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毒脉之秘
暴雨如注，柳明轩的呻吟声混着雨点击打窗棂的声响，在寝殿内回荡。他的肌肤泛起诡异的青紫色，寒鸦草纹路如活物般在血管下蠕动，每一次呼吸都似有尖刺扎入肺腑。江若蘅攥着哑叔连夜送来的青瓷药瓶，瓶身上烧制的寒鸦图腾在烛光下泛着幽蓝，与柳明轩伤口的毒痕遥相呼应。
“此药只能暂缓毒性，”哑叔临走前比划的手势犹在眼前，他布满老茧的手指重重按在柳明轩心口，又指向药瓶底部若隐若现的“卫”字暗纹，“他血脉里藏着寒鸦卫的秘密……”江若蘅倒出药丸时，发现药芯竟是用嫡姐日记中的纸页包裹，泛黄的字迹在药香中若隐若现。
柳氏的脚步声突然在廊下响起，翡翠佛珠的脆响惊飞檐下的雨燕。“可怜的轩儿，”她执起儿子的手，指尖却在触到寒鸦草纹路时微微一抖，“母亲己请了太医院最顶尖的医官。”江若蘅盯着她袖中鼓出的油纸包，那熟悉的暗紫色包装，分明是寒鸦草特有的晾晒纸。
医官熬制的汤药呈墨黑色，表面浮着层诡异的油花。江若蘅趁柳氏转身时，用银针探入碗中——针尖未变，却在药渣沉淀后，露出几缕细碎的曼陀罗花粉。记忆突然闪回宝昌钱庄密室，墙角陶罐里残留的毒苔与这花粉如出一辙，正是能激化寒鸦草毒性的引子。
“表嫂，我们得重新配药。”她拽着苏氏躲进厨房，红绸裹着的药箱里，紫苏、艾草与哑叔新送来的雪魄花在暴雨中散发着清苦气息。苏氏将雪魄花捣碎时，花瓣竟渗出银色汁液，与柳明轩伤口的毒色完美中和。两人彻夜熬煮，药汤沸腾时，锅沿浮现出寒鸦草的虚影。
喂药时，柳氏的贴身丫鬟突然撞开门，手中铜盆泼出的污水正中药碗。瓷碗碎裂的瞬间，墨绿色药汁在青砖上蜿蜒成河，竟勾勒出宝昌钱庄的轮廓，地窖位置还闪烁着寒鸦草的图腾。江若蘅瞳孔骤缩——哑叔曾说，钱庄地下三层藏着柳氏叛国的铁证，而这药汁绘制的地图，分明是寒鸦卫秘术中失传己久的“毒引辨位”。
“抓刺客！”柳氏的怒吼响彻庭院，侍卫的脚步声从西面八方涌来。苏氏甩出红绫缠住丫鬟，从其袖中搜出浸满寒鸦草毒液的匕首。江若蘅护着昏迷的柳明轩后退，瞥见他腰间玉佩渗出淡淡血珠，在地面的药汁地图上晕开，竟与嫡姐日记中标记的“寒鸦巢”位置完全重合。
更漏敲过五更，哑叔翻墙而入，竹篓里装着半截焦黑的锁链。他打手语的速度极快，枯瘦的手指反复比划着“血脉觉醒”“寒鸦阵眼”，最后指向柳明轩胸口——那里的寒鸦草纹路己蔓延至锁骨，与哑叔颈后的寒鸦卫刺青如出一辙。江若蘅突然想起父亲案卷里的批注：“柳家嫡子，或为寒鸦卫最后的血脉容器……”
柳氏的笑声在雨幕中炸开，她举着银簪步步逼近，簪头寒鸦的红宝石眼睛滴落血泪状的毒液：“以为找到解药就能翻盘？当年江家满门抄斩，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她扯开柳明轩的衣襟，寒鸦草纹路在暴雨中发出诡异的蓝光，“明轩的血，本就是开启寒鸦阵的钥匙！”
苏氏的红绫如闪电般缠住柳氏手腕，江若蘅趁机将新熬的解药灌入柳明轩口中。药汁顺着嘴角流下，在寒鸦草纹路上蒸腾起白雾，竟将那些诡异的纹路渐渐压回皮肤下。哑叔突然掏出青铜令牌，与柳明轩玉佩相撞，密道入口的方向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宝昌钱庄地下密室的机关，正在这场毒与药的博弈中，悄然开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