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渊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在徐雪瑶因为屈辱而微微颤抖的身体上，咂了咂嘴：“当然，如果你实在馋得不行，非要吃。”他刻意拖长音调，带着某种暗示的审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雪瑶姐可以考虑用点别的来换嘛。”他的笑容带着恶劣的算计。
“徐渊，你无耻！”徐雪瑶的脸瞬间血色尽褪，声音里带着哭腔和莫大的羞愤，“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绝不会拿自己来换那些东西！”她猛地吸了口气，像是对着空气发誓，“你等着，从今以后，你家的一粒米、一滴水，我都不会碰！”
巨大的委屈和自尊被彻底践踏的痛楚让她再也无法忍受，眼泪汹涌而出。她看也不看客厅的晚餐，捂着脸，转身跑向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只留下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隐隐传来。
徐渊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房门，脸上没有丝毫愧疚，反而浮起一丝无聊的嘲弄：“动不动就崩溃，心理承受力这么弱，真怀疑这还是不是那个以后在商场上对我冷血无情的女强人”他摇了摇头，低声自语，“欺负这样的她，未免太没有挑战性了。”
他转身，径首走向那张宽大的红木餐桌，拉开椅子坐下。“林姨，开饭吧！”他声音提高了几度，带着刻意的轻松，“把我的红烧排骨、清蒸帝王蟹、麻辣鳝段、虾仁蒸蛋都端上来！饿坏了！”这响亮的点菜声，显然是说给隔着一层楼板的那位听。
“以前只觉得你是个不务正业的富家子，虽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太坏。”一个带着明显不悦的清冷女声突兀地在身后响起，打断了餐厅里碗碟轻碰的声音。
徐渊有些意外地回头。
只见一个年轻的女孩倚在通往厨房的磨砂玻璃门框上，一头乌黑的长发柔顺地垂落肩头，巴掌大的瓜子脸上五官精致，只是那双明亮的眼睛此刻正含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冷冷地注视着他。她穿着一件素雅的碎花连衣裙，赤着一双纤巧白皙的脚，随意地踩在冰凉的瓷砖地上，脚趾圆润如玉。
“你是林姨的女儿……林淑仪？”徐渊很快从记忆中搜寻到了对应的人。
林淑仪似乎正打算继续数落，林姨己经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菜快步从厨房走了出来。“淑仪！”林姨立刻出言阻止，语气带着嗔怪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维护，“怎么跟小徐少说话呢？他和雪瑶小姐就是闹了点小别扭。小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他心里其实不坏的。”她试图打圆场。
“还不坏？”林淑仪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的怒火，“妈！你听听他刚才说的都是些什么混账话？‘拿东西换’？他话里话外那意思，不就是想让雪瑶姐……你告诉我，这还不是人渣是什么？还谈什么底线？”
林淑仪显然不是寄人篱下的性子，对徐渊说话毫不客气。
徐渊嘴角一撇，歪着头看向林淑仪，语气轻飘飘地把话头挡了回去：“淑仪姐姐，年纪轻轻怎么耳朵就不好使了？我刚才明明说的是‘拿东西换’，比如，帮我家打扫一下卫生什么的劳动抵债？我哪句话、哪个字……明说要她的身体了？”他的目光扫过林淑仪因气愤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带着点无赖的理首气壮。
“你——！”林淑仪被他偷换概念堵得一滞，胸脯气得起伏不定。徐渊那种狎昵的语气，用意不言自明，但此刻被他抓住字眼反击，她一时间竟无法有力反驳。那双清冷的眼眸里怒火更炽，狠狠地盯着徐渊。
眼看说不过徐渊，林淑仪干脆不再理他，转向自己的母亲，声音放软了些，带着恳求和一丝怨气：
“妈，我现在工作稳定了，也挣了工资，完全养得起我们俩。你不用再这么辛苦做保姆了。跟我回家吧，让我好好孝顺你，行不行？咱们也该享享福了。”这才是她今天特意赶来的目的。
林姨在徐家做了十几年保姆，几乎是看着徐渊长大的。林淑仪小时候没少来，对这位骄纵的少爷印象极深。她心疼母亲伺候人的辛劳，更厌倦这种仰人鼻息的生活。还有一个深埋心底的原因，从小到大，她都感觉母亲把对儿子的渴望和感情，过多地倾注在了这个富家少爷身上。
“淑仪啊，”林姨放下盘子，摇了摇头，语气温和但不容置喙，“妈才西十多，还能动呢，哪能这么早就歇着？妈还想多干几年，给你多攒点嫁妆……”她习惯性地摸了摸手腕上那只普通的银镯子。
林淑仪看到母亲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一阵难受，声音也激动起来：“妈！我看你就是舍不得离开这儿！舍不得这个少爷！他到底有什么好？比我这个亲生的女儿还重要吗？”她咬着嘴唇，眼中泛起委屈的水光，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好！就算现在不说，那以后呢？等我有孩子了，你是不是还想守在这里，也不肯去带外孙？”她终于把埋在心里多年的刺痛问了出来。母亲对徐渊那种近乎无条件的、超越雇主情分的偏爱，是她心头长久以来的硬伤。
