。微弱的天光吝啬地勾勒出一个庞大而扭曲的轮廓——那具被他拼死拖入此地的神骸。

断裂的腿骨以一种非自然的姿态刺向虚空,浑身的骨头上蛛网般的裂纹在幽暗中仿佛散发着不祥的微光。后颈处,那片灰黑色的诅咒烙印如同凝固的污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朽与阴毒。

唯有那空洞的眼眶深处,一点微弱到几乎消逝的微光,还在以一种濒死的节奏,极其缓慢地明灭着,如同深渊底部即将被永恒黑暗吞噬的、最后一点执拗的火星。

裴元绍咧了咧嘴,干裂的嘴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味。他颤抖着抬起那只沾满自己血泥的右手,摸索着从早己褴褛不堪的衣襟上,撕下一条相对完整的布条。布条的边缘,一抹褪色发暗的黄痕,是昔日信仰最后的残骸。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这条染着自己热血、带着黄巾残迹的布条,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按向神骸后颈那片诅咒烙印的核心。

冰冷的骨,温热的血,褪色的黄巾,浓稠的诅咒……

触!

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弱的悸动感,并非来自物质世界,更像是一根无形的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裴元绍浑浊的意识仿佛被冰水激了一下,瞬间清醒了一瞬。

他感觉到指尖下的那片诅咒烙印,似乎……极其短暂地……退缩了一丝?仿佛被滚烫的鲜血灼痛了某种无形的根须。与此同时,骸骨眼眶深处那点微光,也极其突兀地、剧烈地闪烁了一下!

【警告…外部物质接触…物理污染源:碳基生命血液…生物组织碎片…】

【防火墙逻辑残迹…活性波动…异常…无法解析…】

【诅咒锚点…受到未知干扰…活性降低0.0001%…】

【核心锚点…检测到微弱生物能量…驳杂…来源:碳基生命体…状态:濒危…】

冰冷混乱的提示在秦渊濒临溃散的意识底层疯狂闪烁,如同短路般的光点。那点微光猛地一缩,随即又顽强地、更加微弱地亮起。

裴元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感觉一股更深的寒意和疲惫将他彻底淹没。

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视野开始模糊、旋转。窑洞外,隐约传来那两个被留下看守的士兵压低嗓音的交谈和踱步声,如同悬在头顶的催命符。

“不能睡……睡过去……就完了……” 他咬破舌尖,剧痛带来片刻清明。周仓!只有周仓!他必须联系上周仓!这是他,也是身边这具诡异残骸唯一的生机!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伤痛。他喘息着,用还能动弹的右手,艰难地在身边潮湿的泥地上摸索。指尖触碰到一块边缘锋利的碎陶片。他抓起陶片,用尽残余的力气,在身侧窑壁相对平整、又被阴影覆盖的地方,刻划起来。

动作因虚弱和剧痛而变形、颤抖。线条歪歪扭扭,却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

第一笔,一个扭曲的圆圈,如同被啃噬的日轮——象征黄天己晦。

第二笔,三道粗粝的斜线,从圆中穿出,如同泣血的泪痕——代表巨鹿之殇,兄弟离散。

第三笔,在斜线末端,一个极其简略的、如同歪倒的“山”字——这是周仓在黄巾军内部联络中,代表他自己“仓”字的隐晦符号。

最后,在符号下方,刻下两道深深的、交叉的刻痕,如同滴血的伤口——紧急!求援!

刻完最后一个符号,裴元绍手中的陶片无力滑落。他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骨头,彻底下去,意识在失血的冰冷中迅速滑向黑暗的深渊。最后的念头,是周仓那双沉稳如石、重诺如山的眼睛。

“仓子……靠你了……”

***

时间在冰冷、疼痛与死亡的边缘缓慢爬行。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刻,也许是一个时辰。窑洞外,天色似乎有了一点点极淡的灰白,但窑洞内依旧伸手不见五指。那两个士兵的脚步声变得有些焦躁,偶尔传来低声的咒骂。

就在这时——

极其轻微的,如同夜鼠啃噬木屑般的“嚓嚓”声,从窑洞深处、远离入口的另一侧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传来。

声音极其细微,却被高度紧张、听觉因黑暗而变得异常敏锐的裴元绍瞬间捕捉!他猛地从半昏迷中惊醒,心脏狂跳!不是老鼠!是……人为的刮擦声!一种特定的节奏!

他屏住呼吸,强忍着剧痛,侧耳倾听。

“嚓…嚓嚓…嚓…嚓嚓嚓……”

三短,两长,再一短!是黄巾残部在废墟中传递信息的暗号!代表“探路”、“安全”、“兄弟”。

裴元绍眼中瞬间爆发出绝境逢生的光芒!他挣扎着,用右手摸索到一块小碎石,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同样以一种特定的节奏,在身边的碎砖上轻轻叩击起来。

“嗒…嗒嗒…嗒嗒嗒……”

回应他的是短暂的寂静,随即,那“嚓嚓”声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确认的急促。

紧接着,一阵极其细微的泥土松动声传来。黑暗中,一个低矮、敦实的身影,如同从墙壁里渗出来一般,悄无声息地从角落里一块看似严丝合缝、实则被巧妙挖松的砖石后钻了出来。

动作敏捷,落地无声,带着一股泥土和汗水的味道。

来人身材不高,却异常魁梧结实,如同铁墩子般沉稳。一张饱经风霜的方脸上,浓眉紧锁,眼神在黑暗中锐利如鹰,警惕地扫视着整个窑洞。正是裴元绍的生死兄弟——周仓!

“元绍!” 周仓一眼就看到了瘫在墙角的裴元绍,以及那触目惊心的肩伤和满身血污。他低沉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怒,一个箭步就窜了过来。

“别出声……外面……有狗……” 裴元绍气若游丝,用眼神示意窑洞入口方向。

周仓立刻会意,动作更加轻缓。他迅速蹲下,借着极其微弱的光线查看裴元绍的伤势。当他看到那深可见骨、仍在渗血的矛洞时,浓黑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一个粗糙的皮囊,拔掉塞子,一股浓烈的、混合着草药的酒气弥漫开来。他倒出一些粘稠的黑色药膏,毫不犹豫地按在裴元绍的伤口上!

“呃——!” 钻心的剧痛让裴元绍浑身一颤,差点叫出声,牙齿死死咬住了下唇。

“忍着!” 周仓声音低沉而有力,动作却异常麻利。他迅速扯下自己相对干净的内衬衣襟,撕成布条,手法娴熟地为裴元绍进行着简单的包扎止血。

“怎么回事?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还跑到这鬼地方……” 他的目光终于越过裴元绍,落在了旁边那片巨大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暗轮廓上。

当周仓看清那是什么时,饶是他心志坚毅如铁,也瞬间倒抽一口冷气,瞳孔猛地收缩!

“这是……?!” 他压低的声音充满了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身体本能地绷紧,右手瞬间按在了腰间的短刀柄上。

那庞大的骨架,那断裂扭曲的形态,那空洞眼眶中微弱却执拗的微光,还有后颈处那片令人头皮发麻的灰黑色烙印……正是昨夜在巨鹿城中掀起滔天巨浪、被无数人目睹坠落的“邪神骸骨”!

“你……你把它弄出来了?!” 周仓猛地转头,死死盯住裴元绍,眼神锐利得如同刀子,“你疯了?!这是曹操和张角都欲杀之而后快的邪物!沾上它,九族都得死绝!”

裴元绍喘着粗气,脸色因失血而惨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仓子……它……不是邪物……至少……不全是……”

“放屁!” 周仓低吼,额头青筋暴起,“你看看它!看看它身上张角那老鬼最恶毒的诅咒!看看它砸穿城墙、杀人的样子!城里的兄弟传遍了,这东西就是个灾星!谁碰谁死!”

“咳咳……” 裴元绍剧烈咳嗽起来,牵扯着伤口,鲜血再次从包扎的布条下渗出,但他死死抓住周仓的手臂,指甲几乎嵌进对方的皮肉里,“它……和我们一样……仓子……都是被碾碎的虫子!被曹操的龙威碾……被张角的诅咒咒……它最后……只是想爬出去……活命!和我们……一样!”

他喘息着,目光死死锁住周仓的眼睛:“曹操……要它死……张角……也要它死……可老子……偏要它活!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血沫,却有一股冲天的戾气和悲愤。

周仓看着裴元绍眼中的疯狂、绝望与那份同病相怜的悲悯,又看了看那具庞大、残破、散发着双重死亡气息的骸骨,脸色剧烈变幻。

他当然知道裴元绍对张角幻灭后的绝望,对曹操深入骨髓的恨。这具骸骨,某种程度上,成了兄弟心中所有不甘与愤怒的投射物。

窑洞外,士兵的脚步声似乎靠近了一些,隐约传来对话:“……里面没动静了?该不会死了吧?”

“……再等等,天快亮了,等大队人马……”

时间紧迫!

周仓猛地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断的厉色。他不再看那骸骨,仿佛要将那巨大的麻烦暂时从视野中屏蔽。他迅速从怀里又掏出一个小包,里面是几块硬得硌牙、却最能补充体力的杂粮饼子和一个装水的皮囊。

“先把这个吃了!吊住命!” 他将饼子塞进裴元绍手里,又把水囊凑到他嘴边。“城里的乱子是我让人搞的,但拖不了多久!天亮前,必须离开这里!”

他站起身,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整个幽深的窑洞,最终落在窑洞深处一个堆满废弃砖坯和碎瓦砾的角落。那里,是窑工过去倾倒废料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斜坡,坡底似乎有被刻意掩盖过的痕迹。

“有后路?” 裴元绍艰难地吞咽着干硬的饼渣,眼中燃起希望。

“嗯,” 周仓点头,声音压得更低,“这窑子早年挖土,通着一段废弃的地道,塌了大半,但勉强还能过人,通到后面一片乱葬岗子。

本来是备着万一被官兵围剿的退路。” 他快步走到那堆废料旁,开始小心翼翼地搬开表面的碎砖和瓦砾,动作迅捷而无声。

很快,一个仅容一人勉强爬行通过的、黑黢黢的洞口显露出来,一股带着浓重土腥味和腐朽气息的阴风从洞中吹出。

“快!” 周仓示意裴元绍,“你先爬进去!我处理痕迹,再把这大家伙弄进去!”

裴元绍知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咬着牙,用还能动的右手和双腿,挣扎着向那狭窄的洞口挪去。每动一下,左肩都如同刀剜。

就在这时,神骸眼眶深处那点微光,似乎感应到了环境的变动和生机的靠近,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警告…环境变更…未知通道开启…】

【侦测到移动意图…核心锚点活性…微弱波动…】

【最终指令…脱离…延续…】

周仓没有理会骸骨的变化,他等裴元绍半个身子钻进洞口后,立刻转身,目光凝重地看向那庞大的神骸残骸。这玩意实在太大了!洞口太小!他深吸一口气,如同面对一头沉睡的洪荒巨兽。

他走到神骸相对完好的左侧,避开那些断裂的骨茬和蠕动的诅咒黑气,双手猛地扣住一截粗壮的肋骨和相对完好的臂骨!

“喝——!”

一声低沉的闷吼从周仓胸腔中爆发!他全身虬结的肌肉瞬间坟起,脚下的泥土被踩得下陷!

那沉重无比的骸骨,竟被他这远超常人的恐怖蛮力,硬生生拖动起来!骨骼摩擦着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他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跳,一步一步,艰难无比地将神骸庞大的残躯拖向那个狭窄的洞口。断骨处渗出的暗色粘液在泥地上拖出黏稠的轨迹。

“元绍!往前爬!别停!” 周仓低吼着,同时将神骸的头部和上半身一点点塞进洞口。骨骼与粗糙的土壁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一些松动的泥土簌簌落下。

窑洞入口处,火光晃动了一下,一个士兵似乎听到了里面异常的动静,探头张望:“头儿?里面好像有声音?”

周仓脸色一变!动作猛地加快!他不再顾忌声响,用肩膀死死顶住神骸的腰部,如同推着一座移动的骨山,硬生生将其向洞内挤去!

“哐当!咔嚓!”

神骸扭曲的断腿卡在了洞口边缘,发出一声令人心悸的脆响!一段本就碎裂的腿骨似乎承受不住压力,裂痕瞬间扩大!

【警告!物理结构严重受损!右胫骨强度下降至临界点!】

【核心锚点…剧烈震荡…】

骸骨眼眶中的微光疯狂闪烁,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周仓也感受到了那股非人的阻力,他低吼一声,全身力量再次爆发!

“给我——进!”

轰隆!哗啦!

神骸庞大的残躯终于被彻底挤进了狭窄的地道入口,带下大量泥土和碎石,几乎将洞口堵住了一半。与此同时,窑洞入口处的脚步声己经清晰可闻,火把的光亮也照了进来!

“里面有人!”

“快进来!”

周仓毫不犹豫,抓起地上混杂着泥土和神骸渗液的粘稠物,胡乱地抹在洞口附近自己和裴元绍留下的痕迹上,尤其是血迹。然后,他抓起一块沉重的断砖,狠狠砸向窑洞深处那堆他刚刚搬开的废弃砖坯堆!

“轰隆!”

砖坯堆被砸塌一角,发出巨大的声响,烟尘弥漫!

“在那边!有动静!” 入口处的士兵立刻被这声响吸引,火把和脚步声迅速朝窑洞深处涌来。

就在烟尘弥漫的瞬间,周仓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身体一缩,闪电般钻进了那个仅剩一丝缝隙的地道入口,同时反手将几块早就准备好的、边缘锋利的碎石狠狠卡在入口内侧!

他刚一钻入地道,就听到身后入口处传来士兵气急败坏的呼喊和扒拉碎石的声音。但被卡住的碎石和狭窄的入口,足够拖延片刻了。

地道内一片漆黑,狭窄、低矮、潮湿,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和腐朽气息,仅容人匍匐爬行。前方不远处,传来裴元绍压抑的、痛苦的喘息声。

更前方,是那具庞大残骸在狭窄地道中艰难摩擦、刮蹭土壁的刺耳噪音,以及骨骼不堪重负的细微呻吟。

周仓没有停留,手脚并用,迅速向前爬去。他追上裴元绍,架起他受伤的身体,又越过他,来到神骸残骸的后面。

那巨大的骨架几乎塞满了整个地道,每一次微弱的挪动都显得无比艰难,断骨处渗出的暗色粘液在泥土上留下粘稠的拖痕。

“走!往前!别回头!” 周仓低沉的声音在地道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伸出粗壮的手臂,抵住神骸相对完好的腿骨,开始发力推动这沉重无比的负担。

黑暗中,只有粗重的喘息、骨骼与泥土的摩擦、以及后方隐约传来的追兵挖掘堵口碎石的声音,构成了一曲绝望与挣扎交织的亡命之音。

他们拖拽着残破的躯壳,背负着沉重的秘密和滔天的祸患,在不见天日的地底,向着未知的、同样可能充满危险的黑暗深处,艰难地挪动。

裴元绍趴在地上,每一次爬行都耗尽力气,左肩的伤口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痛得他眼前发黑。但他咬着牙,用还能动的右手扒拉着前方的泥土,为后面那庞大的“累赘”和推动它的兄弟,尽可能清理出一点点空间。

他看不到身后周仓的表情,却能感受到那抵在神骸腿骨上的、沉稳而源源不绝的力量。黑暗中,他仿佛又看到了周仓那双重诺如山的眼睛。

神骸眼眶深处,那点微光在剧烈的颠簸和挤压中,如同狂风中的残烛,明灭不定。冰冷的提示疯狂刷过意识底层:

【警告…持续物理损伤…环境威胁:密闭、低氧…】

【移动中…能量持续流失…核心锚点活性:濒危…】

【侦测到外部推动力…来源:未知碳基生命体…力量输出…异常…】

【最终指令…延续…延续…】

推动骸骨的周仓,汗如雨下。他感受着掌心下那冰冷坚硬、又带着诡异粘液的骨骼触感,感受着这具残骸所蕴含的、远超常理的沉重与破碎。

他心中翻腾着无数的疑问和本能的排斥,但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带兄弟出去!离开这个鬼地方!至于这邪物……出去再说!

地道蜿蜒曲折,似乎没有尽头。黑暗吞噬了一切,只有身后追兵的挖掘声越来越微弱,最终彻底消失。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还有一股更加浓烈的、混合着腐土和草木灰的奇特气味——乱葬岗到了!

当周仓最后一个从狭窄的地道出口挣扎着爬出,滚落在冰冷潮湿、布满枯枝败叶的泥地上时,天色己经蒙蒙亮。灰白色的晨光勉强穿透稀疏的枯枝,照亮了眼前一片荒凉破败的景象。

歪斜残破的墓碑,的朽木棺材,散落的白骨……这里正是巨鹿城西郊那片被战火和瘟疫反复蹂躏的乱葬岗。

裴元绍靠在一块断碑旁,脸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但还活着。那具庞大的神骸残骸,则以一种更加扭曲的姿态瘫倒在一片被压倒的荒草丛中,浑身的骨头沾满了湿漉漉的泥土和枯叶,断骨处的粘液与泥土混合,形成恶心的泥浆。

眼眶中的微光,几乎淡到了看不见的地步。

周仓大口喘着粗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泥浆,警惕地环顾西周。确认暂时安全后,他才走到裴元绍身边,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还好,包扎的布条虽然被血和泥浸透,但药膏似乎起了作用,没有继续大量出血。

“仓子……” 裴元绍虚弱地开口,目光却越过周仓,望向那具在晨光熹微中更显狰狞可怖的残骸,尤其是后颈处那片灰黑色的诅咒烙印——那里,还紧紧贴着那条浸透了他鲜血、边缘带着黄巾残迹的肮脏布条。

周仓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眉头死死锁紧。他沉默了片刻,才低沉地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巨石般的沉重:“先离开这里。我知道一个地方,更偏,更荒,暂时……能藏身。”

他没有说“藏你们”,而是“藏身”,目光扫过裴元绍和那具残骸,意思不言而喻。

他走到乱葬岗边缘一处倒塌的破败石屋后,费力地拖出一个用枯枝烂叶精心伪装过的东西——一架简陋却异常结实的板车!车轮是用硬木粗粗箍成的,车板厚实。显然,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后手。

周仓一言不发,走到神骸旁边。这一次,他没有再流露出任何震惊或排斥,眼神变得如同磐石般冷硬。

他弯下腰,粗壮的手臂再次爆发出恐怖的力量,将神骸沉重的上半身抱起,重重地放上板车。骨骼与木板撞击,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又拖起那断裂扭曲的下半身,费力地挪上去。

整个过程中,神骸残骸如同真正的死物,没有任何反应。

最后,他搀扶起几乎无法站立的裴元绍,让他也靠在板车边缘。

“坐稳。” 周仓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他抓起板车前端的粗麻绳,套在自己宽阔的肩膀上,如同老牛般深深弓下腰,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铁!

“嘿——!”

一声低沉的发力声。沉重的板车,连同上面那具庞大的残骸和重伤的裴元绍,在周仓恐怖蛮力的拉动下,碾过乱葬岗湿软的泥土和枯骨,发出吱呀吱呀的呻吟,缓缓地、坚定不移地,驶向荒原深处更加浓重的、未被晨光照亮的迷雾之中。

车轮在泥泞中留下深深的辙痕,辙痕里,混杂着暗色的粘液和裴元绍伤口滴落的、尚未干涸的鲜血。

神骸眼眶深处,那点微光,在颠簸中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警告…外部移动载具…未知目的地…】

【核心锚点…活性维持最低阈值…】

【侦测到持续牵引力…来源:碳基生命体…代号:周仓…力量评估:极高…威胁等级:未知…】

【最终指令…延续…记录…】

冰冷的晨风卷过乱葬岗的枯草,呜咽着,仿佛无数亡魂的低语,目送着这诡异而沉重的组合,消失在荒原的迷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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